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我所能。”权泽曜说。
顾纯情有点吃惊。

她感觉,权泽曜对她的态度又莫名变得好了起来,但她心里非常清楚,权泽曜完全是因为心里有愧,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才会这样。

“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她压低了声音,直接将手抽回,一本正经地说。

权泽曜看着她,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没指望你会感谢。”

“这样最好。”

权泽曜没说什么。

气氛因此变得有些沉闷。

顾纯情躺回床上,准备休息。

权泽曜就守在床边,安静地陪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纯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发现权泽曜还在,这里的条件有限,权泽曜若是准备在医院陪她,就只能在病房里面坐着凑合一宿,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位。

好在,此时的权泽曜精神状况不错。

他坐在床边,低头盯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你可以到附近找个酒店住,不用在这里陪着我。”顾纯情淡淡地开口。

权泽曜抬头看她一眼,说:“不用了,这里挺好。”

“你准备在这里坐一晚上?”

“有何不可。”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守在这里,去找个酒店……”

“如果我不在,你想上卫生间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去。”

“你的腿伤到了动脉,好不容易止住血,缝合了伤口,你想用力过猛再把缝合的伤口绷开?”

“……”

权泽曜说的这一点,顾纯情起初并没有想到。

正如权泽曜所说,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并且缝合,万一她不小心用力过猛绷开了伤口,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这里没有其他床位了,你在这里……”

“这里还不错,而且我不困。”权泽曜抢着说。

顾纯情一脸不信。

权泽曜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只睡了几个小时,今天若不好好睡一觉的话,她真担心权泽曜明天的精神状况会非常差。

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在她印象中,曜星集团每周一都有高层会议,权泽曜作为集团的CEO,是一定要出席会议的。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陪我吗?”她不安地问。

“你到底睡不睡?”

权泽曜耐着性子,反问一句。

顾纯情看了下自己的床位,虽然是单人床,但可以勉强睡下两个人。

迟疑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将床上空出来一点位置,抬头对权泽曜说:“你到床上来。”

“不用。”

“上来。”

“都说不用……”

权泽曜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纯情就伸长胳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能感觉到顾纯情的手在用力,她在试图将他拉到床上去。

“赶紧上来,不要逞强。”

“我没有逞强,明明是你想跟我一起睡。”

顾纯情一个大白眼丢过去,语气不容商量地说:“别说风凉话了,快点上床睡觉。”

权泽曜一脸无奈。

“快点。”

顾纯情又催促一句。

权泽曜苦笑了下,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顾纯情,起身脱掉外套,爬上了床。

床很小,睡下两个人是有点挤的。

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顾纯情揽进怀里,抱得很紧。

做完这些,他发现顾纯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微微一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顾纯情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他连忙解释说:“我是怕你掉下去。”

“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解释。”

“……”

尽管和顾纯情挤在一张病床上,睡得并不舒服,甚至连翻身都非常困难,但权泽曜的心里却非常踏实。

他可以清晰地闻到顾纯情的发香,以及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香气,被她的气息包裹着,他的大脑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很快,睡意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其实,奔波了一整天,他已经很累了。

昨天他只睡了几个小时,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他巴不得能好好地睡一觉。

顾纯情强烈要求他到床上睡的行为,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权泽曜不久就睡沉了,他没有打呼噜和打鼾的习惯,呼吸声很轻很均匀,并不会吵到顾纯情,但顾纯情却是一整晚都没能睡好。

她的伤口疼的厉害,有时会疼得她突然醒来。

一晚上,醒来睡着,睡着又醒来,她都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最后一次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

好不容易又睡过去,感觉没过多久,一阵尖锐的铃声就猛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那吵人的铃声是从权泽曜脱下的外套兜里传出来的,她认出那是权泽曜的手机来电铃声。

她缓缓坐起身,刚想伸手去拿权泽曜的外套,权泽曜就醒了。

他一跟头坐起来,一把将她扶倒在床。

“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边说,他边下了床,伸手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把手机静音。

“抱歉,吵到你了。”

顾纯情摇了摇头。

权泽曜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是他的助理打来的,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他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这么沉,居然这个时间才醒来。

料到助理打来电话是提醒他今天有会议,他一接起电话,就对电话那头的助理说:“会议取消,今天之内,有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说完,听到助理应了一声“好”,他便挂了机。

将外套穿好,他转头对顾纯情说:“我去办理转院手续,乖乖等我。”

顾纯情点头,目送权泽曜大步走出病房。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权泽曜回到病房。

转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他们可以离开了。

回S市的路上,顾纯情在车上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权泽曜轻声将她叫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之中。

而且,床前不只权泽曜一个人,她的父母,管家甚至连权泽曜的父亲权智都来了。

他们全都看着她,个个神情紧张。

母亲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的纯情啊,你可吓死妈妈了。”

见她醒来,母亲第一个迎上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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