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接到墨鹰的电话时,白安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她戴上耳机,语气很冲:“干嘛?”

那头墨鹰含笑的声音传来:“许久不见,想你了,亲爱的。”

“有事说事。”

“听说,银雀把我卖了?”

“把余之雅这条线卖给红木的人,是你吗?”

“当然不是。”

“那你废什么话?”

墨鹰眼里的光泽黯了黯,这个废物跟自己说话,一定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是红桃A。”

白安停下跑步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鹰看了看被自己捆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块破布,正死命挣扎要冲过来跟自己拼命的银雀,笑了下,“我关心了一下银雀。”

“看样子他遭了不少罪。”

“还好吧,反正死不了就行了。”

“你想干什么?”

“亲爱的。”

墨鹰修长的手指翻转着一枚银雀的硬币,他的手指非常灵活,那枚硬币在他指背上翻来腾去却始终不会落地,像是在他的指缝里起舞的精灵。

他的声音里也努力压抑着他天性里的残暴和酷戾,尽量显得平和温柔,哪怕温柔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不吝于一场酷刑。“红桃A让你去顾枭寒那里拿一份文件,现在又接触到这个什么雅的,这一切好像都与红木资本有关,废物,不要告诉我,你那颗已经生锈了的脑子,还没想到,他就有可

能是红木资本背后的人。”

墨鹰抛下那枚硬币坠入硬币堆中,发出声声脆响,“你想报你的仇,我帮你,仇报完以后,你给我回来!”

白安听着却笑了下。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饿了三天,你跟我说,只要我去打败0043,你就给我饭吃?”

“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事,我每一件都记得,亲爱的。”墨鹰蓝色的双眸里噙起笑意,“你想说什么呢?”“我去了,为了一口饭,我去跟他打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他最后的机会,被我打败后,他就成了废弃品,被教父扔掉了。然后你跟我说,他因我而死,是我杀了他,我跟你

也就没什么不同,都是杀人凶手。”

“胜者存,败者亡,这不是我们的通行法则吗?”墨鹰笑道,“亲爱的,这有什么不对?”“对,很对,在你看来再对不过。就像你觉得,你帮我报了仇,我就应该回去,回到你身边一样正常,你像是施舍一样的给我希望,然后告诉我这希望是踩在别人的血上,

把这希望变成绝望。墨鹰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应该感激你?”“难道不是吗?”墨鹰张狂地笑道,“看来你已经彻底变得软弱了啊,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是时候让你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你听好了,你是那个永远被我骑在头

上的废物,你永远赢不了我,就算你恨我恨到骨头里,你却杀不掉我,因为,废物,就是废物。”

“你怎么,还不死呢?”白安轻声问道。

墨鹰咬紧有些打颤的牙关,闭上难以承载哀痛的湛蓝双眸,他将手边的那份文件攥成一团,指骨青白。

但他的声音永远都孟浪,永远都轻狂,永远都带着对白安的不屑和看不起。

“离开顾枭寒,这是你唯一的退路,真是没用啊废物,连退路都要别人来替你想。”

“我知道是他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你不用做出一副慈悲的样子,我知道的远比你多,我能承受的,也比你想象中的多。”

“就算这样你也不走?你这么下贱的吗?跟灭门仇人的儿子同床共枕,亲爱的,你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吗?”

白安抬起眼睛,隔着玻璃墙看到了坐在后花院里看书的顾枭寒,合紧了双唇发不出声音。

“看样子,不把证据摆到你眼前,你不会死心啊。”墨鹰笑了声,“我就送你一份礼物,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

“我这里有一份礼物,也许你愿意看一看。”

墨鹰挂断电话,掏出银雀嘴里塞着的破布,将文件抵在他脸上,“为什么瞒着她?”

“为什么要告诉她?我又不是你。”

墨鹰转了个身,深吸一声气,猛地转身抡起拳头一拳砸在银雀精致的脸上:“为什么瞒着她。”

银雀吐了一口血,抬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墨鹰,“因为我不是你!”

墨鹰又抡了一拳给他,“为什么,瞒着她。”“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故意让白留在华国的陷阱,红木资本一定是知道白跟华国的关系,才放了这样一个任务出来,引诱白去华国,自投罗网,他在等白发现真相,我敢肯

定,白早就知道了,真相就在白的圆周率任务文件里,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为什么要让红桃A如意?他在借刀杀人!”银雀舔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卷进嘴里咽下去,恶笑地看着墨鹰:“我相信,白早就发现这是一个陷阱了,所以,她拼了命也要保住顾枭寒,因为就算她不知道红桃A的最终

目的是什么,但是除掉顾枭寒,绝对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

“我们不都上当了吗,顾枭寒不是险些死了吗?墨鹰,白啊,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越是知道真相,越不会离开,你不过是被利用了。”“现在白唯一的筹码是红桃A还以为她不知道真相,以为她没有看过那份圆周率文件,所以白会利用这一点,继续留在顾枭寒身边,她要看一看,红木最终要做到哪一步,

要看一看,这一切又跟她父母的死有什么关系!”

“因为红木资本不知道,白已经知晓真相,才把这份文件送到我这里来的!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余之雅,那就是个幌子,一个把这份文件送过来的借口!”

“他们希望通过我,或者说,通过你,更直接地让白明白,她父母的死,就是顾家和路家,甚至还有更多人一起合力做下的阴谋!他们想让白杀了顾枭寒!”

“不信,你把这份文件寄给她,你看她会不会对顾枭寒下手?”

“墨鹰,我不是你,你比你更懂她。”

墨鹰看着银雀,捏着他的下巴:“银雀,你在故意惹怒我。”“对啊,又怎么样?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还需要我找红木资本的资料去救白!”银雀挣扎着身子上前,对上墨鹰的眼睛,“我,可是银雀啊,咳咳咳……唯一,靠秘密活下

来的人。”银雀邪声怪笑,“就像,就像我知道你从她八岁起,就一直爱着她一样,那天的雪,很大,你看着她从雪中走来,第一次忘了对教父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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