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虎只好把事发当天前前后后和良文涵说了个详细。
最后,良文涵听完,思索了一会儿,对良虎道:“这样吧,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情操,让她把在皇宫里经过的事情都讲给你听,记得,我要听细节,越详细越好。”

良虎一听,敢情这些老大都喜欢听细节。他在内院后门处也没等到神秘人出现,也就跟着良文涵去了前院,然后就打算出门去宫门口走一圈,打听点消息。

小王爷和大总管都要听细节,他必须赶快弄点细节来给他们交差。

可没成想,还没出门,就有小厮回禀,说情操姑娘暂时还是回相王府,哈扎劲国的依兰察布王子仍然没有确定要迎娶的公主,咱那个冒充的昭遥公主只能作为备选,那王子赖在京城不走,还要继续挑和亲的人选。

良虎一听,这下省事了,得了,自己也别忙活着跑一趟了,就在门口等着情操姑娘回来吧。这是现成的情报员啊,还是现场目击者,比那些小道消息的太监可靠,还不要出银子,这多好,等着吧、

就这样,出现了情操回相王府,良虎突然出言,吓了情操一跳。

当然上面所述非常详尽,是为了读者能清楚看到前因后果,这里面很多事情良虎是不能对情操讲的,还有很多是良虎自己也不知道的隐情,比如小王爷见了白纱女子发生的事情,和早已打算好事情办成就杀了他灭口,这些个他全都不知道。

等良虎对情操讲完,哈扎劲国为何和剑南春国和亲,依兰察布王子又为什么要殿见公主,情操又如何被作为公主上了宝殿,还有自己是怎样在大门口等她好辛苦之类,呼了一口气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吧。”

某小兔子听得昏昏欲睡,直到良虎问她,她才打了个激灵,抬起一点一点,都快要撞到桌面上的脑袋,抹了一把口水:“啊?你问我吗?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我问你大殿上的情况,我要听细节。”良虎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提的问题,他真的想要发脾气了,面对面前的这货,他发现他的脾气好的有点不正常。

“啊……细节嘛……”某兔子用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她好看的小下巴。“细节就是大殿上有一个小将军,长得真不赖,还穿着一身盔甲,可威风了。”

“什么小将军?”良虎皱眉,“站在什么位置?”

“就是站在,靠近皇帝宝座大概十个人的位置,旁边一个干瘦的老头,留着一撮山羊胡,还有一个胖老头,挺黑的,脸上两坨横肉……”兔子一边比划一边给良虎讲解。

“哦,我知道了,那个就是指婚昭遥公主的准驸马,杨毅。他们家世代武将出身,家族里有很多朝中大员。大小姐,你上了金銮殿除了看帅哥,请问还看了别的吗?”良虎和情操姑娘说话真是除了心塞还是心塞啊。

兔子翘了翘小嘴巴,“当然也看了别的啊,我还看了皇帝老头,还看了地上的金砖,还有殿里那几根楠木柱子上面盘的一整条的金龙我也仔细研究过了,毕竟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一次金銮殿不容易……”

“啪——”一声脆响,再一看,是良虎把他屁股下坐的那张椅子给扭断了。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生气,不生气,不和傻子一般见识。”换了张椅子,又坐下来,脸上还挤出一个特别扭曲的笑容:“咱继续,别停。”

情操不乐意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让我怎么讲啊,好兴致都被你打扰了。”

“好,我把脸挡起来,你继续说吧。”良虎用手把脸遮起来,从指头缝里看着情操,等着她继续。

难得虎爷能这么好脾气服软,情操的心情也好起来了,把从怎么进了那角门,怎么被抬进去,在殿上怎么走,说的话,全都一点不漏告诉了良虎。

最后她抱怨了一句:“进去的时候,轿子送到大殿门口,可是我从大殿出来,走了两进院子才上了轿子呢。这是为什么呢?”

