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着男人愈发内敛深沉的模样,行了个礼,“九千岁。”
权倾九对陌生人的态度通常都是漠然,可是他发现眼前这个人,比他还要漠然甚至冷漠。

他负着手走过去,微微的眯起眼睛,“神医可是对本尊有什么意见?”

她诧异的抬头,“九千岁何出此言?”

权倾九冷冷的道:“本尊看你对浮尘的态度,似乎都比对本尊好。”

夏梵音,“…………”

她自认一视同仁,不可能露出这样的马脚。

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九千岁怕是想多了。草民只是胆怯,不敢仰望您的威容。浮尘大人虽也比草民职位高,不过他待人友好也没什么脾气,所以草民就……”

“你的意思是,本尊待人不友好?”

“………”

呵呵,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错觉,以为自己待人很友好?

夏梵音敛眸,“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权倾九,“那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火大,“既然九千岁唤我一声神医,那就当我是世外高人,所以脾气古怪吧。”

权倾九,“………”

男人勾了勾唇,罕见的冲她笑了笑,悠远深长的目光分明落在她此刻男装打扮又老又丑的这张脸上,却像是透过她正在看什么人,“是挺古怪的,很像本尊认识的一个人。”

夏梵音怔了一下。

不过男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有件事情,要请教神医。”

她敛眸,“您说。”

“鹊桥仙此毒——不知神医哪里学来的门道,需要每日放血?”

他刚才没跟夕颜说的是,他虚弱不只是因为他每日给自己下毒,还因为他每日被人放血。

夏梵音面不改色,“师父教的。”

权倾九犀利的目光审视探究的盯着她,“那为何本尊知道的解毒法子,不需要放血?”

“不是同一个师父教的,方法不一样很正常。”

“哦,不是神医故意要放本尊的血?”

“………”

她诧异的道:“您怎么会这么想?”

权倾九冷笑一声,“这两日多谢神医。既然神医对百姓民生这么感兴趣,那个来历不明的江洋大盗,本尊许你一同去看——不过,还得过几日才行。”

夏梵音没想到事情会柳暗花明,愣了愣,心中微喜,忙道:“谢九千岁。”

…………

夏梵音就这么在千岁府住下了,以另一种方式,另一重身份。

府里的总是有来来往往的人——媒婆、礼仪官之类的,商量着大婚的一应事宜。

权倾九偶尔会找她下棋,虽然夏梵音一再说她不会,不过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会不会,哪怕她十次之中只能赢一次,他也还是固执的让她陪下。

如此三日后,她便有些不耐,下棋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忍不住道:“您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带草民去看那盗贼?”

权倾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急。”

夏梵音皱了皱眉,“可草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确认过后,就得回家了。”

男人下棋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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