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位绿衣女子,梳着少女的发髻,脸上笑容全无,平静如镜,却正用冰冷如刀的目光看着他,那人正是李昭。
杨厚照叫道:“阿昭,干什么换发型?”

见李昭眸子微敛,那是要发怒的意思,杨厚照赶紧推开阿娜尔。

“阿昭,你听朕解释。”

可是李昭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火,而是转身就走。

她那临走时的失望眼神让杨厚照心如刀绞,还不如发火呢,这样一句话不说,真是吓死人了。

杨厚照迈开步子去追:“阿昭,阿昭。”

李昭的仪仗直接就在外面候着呢,她上了轿子,头也不回:“回宫。”

轿夫和随从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保持着一众的速度往前走,那种只有脚步声的沉默,让杨厚照十分不安。

他追了两下怒气上涌:“给朕站住,朕才是皇帝。”

可是那些轿夫和随从像是没听见,前面探路的风灯在狭长的宫道中还是保持着那个速度前行,甚至感觉他亮的有些固执。

真的不听他的啊。

杨厚照气得向空气中挥舞拳头:“朕才是皇帝,这帮该死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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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也喝了酒,躺在偏殿的床上等消息呢,只要万岁爷好了,他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突然门被人大力推开。

赵瑾弹坐而起:“谁啊?想吓死杂家啊?”

是武儿匆匆忙忙跑进来,武儿道:“干爹,皇后娘娘来了,把万岁爷的好事给冲撞了,您说巧不巧,只要再晚来一步,万岁爷就都睡下了。”

正在燕好难道还敢叫?

不过皇后可能敢,这不是重点。

赵瑾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武儿:“又来了,谁给她的消息,怎么可能知道?”

武儿摇头:“没人跟她说啊。”

赵瑾看着前方的虚空道:“给万岁爷找的小脚女人也是被她给破了的,现在又这么巧?她耳朵咋那么长呢,事事都知道。”

武儿点头:“可不。”

赵瑾看向钱宁:“皇后是不是在咱们这边按了眼线啊?”

“可能。”

赵瑾又道:“但是咱家用的都是可靠的人啊。”

“是,干爹英明神武。”

赵瑾抬脚就踹在武儿肚子上:“说风凉话呢?咱家跟你说三句半呢?你有一搭没一搭的。”他要的是准确的消息。

武儿:“……”

反正不怎么疼。

赵瑾捏着下巴想:“皇后也是神人啊,她兴许是故意的,早她就防范上了,只是不说,等着一网打尽呢,她已经跟咱家对着干了。”

可是人家是皇后,武儿身子有些抖。

“干爹,咱们怎么办?”

赵瑾眉心轻拢,想了想问道:“现在帝后在干什么?”

都忘了说了,武儿指着外面:“皇后来是来了,但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又走了,万岁爷的好事被破坏,暴跳如雷,追着皇后骂呢,但是皇后没停,万岁爷已经摆驾,钱公公伺候着,去追了。”

赵瑾想了想问道;“真的是追着骂?”

武儿点头:“追着骂,狗奴才,你跟朕站住,李,李,李昭,你给朕站住。

当然,万岁爷没有结巴。”

他不敢直呼皇后的名字,所以才结巴,这就不用学了。

赵瑾蹙蹙眉,懒得骂他了,又问道:“那皇后呢,你确定头都没回。”

武儿再次点头。

赵瑾心里松口气。

这女人啊,一旦生气就爱生闷气,不理人,偏偏皇后又是特别要尊严的女人,万岁爷虽然没有跟别的女人行房,但是抓了现行也行啊,都不用他去挑拨,皇后自己就会跟万岁爷划清界限。

而万岁爷死要面子,这次应该一段时间都不会哄她了吧。

然后……

兵不血刃,两个人自己就得崩。

“哈哈哈!”

看着公公笑的痛快,武儿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公公都没当回事,那这次肯定不会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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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前脚回到屋里,杨厚照就跟上来了。

李昭不出声的翻箱倒柜。

杨厚照问道:“你要干什么?”

李昭继续翻箱倒柜。

杨厚照拉住她道:“你总得听我解释吧?”

李昭把脸转到一边,但身子没动。

杨厚照道:“朕只是好奇,并没有跟她怎么样。”

李昭不动。

杨厚照剑眉立起来:“朕喝了酒了,是奴才们灌的,朕不是故意的。”

李昭还是不动。

杨厚照不耐烦了,抓着她的胳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昭抬头道:“万岁爷,您放我出宫吧。”

她用她水一样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神固执冷漠,不是开玩笑。

她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质,让他觉得心寒。

杨厚照忍无可忍:“你可以闹事,你可以打骂朕,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宫?”

“因为我想跟万岁爷分手。”

所以出宫就是打算不要他了。

哎呦,还把头发梳起来了,要冒充小姑娘,那不是得招来一帮臭男人?

杨厚照忽然他提高了声音:“朕都跟你解释了,事情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种,怎么还出宫,朕不让。”

说着就要抱李昭,李昭抬起手道。

“万岁爷觉得我是在跟你计较你到底有没有睡别的的女人吗,碰我一下,胳膊打折?”

李昭比他还高的声音让杨厚照心头一振。

他气势低下去,手也放下,委屈的问道:“除了这事,你还能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看不到希望。”李昭声色厉俱道:“之前的小脚女人就是赵瑾出的主意,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能总被人引诱,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把持不住。

可是你呢?

今天又是,我能阻拦你一次两次,我能盯着你一辈子吗?杨厚照,人不可以贪心,你想要自由,就不应该留下我,你留下我,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咱们讲好了的。

我绝对不是那种人,你觉得对我好了,曾经订下的约定我就可以更改,所以,咱们散了吧。”

她又要去翻箱倒柜,原来是为了收拾行李。

杨厚照就算怕被打折胳膊,也得拉住她,道:“朕说了,朕只是好奇,朕有分寸,今天就算你不来,朕马上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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