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脸上的嘲讽虽然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却实在是太明显,看在了宇文清的眼底倒是多了几分深邃和冷冽。
“三弟能这样想,本宫这个做大哥的也是替你高兴,走吧,父皇该是等急了的!”

宇文清点了点头跟在了宇文昊的身后朝着奉天殿走去,刚走进了奉天殿里便看到满屋子的皇亲贵戚,三品大员,世家贵胄,几乎将奉天殿挤满了。

宇文清跟在了宇文昊的身边走了进来,所有的人忙侧过了身给太子爷让路,随后看到了宇文昊身后跟着的宇文清倒是微微一愣。

清王爷的身体一直孱弱,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参加朝会了,如今定是发生了天大的祸事,连着清王爷也请了来议事。

龙座上的明武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更是衬托着他的脸色有点点的发青,这些天他又夜晚无眠,早些年征战四方落下的病根开始发作,疼得他有些想要杀人。

明武帝铁青着脸缓缓扫了一眼躬身立在他面前的臣子们,还有刚刚同他行礼的儿子们。

眼见着儿子们一个个大了,个个英武俊挺,风姿绰约,身上已经隐隐带着几分龙虎之气,他的眉头一点点的蹙了起来。

他素来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君王,在他的治理下,大周朝创下了赫赫基业,开疆拓土,四方臣服。

只是他这样的盛世景象如今却像是强弩之末一样,显示出了几分盛极而衰的景象。他的每一个儿子都很优秀,优秀到挑不出错处来,虽然明武帝感到很欣慰,毕竟他的优秀的继承者们会将他开创的霸业好好的传下去,让大周立于天下之不败之地。但是每一个儿子都很优秀就是明武帝最

大的痛苦。

他到底如何能挑选出那个最优秀的继承者,目前来看若是没有变数的话便是他的长子继位了。

只是明武帝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了解了,大周如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而他的长子比他还要好大喜功一些,这让明武帝生出几分忧虑来。

此时奉天殿鸦雀无声,空气有些压抑,这些人被明武帝锐利的视线扫过后,一个个的身体倒是有些微微发颤。

明武帝闭了闭眼眸缓缓道:“豫州瘟疫愈演愈烈,发生了民变,一个叫真阳教的大逆不道的草寇组织倒是有取代朕的野心,纠结乡里恶霸武夫,鱼肉百姓,占山为王无恶不作。你们可曾听得什么风声?”

四周的大臣顿时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豫州居然民变了?豫州可是距离京城不远了啊!

明武帝看着大臣们都有些懵了,不禁心头火起,陡然抬高了声调,这帮混账东西。平日里倒是结党营私,为自己谋取私利便是积极得很,如今帝都的门户豫州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居然没有人晓得。

明武帝猛地将龙案上皇家影卫探查上来的情报一巴掌挥扫到了地上,勃然大怒道:“你们这帮酒囊饭袋当然不晓得!”

众人猛地心惊,明武帝有日子没有杀大臣了,今天他们倒是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道。

瞬间满殿的人纷纷跪了下来,祈求明武帝息怒。明武帝也是没有想到之前豫州云州曹州几个州爆发了罕见的瘟疫,他也派出了人积极的救助,哪里想到居然会爆发了民变,这还是当地的一些读书人联合乡里写了百家请愿书冒死在他去郊外盘龙寺的路上

拦驾一头撞死在他的龙驾上,他才晓得豫州的瘟疫有多严重。

“仅豫州一地便死了三万余人,一万七千户成了绝户,一家死光,你们知道豫州一地总共多少人口吗?”明武帝掷地有声,却几乎要出离愤怒了,“钱尚书你说说!”

户部尚书钱德礼战战兢兢膝行到了明武帝的跟前忙禀告道:“豫州一地总共……四万余户……”

钱德礼额头间的汗珠渗了出来,他晓得死了三万八千余人是什么概念,整座豫州成了空城!空城啊!死光了,死绝了都!

四周的人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头更是低低的垂了下去。

明武帝冷笑了一声:“朕拨给豫州的钱粮多少?”

钱德礼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争这个户部管钱粮的肥缺,忙颤着声音道:“启禀陛下,是……是……白银二十万两,开长平仓,常宁仓,赈粮……”

“呵呵呵!二十万两的赈灾银子,居然逼着豫州的百姓反了朕!朕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明武帝冷冷看着钱德礼:“钱尚书这一次贪了多少?新抬了一房姨娘花了不少银子吧?”

“皇上!”钱德礼猛地磕头如捣蒜,整个人却是吓得哆嗦,之前那笔赈灾银子因为他要娶小妾,所以偷偷挪用了一些,不曾想明武帝居然也察觉到了。

钱德礼也是大意了,明武帝虽然现在身体不怎么好,但是他身边的那支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影却是厉害的很,天下的情报都能被这些人搜集起来。

“来人,拖出去斩了!”明武帝声音中带着几分森冷。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啊!”

不多时钱德礼血淋淋的人头被端了进来,奉天殿渐渐弥漫着一阵阵的血腥气儿。

宇文昊忙站了出来,钱德礼是他太子党的人,还是他提拔起来的,只是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了豫州。

之前他忙着处理南昭的事务,但是没有想到一向可靠的钱德礼居然给他出这么大的纰漏。

钱德礼此人办事也沉稳只是娶的正妻不能生养,抬了几房姨太太都给他生的是女儿,如今这也是他的一块儿心病。

宇文昊知道钱德礼这个人不贪,也是安安稳稳吃俸禄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在这上面犯了错儿。

他猛地看向了一边面色带着几分嘲讽的宇文央,一定是云王一党给钱德礼设的局,也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宇文昊冲明武帝磕头道:“儿臣请父皇息怒,儿臣愿意戴罪去豫州一趟!”

宇文昊此话一出,倒是出乎宇文央的预料,他利用钱德礼便是给宇文昊一记重击,没想到宇文昊对自己这么狠。如今一来,即便是明武帝想要发作他这个太子倒是也舍不得了。谁都知道豫州是什么情形,那是人人都得死的瘟疫,不是南昭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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