齐悦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女人要是豁出去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钱氏那个贱人……娘家有钱,她自己又阴险,有些是背地里动手脚,有些即便被发现出银子摆平。家里能怎样?总不能杀了她?只能休了她,可休她总得有名目,确实,她不生这是七出里面的,可七
出也给她时间了,别说三年休妻,现在你去衙门说,三年了我老婆没生孩子我要休了她……谁都不会给批,都说三年就因为不生休妻,说不过去。”  “钱氏跟之前的那个徐夫人有些关系的,虽然不至于特别好,但也说得上话,我们齐家还要在咸阳城立足,还要做生意,总不能为了个女人闹得天翻地覆的?休妻本就不是什么好颜面的事,能静悄悄休

了就悄悄休了,谁想闹得满城皆知?”

这话倒也是。

齐瞻想起父亲来。孙氏闹成了那样,还是没休妻,也是因为脸面。

做生意的人脸面甚至还关系到了诚信,名声如果不好了,似乎连诚信都会被人怀疑,若是没信誉的人,谁敢和他做生意?

齐瞻叹气,站了起来:“我走了。”

齐悦‘嗯’了一声跟着站了起来,送了出来。兄弟俩也没说话,齐瞻到了府门,小厮已经牵来了马。上马回府。

虽然无辜被牵连了,但好歹也算是说清楚了,去了齐瞻的一个心事。

他一个男人,说实话并不是多么的担心紧张这一些事情。但自从娶了媳妇之后,他也开始小心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了,因为他的名声牵连着妻子的名声,他不能让温竹青被一点点不好的事情牵连上。

而且这件事温竹青还知道。

这会儿子时都过了,好在两个府邸离得不还是很远,骑马大约一刻左右就回府了,下了马就往回跑,倒唬的小厮跟在后面低声叫:“五爷,小心路黑,小的们给您提个灯笼……”

话没说完,齐五爷已经都跑进了内院了。

守门的婆子开开门,同样是低声道:“五爷才回来?”

齐瞻‘嗯’了一声,进了院子,倒走的慢了点,轻轻的到了门口,悄悄的想要推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了温竹青的声音:“五爷?”接着里面灯光一闪。

齐瞻忙就推门,门从里面拴住了,过了一会儿紫茸从里面将门打开了,内屋的门也开了,温竹青端着烛台站在门口。

“怎么这么晚?”

五爷回来了,丫鬟就不能睡在外屋了,紫茸拿了自己的东西揉着眼睛去院里的厢房,齐瞻顺手将门重新拴上,过去帮温竹青端烛台,笑着轻声道:“去了三房那边一趟……你还没睡?”

“没有,在等你。”温竹青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裙,裙子曳地,好像是没穿鞋一样,引起的齐瞻低头看了好几眼。

“我就是听下人说,你去送六爷了,这才等你的……时间这么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温竹青说着,坐在了床边,弯腰脱睡鞋。

她的睡鞋还是派上用场了,就是晚上起身去小屋或者点灯什么的,下地的时候穿,但是因为睡鞋特别的轻软,如果穿一件粉色或者白色,就和没穿一样。

齐瞻过去单膝跪在脚踏上,帮她将鞋脱了,笑着道:“困不困?不困就等我一会儿……今晚上真是有精彩呢。”

温竹青听他这样一说,哪里还困。原本就因为等他等的心慌着急,一点困意都没有,这会儿听他说有事,更睡不着了。

听见小屋传来了水声,忙道:“你不用热水吗?好歹的兑一点,仔细凉水冲感冒了。”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回答,想来是没听见,只能再次的下床穿鞋,准备去看看。

结果齐瞻已经出来了,看见她穿鞋过来将她双腿托住了抱回床上,笑着道:“你要做什么?小屋?我抱你去。”

温竹青忙摇头:“不是的,你是不是又用凉水洗澡?”

齐瞻笑,忙过来上床:“不冷,着急回来跑了一身汗,只冲了一下,没事的。”说着凑过来在她嘴唇上亲着。

“怎么……什么事?”温竹青等他的嘴唇离开了,忙问道。

齐瞻叹了口气,弄了个大迎枕放在两人身后,和她一块儿靠在了迎枕上,将今天的事情慢慢的说了。

温竹青同样觉着挺惊讶的:“钱六奶奶就那么厉害?弄死了那么多人,六爷和三老爷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瞻就将齐悦的话说了,道:“想想也可能是这些缘故,一来不想弄得太多人知道,二来钱氏娘家有钱,她自己嫁妆丰厚出手大方,也是钳制住了三房那边。说是和之前的那个知府夫人徐氏也走动,这

一点就叫三叔他们忌讳起来了。”

温竹青半天才道:“真是想不到,就算是这样说我都有点……实在没法相信,钱六奶奶居然弄死了那么多人……”  “可怕吧?老六说,女人要是豁出去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难怪老六揍她就是往死里打,算算,就一尸两命的已经来了两回了,这就四条命,再加上……”齐瞻正说着,突然觉着温竹青打了个寒战,赶

紧的将她搂紧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已经要休了她了,就休了好了。”

温竹青现在当母亲的,真是听不得这些事情,听得心里都觉得浑身从里到外的发冷!

“算了别想了,这种事情其实离你挺远的,咱们周围还不至于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齐瞻将后面的迎枕撤了,搂着她躺下了。  “钱六奶奶不就是咱们周围的人?”躺下半天,温竹青悠悠来了这么一句,在齐瞻要抚慰她之前,伸手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摸着:“我知道,别担心,我只是一瞬间有些……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不至于就

被吓成什么样了。”  她往他怀里挨了挨,道:“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这种手段狠辣的,长得那般的清秀可人,一开始还是活泼爱笑的性子,现在终于知道了真面目,想想也真有种头顶发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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