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的京城文人圈子沸腾的名妓要招亲。
不光那些文人墨客骚动不已,百姓也都茶余饭后的议论,妓女要从良,到底哪家能接着。

张永把时间跟杨厚照说了。

杨厚照正要想找错处去拿了这些人,正好,如果会场出点意外,都能带回来。

还能去开开眼。

于是他回到清宁宫问李昭;“阿昭,你去不去?”

李昭摇头道:“万岁爷您自己去吧,十月一会该找臣妾了,臣妾不能走的太远。”

出宫就更不行了。

杨厚照是要去见刘良女啊。

他虽然对刘良女问心无愧,但是还是希望李昭能跟他一起,免得以后李昭听别人下舌误会他。

杨厚照道:“不是有奶娘,咱们坐坐,一个时辰也回来了,你不能有了孩子,就哪里都不去了,那不是要呆傻了?”

“你傻了不要紧,朕还能养着你,你把朕的儿子给带笨了怎么办?”

李昭嗔怪的看着杨厚照;“真的要臣妾去?”

杨厚照笑呵呵的点头:“去啊,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

夜幕降临!

韩澈换了一身绯红的圆领长袍,头上戴着银冠玉簪。

长袍是苏绣的祥云花纹,十分珍贵。

这珍贵的衣服越衬的他玉面潇洒,逸群之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韩澈成亲都没这么注重过相貌,过年过节都不会穿这么好的衣服。

反常!

韩太太趴着窗口看见儿子对着铜镜装扮,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她冲进屋子里道:“儿子,你穿成这样,要干什么去?”

韩澈低头看着脚尖,有一丝踌躇,不过很快他就抬起头,郑重道:“娘,准备好新房,我去接刘良女回来。”

韩太太差点倒仰。

跑到炕边举起扫炕的鸡毛掸子:“你是疯了吧?你说的什么疯话,你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被追着打了几下,韩澈实在受不住了。

抓住鸡毛掸子郑重的看着韩太太:“娘,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心,当年退亲,我就没有勇气站出来为自己争取。”

“人生不可能有那么多机会,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弥补也是考验。”

“这次的良女非常和我心意,她也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想好了,这次我不会再任恩摆布,也不懦弱,一定会把她接回来了的。”

韩太太气得双腿蹦高:“你疯了,她是妓女,你是朝廷命官,你娶了这种人回来,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廷做官?”

“别人不排斥你?”

“仕途都毁了,你要气死我。”

韩澈道:“我做官靠的是学识和赤子之心,又不是靠妻子。”

“放心吧娘,有皇后和皇上在,我就是娶十个妓女回来,都不会丢官。”

而且显然的兵部尚书,他的续弦妻子就是妓女,人家也做到了位极人臣。

“您别说了,我这就去接人。”

眼看着韩澈要走,韩太太在地上打滚:“你接妓女进门,就是要逼死我啊,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死给你看。”

“呜呜,这是活不下去了,我绝对不会要妓女当儿媳妇,你们都要逼死我。”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韩澈恍然一下。

跟李昭退亲的时候,他不同意,母后也是如此。

打破打滚,以死相逼。

最后他妥协了,然后就那样了。

刘良女干脆甚至有些轻蔑的语气就在耳边回响。

“是懦弱,你习惯了被人管制,就算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敢反抗。”

不,他再也不要懦弱了。

韩澈突然道:“娘,你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舒坦?”

韩太太坐起来拍着地面:“我为了你,吃苦挨饿都值得,就是希望你有出息,你说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

韩澈点头道;“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的吃苦受累,把你自己感动了,然后您需要用它来感动别人,感动我,从而达到您为所欲为的目的。”

“娘,你让我退亲我就退亲,让我娶杨琬滢我就娶了杨婉莹,可是到头来,你和我都不快乐。”

韩太太插嘴道;“谁知道杨琬滢是个疯子?”

韩澈道:“那您不知道,怎么就说是为了我好?”

“这次我再也不会听您的了,您给我生命,我回报您养育之恩给您养老,这才是天理轮回,但是您若是想控制我的一切。”

“娘,这次我再也不会妥协了。“

“我要接刘良女回来,我要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这次韩澈没有回头。

迎着傍晚强烈的西北风,他绯红色的身影,很快的融入到天地之间。

是那么的干脆决然。

韩太太这次是真的倒仰了。

……………………

装扮的雅致的闺房中。

刘良女也换上一身红色的袄子和同色牡丹缠枝马面裙。

头上更是盘起来,带着一串红色绢花。

没有凤冠霞帔,但是天生丽质,鲜红的色彩衬的人肌肤凝脂,明艳动人。

最后一个翠鸟衔珠的发簪插到发髻上,刘良女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回头问道:“我好看吗?”

她身后站着的是娇娇。

娇娇带着哭腔道:“小姐,您真的要嫁人?二娘她们不会同意的。”

刘良女点头。

那个梦见太难受了,可怕。

再结合别人一直告诉她的事,她相信跟皇上的情感可能是真的。

但是现在国人谁不知道皇上对皇上的宠爱?

她这算什么呢?

“如果无法嫁给韩澈,我就一死了之。”

娇娇大惊:“小姐,您就那么喜欢那个书呆子?”

刘良女回过头笑道:“不是喜欢,是合适。”

“娇娇,像我这种人,名声不好,无法做正妻,我能跟谁从良?”

当小妾可能会让一家老小看不上,那日子也没发过,早晚都是死的。

“只有韩澈,咱们不是打听过了,他既无妻子,我就算做妾室,也不用天天被人防着,可能老夫人不喜欢,但是毕竟那种受气不一样。”

“如果韩澈也不要我,放眼京城,就没有可以的归宿了。”

娇娇道:“您不是能做娘娘?“

刘良女笑了:“那还不如自己抹脖子,还能成就一段佳话,肖想不该想的东西,可能死的会更快啊。”

说完,她缓缓站起,看着前方目光灼灼:“娇娇,让二娘去开门吧,今晚要么嫁,要么死,总有一样可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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