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祖州步溪山,乃是境内有名的风景胜地,因主峰环鹤峰有着结满芦苇的湖荡,年年南飞的鹤类雁群栖宿于此,故而得名”环鹤峰“。
步溪山素以独特的奇峰怪石,飞瀑流泉,古涧畸穴,雄嶂胜门和凝翠碧潭扬名海内外,被誉为”陆上名山,寰中绝胜”,昔人多称“人间第一山”。

步溪山上的庙宇寺观却尤为甚多,每年朝山的善男信女不计其数,跋山涉水,加之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游者甚众。暂且不言。

单说步溪山的乐济寺,其坐北向南,依山而建,风景甚为奇秀,然而连日的阴雨难免使人感到湿冷,但此时正值朝山峰季,善男信女还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谈笑风生。

夜幕悄然降临,暴雨又一次疯狂袭来,这次更像是变本加厉,雷声震得整个步溪山人心惶惶,刺眼的闪电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黑夜中频繁出没,朝山的人已经稀稀落落,所留无几。

晓色初开,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太阳缓缓地跨过地平线,露出火红的笑脸,湿气逐渐褪去。

清山秀水,云蒸雾涌,步溪山一脊孤悬,绵延数十里,步溪山峰顶,一棵古松之下,竟然站着一个体态绝佳,风姿绰约的白衣少女,一手轻抚着鬓角由风吹动的秀发,一手微微整理着衣角,柳眉低皱,明眸远望,不时地向远处凝视。

不久,步溪山险峻的山路上,果真出现了几条人影,白衣少女柳眉稍展,嘴角轻轻泛起一丝浅笑,笑声冷酷阴寒,满含着埋怨之意,真叫人难以相信这笑声是从如此娇媚的少女口中发出。

笑声落时,山路上的几条人影,突地犹如数只健硕的雄鹰一般,腾空而来,刹那之间,就已掠在了白衣少女的面前。

白衣少女明眸一转,冷冷说道:“跟我来!”柳腰微拧,“唰”地腾空落在一只长有白色翅膀的怪鸟身上,自顾飞去,再也不看这几人一眼。清瘦的怪鸟身型忽高忽低十数个起落,便已笔直的掠过峰顶!

浓雾之中,奔向步溪山峰顶的五条人影之中,一个虬须满面、身后背着一口大刀的黑衣壮汉,正浓眉大眼的面对着身侧的黑衣少妇笑道:“好狂妄的小姑娘,只怕比你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呀!”

黑衣少妇颔首微微抬起,微微笑道:“我可不敢跟人家比,人家现在是紫天阁里的红人!”

黑衣大汉笑道:“你丹静槐今天倒是变得谦虚了,可不比往日了。”

黑衣少妇哈哈大笑道:“是吗?我怎么就不知道?”

黑衣大汉笑着说道:“这当然,谁要是娶了她,保管比我汲雪风还要多吃点苦头!”

笑声浑厚苍劲,众人皆闻,话语之中虽有些自怜之意,笑声之中却充满着爱意,黑衣少妇秋波一展,轻轻伏向他胸前,一阵清风拂过,吹起她鬓角的发丝与他颔下的的青须相杂一处。

笑声未落,黑衣大汉身后垂首肃立着一个面容俊俏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突然干咳一声,说道:“师傅来了!”黑衣大汉笑声戛然而止,黑衣少妇也垂首站立在他身后,险峻的山脊之上,大步流星的走来一个老者,青衣老者,细看这老者,头上戴着一顶三叉平顶燕翅紫金冠,神采奕奕,后背直挺挺的背着一把宝剑。

就在众人心神未定之际,那青衣老者已跨过一丈之远,身后却也跟着两人,皆着黑衣,劲装佩刀的大汉。

黑衣大汉、黑衣少妇、俊俏少年等几人见了这青衣老者,神情都严肃不已,收起脚步,青衣老者的一双名目犹如天空之皓月,闪电般的向四周一看,声音低沉的问道:“人在哪里?”

黑衣大汉颔首轻抬,双手拱起答道:“人在上面!”

青衣老者冷“哼”一声,说道:“走!”话音刚落,放步向山脊之上行去,山风呼呼从他的身上略过。吹起他的青衣长衫“扑、扑”作响,露出他布袋里的一柄宝剑!”