兔子抱怨从皇帝上朝的大雄宝殿出来,要走两进院子才有轿子坐,自从她上了这具肉身,还从未走过这么多路呢。

良虎像看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一样,看着坐在对面一脸不满不忿的情操姑娘,给她解释:“算对你很不错了,平时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都是要走着进那里面的院子,你被抬着进去已经算优待了。那轿子不能在大殿门口等你,只能去外面专门用来停轿的地方候着。”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情操继续嘟着小嘴巴:“既然让我扮公主,起码也让我享受一下公主的待遇嘛,用那么寒酸的小花轿抬我进那么豪华的大皇宫,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你们也不怕丢脸。”

良虎点头:“这件事确实是管家疏忽了,不过公主平时出门,不是正式场合,有时也是会坐这种看上去很寻常的小轿,只是制式和标志不同罢了。那蛮族人肯定不知道我剑南春国错综繁复的制式,轿子也只是送你过去,在门口略停一下,不会有人细看,府里其他轿子都是有府里标记的官轿,更没法用,加上事情紧急,也却是无法。”

“哼,诸多借口,就是好东西舍不得给我用呗,我这个假冒的公主,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真正公主的待遇呢?坐绣辇穿宫装,后面跟着百八十个小宫女,在街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那么来回地溜达。”兔子满脸憧憬地,给自己设立了做人以来第一个目标。

良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道:“你病好以后,怎么变得这么没大志了,你说的这些,在李左丞还在朝的时候没少做啊,出去上个香啊,祭祖啊什么的,何止带百八十个随从。”

“啊?有这么威风吗?我居然忘了。”兔子顿觉失言,赶紧捂住了小嘴巴。可不是嘛,李左丞曾是朝中一品大员,李小婉出门确实不止带百八十个随从。兔子吐了吐小兔舌,暗暗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

“你失忆了嘛,忘了这事也没什么奇怪。”良虎随口安慰了一句,虽然没相处几面,但良虎对情操姑娘时不时冒出的这些小表情小动作,已经习惯了,自从见到这个姑娘,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忍受和适应能力,怎么就进步这么大呢,以前真没发现自己有这些能力的。

他对于兔子说的那一些不着调的话,也没有觉察出什么来,只当她大病初愈,很多事情忘了,不疑有他。

但兔子自己提起了心思,不敢再乱讲话了,但还是忍不住欲言又止。

良虎看着情操姑娘那副样子,觉得好笑,主动问她:“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怕我训斥你?你说吧,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哦……嗯……”兔子吞吞吐吐:“我是想问,那个穿盔甲的小将军,我还会有机会和他相见吗?就是指婚昭遥公主的那个杨毅。”

“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他了吧?”良虎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把脸凑到情操面前,很暧很昧地看着她,戏弄的表情让兔子只想抽他。

兔子只是想知道,她以后还要见到那个蛇精的几率有多大,和她结了梁子,若是不碰到还好,各忙各的,万一哪天不得不碰面,能提前防备总是好些。

但这些不能告诉良虎,良虎一介凡人,就算胆子再大,恐怕还是会被吓到,自己的身份被宣扬出去,更是麻烦多多,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还是保密吧。“我真是善良加贴心啊,真是太可爱的小白兔了。”兔子在心里对着自己么么了好几下。

她不能对良虎讲实话,只好一挺小胸脯,慷慨激昂地大声说:“对呀,人家那么帅,那么有型,往那一站,别提多威武了。还出身名门,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啊,我就是喜欢他,爱死他了,一见还就钟情了,怎么着吧,我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昭遥公主,他被指婚给了昭遥公主做驸马,那就是指给了我,我对他行踪的关心根本无需掩饰。”

“咦?无聊的故事讲完啦?啧啧,这是又在对着哪个春心荡漾了,要把刚勾搭了几天的虎爷抛一边了么?”蛇妖打了个哈欠,又出来挤兑兔子几句。

情操一拍桌子,大吼对着传音回复:“一边去!”

