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莹的话无法让人反驳。
水兰芝也明显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更加愤怒。

那种有气没地方使的憋屈感实在让人难受。

她不敢冲三皇子发怒,只能责怪米月莹。

“夫人,小姐若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小姐也是可怜人啊。”胡嬷嬷在旁边劝道,“要说怪啊,只能怪那个金樽楼,小小一间酒楼竟然这么嚣张,咱们得想办法……”

“荒唐!”水兰芝打断陈嬷嬷的话,“金樽楼若没点背景敢去官府状告皇子吗?而且还告赢了。要是有点脑子,就少去惹他们。”

“可是小姐在那里吃坏了肚子……”胡嬷嬷毕竟是米月莹的乳母,对她很是心疼。

“三皇子怎么就没事,偏偏她自己出了问题?你就算去怪罪人家,能有用吗?不长脑子!”

水兰芝瞪了胡嬷嬷一眼,她一提这事就更加生气。

“现在整个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将军很快就会班师回朝,可现在城里都在议论什么?没人说他打了胜仗凯旋归来,都在议论将府二小姐竟然出了这等恶心人的事……”

水兰芝气得发抖,她见米月莹哭哭啼啼,更是心烦。

她抬手一巴掌就打在米月莹的脸上。

米月莹被她掀翻在地,打出生到现在,水兰芝从未对她弄过怒,羞愤加委屈让她哭得更加惨烈。

“哭什么哭?你看看你这模样,别说要嫁给七皇子当正妃了,我看普通人家都不会要你。”

“娘……”米月莹捂着脸不敢反驳,只能躲在胡嬷嬷怀里继续哭。

屋顶上的楼景桓听到水兰芝的话,冷笑一声。

米麒麟皱起眉头,这母女俩胆子够大啊,竟然敢惦记着七皇子的正妃之位。

但是这个七皇子,她实在没有印象。

“唉,七皇子是谁啊?”米麒麟悄声问道,“她们难道不是想高攀三皇子?”

“回头跟你说。”楼景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屋里,水兰芝气得要发疯,她指着米月莹劈头盖脸地就大声责骂。

“三皇子如今也嫌弃你了,之前你还不想当他小妾,呵呵,恐怕今后你跪下来求他,他都不会理你了。”

“娘,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平头百姓啊。”米月莹红着眼看向水兰芝。

嫁给七皇子这条路算是断了,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再去抱三皇子的大腿了。

不然,以她今天的丑闻,恐怕官宦人家是不会娶她过门的。

可她锦衣玉食惯了,又怎么会愿意嫁入寻常百姓家里?

“你让我仔细想想。”水兰芝很烦躁地瞪了她一眼,“胡嬷嬷,你先带她回去。”

“是。”胡嬷嬷扶起米月莹,“小姐,跟老奴先回去歇着吧。”

米月莹一步三回头地被胡嬷嬷拽走了。

水兰芝瘫坐在椅子上,看表情很是颓废。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时间也没法拿主意。

“看来,只能去求太后娘娘了。”水兰芝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唉声叹气地往寝室走去。

楼景桓将瓦片重新盖上。

“咱们也回去吧。”楼景桓站起身来。

米麒麟这回学乖了,提前伸出臂膀等待楼景桓来抱她。

楼景桓见她这样子,不禁轻笑一声,无奈地摇头笑笑,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米麒麟抱紧楼景桓的脖颈,等他带自己飞。

等了很久还没见楼景桓动身,她便抬起头来,“怎么不动?”

“没什么,只是觉得糖糖这么主动投怀送抱,有些意外。”楼景桓轻笑道。

“……”谁给你投怀送抱了?

米麒麟白了他一眼,但是看到自己的动作,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正面对楼景桓站着,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好像是有点近啊?

米麒麟脸一红,正准备往后退一步,却感到腰间一紧。

楼景桓紧搂住她,把人往自己面前一带。

“无妨,这样更好。”

说罢,楼景桓便施展轻功将米麒麟带离了将军府,回到别院。

米麒麟的红脸一路上都没消下去过,好在暮色渐晚,红霞照在脸上是个很好的掩护。

两人落在米麒麟居住的小院中,楼景桓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挣脱开来。

“多谢大乔,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米麒麟说完转身就要跑。

“你不想知道七皇子的事了?”楼景桓把她叫住。

“不想,反正和我没关系。”米麒麟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生怕一回头就会被他看出自己脸上的一片羞红。

“没关系……吗?”

楼景桓看着米麒麟的背影,轻声呢喃道。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转身出了院子。

不过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翻身一跃跳上屋顶,看着远处的落日发呆。

“哎哟呵~这不是我们大乔公子吗?怎么,跑这里来乘凉啊?”

戏谑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景桥,你回来了。”楼景桓不理会他的打趣,淡淡地说道。

“是啊,看你和糖糖姑娘刚在院子里,就没去打扰。”

楼景桥说着在屋顶上径自坐了下来,将两坛酒摆在旁边。

“喏,我带了渊城的好酒回来,就是为了跟七哥痛饮一场。”

“你倒是逍遥。”楼景桓接过酒坛,两人碰杯之后豪气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好酒。”

“我这点儿踩得巧,正巧在渊城遇到回京途中的大将军,这就赶着回来跟你报信了,如果不出意外,大将军还有一个月就能回到京城。”楼景桥想起还有正事没报告,抹了下嘴巴说道。

“一个月,那还有时间准备。”楼景桓点点头,“我该向父皇请旨了。”

“请旨……喂!你真要娶那个小胖妞?话说,我看她瘦了不少啊?最近被你压榨的?”

楼景桥瞪大眼睛,看着楼景桓,仿佛他就是那传说中欺压童工的奸商。

“以后叫七嫂。”楼景桓给了他一记眼刀让他闭嘴。

随后,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后把酒坛丢给楼景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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