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便道:“原来是去了陪都了的?”
徐夫人点点头,对齐慧笑着道:“厢房那边放了两盆新得的盆景,倒是挺好看的,你去看看,喝点才买的茶叶,好喝着呢。”

这是要支开齐慧,早有丫鬟笑着过来请,齐慧便答应着起身去了。  看见她走了,徐夫人沉吟了一下看着孙氏道:“之前说的那桩婚事,原是我想着不错的,加上那边太常寺的寺丞和我们老爷有交情,便想着找他太太从中做个联络的人,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万万没想

到,那一家……”  说到这里气的哼了哼道:“那家老爷真是个迂腐的人,一听你们是生意人家,竟然死活的不愿意,我说了,齐家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家,慧姐儿也不是寻常商贾的女儿,知书达理,素净雅致,可不管我怎

么说……”

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于孙氏来说,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  当然,表面上还是装的很吃惊,很尴尬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样就不用说自己绞尽脑汁想的那个理由了,更加不会得罪了徐夫人,反过来,倒是徐夫人在这事情上办的不漂亮,对自己是有些

愧疚的。

徐夫人也是满脸的尴尬,对她道:“我也没有说太多,咱们慧姐儿也不是必定去就他那儿子,凭什么低声下气的?”

孙氏忙点头:“是啊,既然人家看不上,是不要多说的好。”依然是尴尬又窘迫。

徐夫人当然也就特别的愧疚,道:“这事原是我想的不周到……”  孙氏忙忙的道:“千万别这样说,您也是好意,也不要放在心里,议亲议亲,本就是商议着来的,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一方不愿意,完全没必要勉强,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没错,我们原本就是生意人

。”

这番话说的也漂亮,徐夫人心里头点头,对她便更加的亲近一些,道:“何尝不是如此,说白了,太常寺典簿才是多大的官职?倒是真把那官谱做起来,我是不想说难听的罢了。”

孙氏反倒是劝她:“夫人您也别生气,为这个倒是不值当了,别说没开始议,便是开始商议了,不行也就不行了,没什么的,我家慧姐儿说起来转了年才十四岁,生辰还未到,还早呢,正经说两年。”  徐夫人点点头,叹气笑道:“还是你想得开,也说得对。为了这事我回来这几天都睡不着觉,气的要命,和老太太说,老太太也跟着生了半天的气,只说这一家人怎么如此的没眼力界?芝麻大点儿的官

,倒是谱摆的大!”

孙氏笑着顺着说了两句话,徐夫人也就不提了。只这事上面倒觉着亏欠了孙氏一些,却不知道,其实孙氏巴不得呢!

丫鬟端来了茶盘,将两只琉璃杯放在了桌上,徐夫人笑着道:“你尝尝,这是我叫人买的。”

孙氏先看见那杯子便觉着眼熟,虽然和自己送来的不是一样的款式,但瞧着似乎出于同一个铺子。

再端起杯子看了看里面的茶,真就是花茶,上面飘着的是几朵白菊,杯子下面落得几片绿色的叶子,闻着有股薄荷的清香。

“这是……”孙氏惊讶的问。  徐夫人便笑着道:“城里一家茶叶铺子卖的,我原听说是茉莉花茶什么的,想着那都是些贱物儿,能有什么好的?前一阵子要出门的时候,芸姐儿不巧就上了火,嘴边起了个水疱,那样我怎么领着去陪

都皇宫啊,找了大夫来看,开了些下火的药,吃了也不见好。还是汤同知家的夫人听说了,送来了一盒这种薄荷菊花茶。”  “我原想着,大夫正经的药都没喝好,这样的茶能喝好了?没当回事,可人家巴巴的送来了,便给冲了一杯,想不到芸姐儿倒是爱这个味道,便叫她一直喝着。也是想不到喝了不到三天,嘴角的水疱下

去了!我心说尝尝有什么好的,回来特别叫人去买了两盒,泡了一喝,别说,味道真不错,完全没有寻常菊花茶的淡寡。你尝尝。”

孙氏抿着嘴笑着,尝了一口放下了道:“真是挺好喝的。想不到我倒是和夫人想到了一块儿去。”

徐夫人听了一愣:“这话怎么说?”

旁边一个婆子已经笑着上前来道:“今儿齐太太带来的礼,就是这样的茶叶十盒。不过是玫瑰花的。”  徐夫人一听又惊又喜,笑道:“哎呦,真是巧,赶紧,泡一壶玫瑰花的我们尝尝。”又对孙氏笑道:“还是你们好啊,我叫人去买,一听要十两银子一盒呢,心里就嘀咕,这也太贵了,我们那里喝得起!

只买了两盒,这都心疼的不行呢。”  孙氏笑着道:“不怪人家说我们暴发户,除了钱也没别的东西了,要不我愿意带着慧姐儿来找芸姐儿玩,就是想让她和诗书之家的姑娘多接触接触,正经学点规矩,闺秀的举止能学多少是多少,出去了

也不要被人说浑身铜臭味,这就已经知足了!”

又道:“您要是喜欢,这茶我经常买了送过来,没什么的,给芸姐儿喝着玩儿。只我没想到,这茶口味倒是多,以为只有一味玫瑰花茶,十盒都是这样的。”

说着转头找祁妈妈:“推荐的婆子怎么也没说?”

徐夫人平白得了十盒,很是高兴的,笑着道:“哎呦,那我可先谢谢你了。想来婆子也不知道吧,你不说我也以为只菊花薄荷饮这一种呢。”

孙氏笑着点头道:“赶明儿把这茶铺子里所有的口味都买了送来尝尝,老太太、夫人和芸姐儿都喝喝,觉着哪种好,就叫常送着好了,我那边叫人每月月底去结账。”

说着正好祁妈妈被丫鬟找了进来,孙氏便道:“听见了吗?”

祁妈妈躬身:“奴婢听见了。”

徐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哎呦,这怎么好意思?”

孙氏笑道:“这有什么呀,咱是暴发户呢。”她自嘲的笑。  徐夫人笑着又说那太常寺的典簿怎么不长眼,两人倒是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下午,将关系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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