蛇妖传音给兔子,良虎虽在旁边,是听不到的,被情操的反应吓了一跳。

“额,你别这么激动,其实你想多了。”良虎张口结舌地看着面前,挺着发育得挺不错的小胸脯,还不停像个小母鸡一样“咯咯咯咯”的姑娘,竟然有点吃味,心想:“你看我那么罩着你,还陪你吃饭,还找好酒来给你喝,你竟然一眼看上了那个小白脸,还这么豪放地表白,你让本大爷情何以堪?”

良虎暗暗吃了一会儿干醋,为了打击一下情操,赶紧把实话都告诉她了:“你觉得皇帝会真的让你当公主吗?他只是利用你和蛮族和亲,不会把真公主的东西给你,包括男人。”

“嘎嘎,原来你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呀,没皮没脸。我睡这一觉是不是错过精彩部分了,要不要重放看一下。”蛇妖是看事不嫌事大。

情操隔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但是不好再出声了,刚才那一下过于激烈的反应,已经让良虎觉得奇怪了。

良虎说完,偷眼看了一下情操,发现情操的脸上并没有现出失望的表情,心道:“难道她还不死心么?这么入情入理解说,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有理有据,继续道:“给你举个例子吧,找个人替换公主,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毕竟蛮族那边也没法验证哪个是真公主哪个是假公主,全靠双方的诚信。

其实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真的公主去和亲过,这个还真不好确定,我反正见过去和亲的公主都是以前没露过面的。

这个很容易,大不了真的公主可以改个身份,继续以前的生活,还是住在同样的院子,同样的房子,只是改个称谓罢了。当然驸马也还是以前指的驸马,所以你别想了,你的任务只是和亲罢了,嫁去遥远的蛮族,其他都和你无关,哇呵呵。”

情操一听,看来以后根本没什么再遇到杨毅的可能,那也就是说可以离蛇精远远的了,她马上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良虎提到她要嫁去荒蛮之地,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反唇相讥:“我嫁去蛮族,你高兴什么,还哇呵呵,蛮族那个王子,你没看到有多帅气呢,真是有异域风情啊,那犀利的眼神,那高挺的鼻子,连卷曲的胡茬子,满腿的腿毛都透着各种帅,特别是你说过他们那里都能歌善舞,能歌善舞的人都喜欢音乐,喜欢音乐的人都心地善良,所以我巴不得明天就去,谁也别拦着我。”

“你最好还是别去了,碍手碍脚的,留在京城多好啊,这花花世界够你好好玩几年了。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再来收拾你。”蛇妖懒懒道。

这家伙怕是还没睡醒吧?

她会老老实实待在相王府里,等他回来收拾?别做梦了!只是为什么说先让她玩几年?难道几年后他就可以突破肉身的限制?

太可怕了!

得赶紧加快进度离他越远越好!

还有刚想起来他上了肉身还能传音?

这事倒是怪了。

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技术没有灵力时也能传音。

不过以她在技术流领域的见识短浅孤陋寡闻,有什么先进技术她不知道也是正常,她没再追究这个问题,小声嘀咕道:“关你屁事。”

良虎认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接着前面的话说,衔接的毫无违和感,突然爆粗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习惯了。

他很自然地接口道:“呦呦,还没怎么着就巴不得嫁过去了,你是不是看到男人就觉得帅,那你觉得我帅不?”良虎把脸凑到情操面前,一副没事找抽的表情。

“这个嘛……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情操眨巴着大眼睛问,想努力不笑出来,她要挖苦良虎的话一大堆,他自己凑过来问,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艾玛,丑死了,想夸太难了,我倒是想听你的假话怎么说。会不会把人恶心死。”蛇妖吐糟,在妖看来普通的凡人都是不够完美的。

情操编排了几个很满意的段子,翘起了一边的嘴角。

良虎看到情操的表情,哀叹了一声:“得了,你还是说假话吧,别看我身体强壮,心理其实很敏感很脆弱的,我怕你所谓的真话我承受不了。”

兔子翻个白眼:“你还真了解我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不过这样就没有办法展示刚想好的段子了,好吧,暂且放他一马。

