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玄攻来,楚临渊的周身爆发出强大的紫色气劲,脚下的土地随着他的发力,蜿蜒碎裂成无尽的裂纹,风中混着的沙石,转变为个个攻击力极强的武器朝着墨玄的方向激射。
还未出手,墨玄便被那风逼的后退数步,脚陷入土地数尺,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咬牙看着楚临渊,墨玄知道他武功不如楚临渊,但,即便战死他也绝不会抛下主子!

破空的沙石在墨玄的面上,手臂上切割出无数细小的口,鲜血如玉珠在风中幻化为一道道极细的丝线。

“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呸,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楚临渊皱眉看向心肺俨然已受重创的墨玄,他不理解,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物种,这个叫墨玄的人,竟肯为了凤君澜牺牲自己的命,看来,凤君澜平日的御下手段还不错,只是可惜,这忠心耿耿的小属下,

马上就要化为一具尸体了。

耐心渐失,楚临渊也没有兴致继续再逗弄墨玄,紫瞳微眯,使出一招绝杀。

紫色的光球自掌心发出,越滚越大,近乎将整个世界的光芒都掩埋,地皮都被硬生生掀起了一层,墨玄还未及动作,整个人便好似被定住般,只能愕然瞪大双眸看着那近乎将自己吞噬的紫色光芒。

当紫色光芒散尽,楚临渊的嘴角噙着一抹遗憾的笑:真是可惜了一个大好少年!

不过很快,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一抹欣长如芝兰玉树的身影,正朝着他逆光而来。

“凤君澜,你——!”

光芒散尽,看清那人的脸后,楚临渊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怎么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他属下封了血脉,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玄紫心经的至高功法,除非,除非……他眸光转向凤君澜尚掌握着冰雪的手掌时,瞳孔猛地一缩:灵雪功法,竟然是灵雪功法,他早该想到,只是,这灵雪功法,普天之下只有两人才会,一个是百里澈,还有一个是……难道,凤君澜就是当年的

那个孩子?

楚临渊震惊的看向凤君澜,至于凤君澜,虽血迹满布衣袍,风华却不减分毫,尤其那双清冷的凤眸,带着目空一切的蔑视与狂傲,而墨玄,正被他好好的护在身后。

这般被主子保护的墨玄,瞪着一双星星眼,目视着自家主子伟岸的背影,嘤嘤嘤感动的就差咬个小手绢了。

“临渊尊主是现在走,还是继续跟孤打?”

一记冰冷的眼风,楚临渊便感觉整个身子一寒。

凤君澜的灵雪功法深不可测,其必在中阶十品极有可能是高阶水准之上,玄紫心经本就不敌灵雪功法,虽说他不服气凤君澜,但也是个能屈能伸,知道审时度势的人。

“本尊想起来还有事,而且,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本尊若跟你打,未免显得本尊欺负人,这样吧,改日咱再切磋!”

话落,不等凤君澜回复,楚临渊便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墨玄:这楚临渊分明就是打不过自己主子,还非要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找台阶,无耻,太无耻了!

“主子,你没事吧?”

收回视线,墨玄刚看向凤君澜,便见他身子一晃朝自己栽倒过来。

墨玄被这一压,差点没压倒,可见凤君澜是将所有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也意味着他身上的伤再一次加重了。

“主子,属下带你回去!”

刚才主子应对楚临渊,应该是耗尽了身体仅存的最后力量,他的命不值钱,何德何能,能得主子这般维护。

墨玄再度背起失了知觉,面无血色的凤君澜,脚步如飞的向迷雾沼泽外跑去。

“芙儿,芙儿……”

即便陷入混沌昏迷中,凤君澜的薄唇还在不停的倾吐着两个字,好似这是他意识深处最重要最宝贵的一切。

……

姬少卿的仪仗队也在今日回海辰,据说是因为他的生母良太妃病重。

因为比楚临渊的车马早出发近一个时辰,现在,已经到达了迷雾沼泽的外围。

“皇上,前方的近道被迷雾沼泽的瘴气所弥漫,我们是否需要改道?”

月歌倾身询问姬少卿时,便见他桃花眸怔怔的盯着左手掌心的芙蓉花形愣神。

他知道,皇上一定是又在想那个叫云清芙的女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姬少卿瑰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而后攥紧掌心握于身侧,抬眸看向询问路径的月歌,“不用,按着原计划行路即可。”

月歌本来想多说点什么,毕竟迷雾沼泽的瘴气毒性很大,极易对身体造成损伤,但想到皇上可能是忧心良太妃的病体,故而也不便多说什么。

“皇上,前方的冲积河岸上有一个人!”

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宫人的禀告,他纯粹只是动了善心,想着那人兴许还有救,但当他对上月歌冷冽不善的眸眼时,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对着皇上说了什么,他那是在要求皇上救人吗?

“奴才该死!”

那人连忙跪地,抬起手掌开始自我惩罚。

“还不快滚下去!”

月歌看了神色莫测的姬少卿一眼,抬脚踹了那宫人一脚,那宫人便连滚带爬的迅速回了队伍中,再也不敢多言。被冲到迷雾沼泽的河岸,那这人一定是从迷雾沼泽的悬崖上掉下来的,不过运气还不错,没有掉入沼泽中,而是落入沼泽东南向的迷雾湖中,姬少卿自问不是个慈悲的人,也没那么多悲天悯人的心思,尤

其这种路遇之人,谁知道是真的待人拯救,还是杀机的陷阱呢。

“月歌,命人给那人盖件撒上祛除秃鹫药水的衣裳。”

这算是,他对这凉薄世界的陌路人唯一的一点点善念,不救,却可免她过早被盘旋的秃鹫蚕食。

“是,皇上!”月歌得令后即可吩咐人去办,姬少卿的轿撵恰巧经过那陌路人的河岸边,也就是宫人为那陌路人披上衣衫的时候,许是衣衫的边角扬起的气流过大,竟将那人脸上的面纱给掀开,一阵清风,吹着那张黑色

面纱飘向了未知的天际。

姬少卿感觉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除了桃花眸中所望到的那张容颜。

“小芙儿——”他的如血樱唇,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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