黑衣少妇倒一口气,轻叹一声说道:“爹爹今天这是……”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也没有说下去。

行至片刻,走过一条窄道,便是步溪山峰顶,登顶远眺,山间云蒸雾绕,远处白云冉冉飘忽不定,山风肆虐袭来,峰顶之处,更是少有人至。

然而此刻正是朝阳初升,这险绝的步溪山主峰之上,却已是人影窜动,五个鬓角泛白的中年妇女,着装华丽,并肩站立在一棵古松之下,人人面目素无表情,各个严正以待,就好似面上都笼着一层寒霜,那白衣少女此刻明眸一睁,说道:“他们来了。”

话音着地,峰下传来一声:“十八年前的今天,我曾与你家主人有约,紫天使女为何还不下来迎接老夫?”语声虽是高亢有力,但是在山风寂寂的山岭之上,就不显得那么清晰高朗,显然听着有些断断续续,但是一字一句倒也听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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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着装华丽的中年妇女目光一对,交错对望一眼,身形却未有丝毫的动摇,白衣少女冷笑一声,缓缓地向古松底下的一块青石走去,柳腰细摆之余,已坐在了青石之上。

稍事坐定,峰下发声之人已经出现,青衣老者高大威猛的的身形已经尽皆映入白衣少女的眼帘,闪电般的巨目,在峰顶的几人身上瞬间扫过,声音低沉的问道:“此地界即是属于轩辕中土之地,你等蚩尤魔族余孽还敢在九州之内肆意行走?”

白衣少女凝视着古松尽头的数朵轻云,冷冷答道:“不错!”

青衣老者大步跨到青石之前,青衣老者声音低沉的说道:“寿元基现在身在何处?”

白衣少女纤腰细扭,缓缓长身而起,上下打量了这青衣老者几眼,冷冷说道:“你就是青丰谷谷主“青灵天象剑字诀”的汲康伯么?”

青衣老者神情似乎是一呆,突然地仰天长笑起来,朗声笑道:“好啊好啊,想不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知道老夫的名号!”

白衣少女冷冷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你这年近花甲之人竟敢在我的面前直呼家师的名讳。”

青衣老者汲康伯笑声顿处,几枚松针悄然从古松梢头落下,落在他的青衣布衫之上,他借势随手轻轻一拂,突然又转身走向那五个衣着光鲜的面前,右手抬起,用手指指向白色少女,声音低沉的说道:“这就是寿元基收的徒弟吗?”

中年妇女,众目集聚,眼里尽显寒气地望在汲康伯的身上,异口同声地说道:“正是!”

汲康伯双手垂于背后,缓缓说道:“早间传闻寿元基收了一个徒弟,没想到今日就站在老夫的眼前。”

白衣少女眼角一瞥,说道:“不错!”

汲康伯“唰”地一转身,大身怒吼道:“你师傅与我十八年之前,曾有言在先,相约于此,今日为何只派你前来赴约,却教你在此地对前辈如此无礼,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白衣少女冷冷的说道:“你纵是和家师有多大的约会,家师也不会再来了!”

汲康伯怒斥道:“为什么?”

白衣少女缓缓说道:“三天之前,家师便跟翟星远赴九州之外,临走之际,特意交代我在此践约,却好像没有告诉我你是我的什么长辈!倒是嘱咐我一定要拿到紫电凝霜日月宝剑。”

汲康伯神情又是一呆,头上的三叉平顶燕翅紫金冠,突地一阵抖动,颔下的银须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大声怒斥道:“人呢?”

白衣少女缓缓地答道:“什么人?”语声缓慢,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受到汲康伯的任何影响。几个中年妇女互相对望,但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汲康伯目光一紧,须发皆张,问道:“什么人?难道你师父只告诉你来拿什么,而没有告诉你拿什么来换么?”

白衣少女缓缓地答道:“对呀!家师未曾告诉我拿什么东西来换。”

黑衣大汉、黑衣少妇、俊俏少年等众人此时也相继掠上峰顶,两个黑衣大汉垂手立于一侧。汲雪风一步掠到汲康伯的旁侧,浓眉紧皱,低声问道:“爹爹,怎么了?”

汲康伯呆立半响,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寿元基没有来!”目光遥望天际,缓缓向山脊之下走去。

白衣少女紧紧的盯着汲康伯的背影,冷冷的眼光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仰天长笑道:“可惜呀可惜!想不到堂堂青丰谷谷主尽不过如此。”

汲康伯顿时停下下山的脚步,汲雪风回头转身,浓眉一轩,怒声道:“你说什么?”

白衣少女止住笑声,缓缓说道:“我说什么?这个好像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汲康伯眉头紧皱,须发皆张,汲康伯此时已经回过身来,缓缓抬起头,低声沉气的说道:“好狂妄的丫头,你刚才说什么?”

白衣少女缓缓说道:“十八年前,你跟家师的约定是什么?”

汲康伯目光一阵黯然,缓缓说道:“人到剑到,今日人既然没到,那么这把宝剑你也别想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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