她话锋一转又接着说:“其实呢,你蛮有性格的。”

这次轮到良虎翻白眼了:“其实呢,你也很有气质。哼,我难道有那么挫吗?你小小年纪还挺油滑的,还知道夸丑的男人就说有性格,那你知不知道夸丑的女人就说有气质,哇呵呵。”良虎看到情操气得鼓起来的小脸,他全身都是报复的快感。

“不和你玩了,出去出去。”兔子把良虎从吃剩的残席旁边硬扯了起来,往门外推去。

远处一队府里的丫鬟走过,正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而两个人谁都没有在意。兔子对男女有别的观念淡薄,良虎也没觉着不好,很乐意由着她。

蛇妖实在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你能不能可着一个勾搭,刚才不是说喜欢的另有其人吗?再玩这个良虎就要被你玩坏了。”

兔子转着眸子看了一圈,没觉得哪里做的不妥,不过把人推出去,怎么能说勾搭呢。

把良虎推出去以后,看他还嬉皮笑脸,便拿话压他:“信不信我故意演砸,一不小心让哈扎劲国知道你们都是没信用的骗子,竟然拿假公主糊弄他们。”情操自以为手里抓了大把柄,别提多得意了。

良虎突然变严肃了起来,口气也变了,说道:“这个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拿出来说了,你一家人还在剑南春国呢,你若惹出事端怕是他们性命难保。若是你日后为咱们剑南春国立了大功,你爹被放出来,其他人被特赦回京也未可知。”

兔子撅了撅小嘴巴,她附的这具身子有不少的七大姑八大姨二婶子大侄子,以后要照应的人不少哇,她要了这具身子,看来也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了。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李姑娘,你的身体我不会白用,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家人的。”她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对着良虎点了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我会听话。”

“嗯,这样才乖嘛。”良虎抬起手,手指将她散落在脸上的一缕发勾到耳后。

兔子瞪大了眼睛:“哇,不会真的被蛇妖说中,要把虎爷玩坏了,想不到这个莽汉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太吃惊了,啊,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良虎也觉得有点失态,为掩饰尴尬,粗声粗气地说:“想什么呢,你这个就要嫁作他人妇的小妮子,和你说啊哈扎劲那些水果简直甜得掉牙,还有烤羊脊背,顶风都能香十里,你回来省亲的时候记得多带点给我啊。”

兔子眼睛瞪得更大了:“那哈扎劲国远在万里之外,你确定那什么水果羊脊背的带回来不会变坏?”

要是她有妖法还能用还好,借个小法器还能御空飞行,现在可没这本事,在人的身体里妖法使不出来。

良虎叹了一声,这孩子还真是实心眼,自己这不是太尴尬了没话找话嘛,她还真认真上了,淡淡的说了一声:“那就算了,别带了。”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兔子看着良虎的背影纳闷地自言自语:“他这是怎么啦,不就是说路途太远不好带那些好吃的吗,至于情绪变化这么大嘛?”

蛇妖难得没冷嘲热讽:“谁没东西吃也会不高兴嘛,真的有那么多好吃的?我去研究一下怎么保鲜。”

唉,对人类感情方面,同为白痴的妖。

“关你屁事,要研究也是我去研究啊。”情操一边使劲想着,怎么能让那些东西保鲜,能变质之前送回来剑南春国的京城,一边走回房里去了。

她已经把良虎当作朋友,朋友有要求,她当然要尽量满足,即使非常困难,甚至简直没可能达到,她也会费尽心思好好地琢磨一番。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自然是番心意。

过了几天,已到初一,宫里传来了消息,正是依兰察布王子定下来要迎娶昭遥公主,请昭遥公主移驾回宫,到了月中初十五,大吉之日,随依兰察布王子出发返回哈扎劲国,定下来由杨毅将军带人沿途护送。

依兰察布王子早就看中了这个昭遥公主,早听说昭遥公主样貌不俗,那日殿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异族王子给那么多女人相了一圈面,见到这个最灵动可爱超级萌的昭遥公主,甚是喜爱。若不是还要刁难一下剑南春国那个老皇帝杀杀这傲骄老头的气焰,他此时早已带着这公主回他们的哈扎劲国了。

“神马?由杨毅护送?”兔子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她认定蛇精已经附进那个杨毅的身体,杨毅已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彻底的妖怪!

