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外界的天空中,魔云漫天,气焰如海。
数不尽的妖魔正在一片黑色的浪潮之上飞驰。

它们有的外形如同长着羊角的黑色恶魔,背上长着一对蝙蝠般的巨大肉翼,双目赤红,面如恶鬼。

有的长着如同老虎般的的狰狞面庞,长发披散如野人,鼓涨的肌肉表面血煞纵横,斗气逼人。

有的则是桃额尖角,两颊尖长,手脚却枯瘦如柴,浑身上下也充盈着如同血火的浓烈煞气。

更有那三头六臂,牛头马面,半人半妖诸般形象。

所有凡俗世间传说,亦或止小儿夜啼的怪物,都仿佛在这片魔云之上纷纷呈现。

一辆外形古朴的青铜战车,正在两匹天马的拉动下破空驰骋,战车之上,身穿银甲,手持长矛的魁梧军士如山挺立。

他的身躯足有丈许之高,相貌被笼罩在遮挡容颜的面甲之下,叫人看不真切,浑身散发着如同神祇一般威严肃穆的气息,独自面对凌空飞舞,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夷然不惧。

突然,一道如虹的烈芒在他手中绽放,那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长矛,被其猛然朝前一刺,浓烈的罡煞脱体而出,化作射破苍穹的流星贯穿天空,落在了妖魔大军之中。

轰隆!

震天的巨响中,身上着火的妖魔鬼怪如雨而落。

更有下方的魔云如同柴火,被瞬间点燃,甚至爆炸起来。

漆黑的云雾化作通红一片,火烧连营数十里,转眼间就染红了天空。

很快,青铜战车冲入敌群。

它周身散发着如同烈阳般的浓烈金芒,群邪辟易,妖魔披靡,更有一身银甲的巡天卫在其上连续戳刺,一道道火焰长矛幻影贯穿妖魔肉身,轻则洞穿,坠落,重则剧烈爆炸。

如此之多的妖魔鬼怪,竟然无一是其一合之敌!

等到小半刻过去之后,整个妖魔大军就已经被其杀光,如同雪花的黑色灰烬飘然而落,在火烧云般的炽热云海的点缀下,显现出奇异的幻景。

船上诸人尽皆来到甲板,看着如同天穹界壁般的罡墙之上呈现如此的一幕,尽皆鸦雀无声。

此时的度厄飞舟已然悬停在虚空,周身波光流转,阻隔时空,咫尺如同天涯。

但见最后,银甲的巡天卫突然把目光转了过来,如同火炬的金芒照射,似乎没有任何发现,又转了过去。

数息之后,天马继续拉着战车驰骋于空中,留下漫天火云,久燃不熄。

“纵然见过多次,仍然足以令人望而生畏啊!”

良久,寂静一片的仙舟上,方才有人喟然感叹起来。

“是啊,二十年前,诸天盟增设巡天卫,苍云宗独占权柄,代天巡狩,如今已然发展成为建立‘天庭’的根基之一!”

“听闻如今,苍云宗内正有人在吹风,说甚那位有意将其改名为‘苍天宗’,并效仿古仙建立天庭,以策群仙!”

“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便将从御灵世界之中单独开辟一隅,汇聚仙灵根脉与万法之源,成就天界!”

“届时,天地人分,天界,地仙界,人间界的格局便能永固!”

“不是说巡天卫建立的目的,是为了驱逐妖魔,斩破妖邪,以应对越来越频繁的超凡异象吗?如今凡间多有妖魔鬼怪横行,各路散修不遵法纪,作恶多端者也不在少数,凡天怒人怨,业力缠身者,必引动劫数,除罪大恶极,由天降雷霆直接轰杀之外,其他都是由巡天卫奉旨斩除……”

“啧啧啧,那是苍云宗的说法,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了?照我看,还不都是为了那位的圆满?”

“建立天庭,册封地仙,定鼎人伦,于天地大道,何等的功德与伟业?就是为着法域传达诸天,构建天罗地网,也有大益处,所谓顺昌逆亡,不外如是!”

一时间,众说纷纭。

当中不少人都是抱着观望与感慨的心态在议论,但于三德听到,神色却不免难看起来。

“顺昌逆亡……”

“顺昌逆亡……”

接引使在旁陪同,一起观看了巡天卫诛杀妖邪的场景,见他被旁人闲话触动,不由得出声提醒道:“那倒也未必,我等修士,便是要逆炼成仙,逍遥长生,方为大自在!”

“那些人愚昧无知,不知真正大能的实力倒也罢了,于道友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们船主拥有对抗苍天的实力?”

“若非如此,刚才那一巡天卫,如何连发现都无法发现我们?”

“便是不提我们船主,诸天盟内,也有诸多曾经封禅地方,册立界主的大能高手,他们于天地有大功德,自有一番本源或者法则在握,同样是执掌此界的主宰者!”

“那位欲要圆满,必从他们手中争夺本源,而这又涉及到天下修士修炼上进的机缘,实际上,无论换成谁,都注定难以做到。”

“再者,除了天下修士之外,天道层面,也有玄天残魂,魔界幽天之流,甚至外域世界的各个天道级存在,足以与之抗衡……”

“天道圆满,谈何容易?呵呵呵……”

接引使说到这里,已是不由自主的轻笑起来。

于三德听到这里,面上神色微变,却是已然从刚才的心境之中顺利脱出。

“罢了,不说这些,拍卖会就快要开始了吧,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若是船主得空,我也想要拜会一二,若有机会得到玄天神晶,必要给我预留一份!”

似乎是受到雷正明和刚才之事的触动,他心中变强的愿望空前强烈,甚至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他也想要逆炼成仙,想要逍遥长生,想要得大自在!

既然不愿投靠苍天,不愿加入天庭,那么,攫夺玄天力量,结盟仙舟船主,便是最佳选择!

那些太上长老,外域界主之流,或有其他获得天道境力量的途径,他这般的中间阶层,却是只能紧紧抓住这边的机会了。

接引使闻言,道:“那是当然。”嘴角却是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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