杨毅就是蛇精,蛇精就是杨毅。要她的死对头蛇妖护送她,那还不如直接掐死她算了。

那家伙不知会怎么对付她呢,死也不能去哇!

而且要死不死,这些话还不能对别人说,要是那些人类知道她是妖精,还不做法把她给收了。

真是前边也是狼,后面也是狼,在这进退维谷的境况下,她干脆心一横,玩起了撒泼耍赖不讲理的下三流。

来宣旨的太监还没念完呢,她已经在地上满地打滚了,“我——不——去!!!!”她完全不顾形象地吼得像一只河东狮子。

在剑南春国哪见过女人敢这个样子的,当时把来宣旨的老太监差点吓背过气去,半天才抖着手指,指着情操说:“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这么没体统,迟早要坏我们剑南春国的大事啊!”

“我不管,我不去!”情操眼睛都红了,死趴在地上谁拉也不起来。

良虎以为这小妮子肯听他的,过来说:“昭遥公主,请随李公公移驾回宫吧。”

兔子斜了那公公一眼:“也姓李?和李小婉是本家啊!不知道能不能网开一面呢?”

她扑上去一把抱住李公公的大腿:“李公公,你看你长得这么慈眉善目喜笑颜开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我走,我本姓也姓李呢,你就放过我吧。”

“啊?”李公公看了一眼良虎,心想:“这相王府的思想工作也做的太不到位了,这箭都在弦上了,这女人又闹腾起来了,这可如何收场?现在这女人的几句话,我若回禀了圣上,就足够治你们个打入天牢的忤逆大罪了!”

要不是看在九王爷的面子上,这李公公恐怕真的要去找皇帝打小报告了,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让他受刺激了。

他沉了脸,稳住被摇得乱晃的身体,斥道:“大胆,什么本姓姓李,这样的话如何敢说,你是昭遥公主,姓良,名永宁。以后不要再提姓李,永远忘记你自己的姓氏,现在你已经是皇家正统血脉,尊贵的昭遥公主。”

做戏就要做全套嘛,这老太监还挺专业,只是他纳闷了,这姑娘怎么就这么不上道,这么小儿科的事还得有人教。

“狗屁!真正的昭遥公主早换了名号躲起来了!还神马尊贵滴公主,谁见过尊贵的公主抱着太监的大腿,而且对方还不买账!”兔子在心里暗骂那个可恶又喜欢装逼的老太监。

兔子还不死心,继续抱着李公公的大腿直晃:“我不想去哈扎劲国,我反悔了,我也不想当公主了,换个别的活给我干吧,干啥都行呀……”

就在这时,围观热闹的蛇妖传音了:“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等着被我吃了吧,咬在嘴里嘎嘣脆,早和你说了不要去嘛,你不听,现在哭这么大声,真让人忍不了。朝廷里人和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好不容易才搞来的这个机会,这几天忙这事累死我了。”

情操一听这话,哭得直冒鼻涕泡,抱着李公公的大腿更大力地使劲摇起来。

“这……”李公公都有点被晃得站立不稳,既不好一脚踢开她,又不好再出言呵斥,只能对着良虎看过去。意思是,“这货是你手底下出来的极品,我是没辙了,你看着办吧。”

良虎正蒙着呢,他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还说要想办法带好吃的回来给他尝鲜,这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还能不能好好的交流了。

“难道她突然发了失心疯嘛?”因为情操曾有过像僵尸一样不太正常的不良记录,所以良虎的第一猜测是她忽然又发疯病了。

良虎看情操紧抱着李公公的大腿不放,大庭广众之下,实在太不成体统了,赶紧走上来几步,想把她拉开。

哪曾想他不去拉还好,一去拉她,她竟然调转矛头扑向了他这个虎爷,一把捉住他的衣服前襟不放,哭叫起来:“虎大爷哇——我好爱你——我离不开你哇——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蛇妖真想长出四只手来捂脸:“为达目的这么不择手段,丢脸死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认识这货。”

兔子就是想逃避和亲,她现在是个不能用一点法术的弱女子,跑又跑不掉,所有的一切只能任人支配,但是她不要落入蛇妖之手,绝对不要!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只想要达到目的,什么下三流的手段都能用出来。

她的又哭又叫内容实在是太雷人了,听得旁边一圈人那个满头的黑线哇,就别提了。

出乎意料,良虎的手却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似乎有点心虚的表情。

他竟然很温柔地把情操抱了起来,对李公公说:“这姑娘身子刚好,受不得刺激。劳烦公公先回去吧,等她好些了,再送她进宫如何?”

李公公不乐意了,高举圣旨道:“这是圣上的旨意,老奴怎敢违抗,这便要带她进宫,宫中众多御医,自会为公主诊治,无需良管事费心。”

用圣旨天言一压,良虎果然没得可说了,但又不放开抱着情操的手,情操也像很害怕似的,缩在良虎的怀里。

她看李公公那样子,是非要她马上进宫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又看良虎很护着她,灵机一动,从上次的情况判断,蛇妖附身以后也是法术用不出来,和凡人无异,如果能让良虎跟在身边,对付蛇精妥妥的,也不用考虑水果的保鲜问题了,带他去吃就是。

只是不知良虎愿意不愿意一直跟着她,要用什么办法拖住他,让他心甘情愿跟着自己才好,哎呀,要动动脑筋。

李公公搞不清这二人的关系,也不好乱猜测,他生怕事情有变,叹了一声:“那哈扎劲国的依兰察布王子已见过昭遥公主了,不论有何变故,是万万不能换姑娘的……”

良虎瞪了瞪眼:“没人说要换,只是她被我照顾习惯了,现在发病我在她身边她会好得快点,你不希望她见到依兰察布王子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吧?”

“老奴不敢,那……良管事拿个主意吧?”那老太监自称老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客气,良虎虽也算得上是个皇亲,但在相王府的地位并不高,此时只有他带着一干人等在出来接圣旨,所谓奴大欺主,这宫里的老太监对他没什么敬畏。

良虎早习惯了这些奴才的嘴脸,虽然看着不顺眼但并不在意,倒是想到情操姑娘刚刚疯喊出来的那几句胡话,竟然咬了钢牙,把心一横,搂着情操的大手紧了紧,冷冷道:“请公公回禀圣上,说情操姑娘忽然旧疾复发,暂时无法入宫,望蒙圣恩能让情操姑娘在相王府里养病,稍微好些了再进宫不迟。”天哪,不遵圣旨,万一若是天威震怒,这是想诛九族的节奏吗,还好皇帝老头也是他的九族。

情操感受到良虎手上的力度,更往他温暖的怀里钻进去一些,一边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拼命点着小脑袋。

蛇妖看不下去,装模作样咳了几声:“咳咳,这个什么虎这么罩着你,看来真的被你玩坏了,你打算对他负责么?”

情操很想骂:“负你个头啊,只要能离你远一点,怎么着都行啊!”

不过她现在不能骂出声,只能攒着以后再说。

那李公公还待再废话,说那些老奴做不了主,老奴这厢来就是要带情操姑娘回宫的,宫里的御医医术老好了等等之类的。

良虎又瞪眼:“公公回去回禀圣上就是,一切后果由相王府承担。”

良虎的口气平时来了脾气能把下人给吓尿了,虽然对这太监算客气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不傻,宫里的太监不怕他,那他就把相王府搬出来吓唬人好了。

果然那太监听完,拱了拱手道:“那老奴就回宫将此事禀明圣上了。”

良虎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塞给老太监,也同样拱手道:“有劳公公。”

那李公公看到良虎塞过来的金子,马上喜滋滋地纳入袖中,口中应道:“好说好说,还请情操姑娘好好休养,早日进宫,与圣上叙天伦之乐,老奴这便告退了。”

说完,带着小太监向门外走去。

“呼——”,直到看着来宣旨的太监消失在门外,良虎和情操同时大大呼了一口气。

直到老太监带着小太监走出了大门,良虎和情操这才松了口气。

“叙你妹啊叙,明知道是假的。”良虎还是挺克制的,在场的人惊讶地发现那爆粗口竟是柔弱文静的大家闺秀情操姑娘,这……是个姑娘么,太颠覆偶们滴认知鸟,剑南春国啥时候出过这样的姑娘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喂,你可以下来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躲得过太监躲不过我,本妖王可没那个老杂毛那么好说话,到时候连本带息和你讨总账,现在我得料理一下去哈扎劲路上的安排,回见了您那~”蛇妖闪退。

情操还贴在良虎的怀里呢,这位虎爷好像真的有点要被玩坏了,可素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这样的感觉作为一只小白兔如何舍得放手,当个宠物也好啊。

情操贴在良虎的怀里,舒服地蹭了蹭,这位虎大爷虽然有的时候脾气坏了一点,淡素他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全,把什么狐狸哇蛇妖哇老太监之流统统打跑!

可素,这样好暧/昧,这样抱着真的好嘛?

旁边的下人们都快围上来盯着他们看了。还好那个臭蛇妖似乎大殿一别之后忙得很,不然又会在旁边一个劲地“咳咳咳”,说些要把她活吞了,吞到一半嚼一嚼再吞之类的废话。

“据我所知,李公公肯定没有妹妹。”良虎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些下人们身上,根本没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我还知道他没有弟弟呢。”情操在良虎的怀里扭了扭身子,贼笑贼笑的。

“嗯,他既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好可怜。诶?你这小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兔子很想说作为一只混世过万年的妖精若是连太监既没有妹妹也没有弟弟都不知道那才真的是白活了呢,只是不知虎爷和她理解的弟弟妹妹的意思是否相同啊,此内容儿/童/不/宜,君请慎言啊。

良虎看着兔子的表情变来变去,觉得不对了。他手上一直抱着某人,竟然一直没察觉累。但他可不想某人一直赖在他怀里。虽然现在的感觉他说不清但他可是心有所属的人,他自认一直爱慕的是真正的昭遥公主,又怎能和别人搂搂抱抱捏?

他和别人搂抱又岂止这一回,这么敏感八成心虚了。

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想理清心中的头绪,前些天知道这丫头要被送走,他心里是没有多少触动的,当时他还觉得能要她的准是个冤大头,一准得退货。

可是真正她要被带走的时候,他却是那样的不舍,当她求助于他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帮她挡下了所有的罪过,他难道突然头脑不正常了?

良虎晃了晃头,想清醒一下。

这是已经定下来要去两国联姻的姑娘,他岂可染指?要是搞个暧/昧不清来,罪过可是比觊觎真正的昭遥公主还要大。不过这姑娘对于男女之事好像一点没开窍,瞧那纯洁的小眼神,真是败给她了。

“你不觉得你应该下来了么?你很重耶,最近好像又胖了。说吧,干嘛要装疯卖傻,还拉着我下水,还说那些严重降低我的品味,严重有损我形象的话。”良虎好整以暇地看着仍旧像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的女人。

“啊?你在和谁说话?”情操打算把傻进行到底。

哎呀,这样子太可爱了,又忍不住要逗逗她了,什么联姻不联姻的,反正真的昭遥公主都垂涎已久了,假的调戏一下嘛,没关系的啦。

良虎眼睛一眯,说调戏就调戏,毫不含糊。

“还能有谁?当然是和某人啊!”良虎把脸凑到情操姑娘的脸前,好笑地看着她慢慢变成红色小苹果的小脸蛋,“你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还在又喊又叫‘我好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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