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是跟风群体,尤其当被跟风的人还是行业权威时,这种倾向就更加明显。荣王白皓天是闻名四国的画痴,而既然是画痴,便不单是爱画如命,也是眼光敏锐挑剔到了一种境地,据传,但凡扶桑荣王相中的画师又或者是画作,十人九红,十作十畅销,故而他虽画技不算大师,但
品画的眼界绝对是大师中的大师。

楚临渊也正是知晓这一点,故而,在荣王站起说完这番话后,也紧随着他站了起来,“荣王爷爱国心切,本尊自能理解,但,票选还未开始,便当众说出票选人名,似乎有违比赛公允吧?”

楚临渊的一番话也是心机暗藏,用“爱国”完美盖过荣王对云清芙画作的真赞赏,这样,那些不懂行的人便只会以为荣王是为了国家大义,才说要将票投给云清,而并非是因为她的画技比邢老更高明。

“本王爱喜欢谁的画作,就喜欢谁的画作,再者,赛前有谁规定不能当众公开票选对象,临渊尊主未免有些过于紧张了吧,毕竟,本王的票选,只代表本王个人的立场!”

狂,真够狂,透露着一种真性情的洒脱,站在台上的云清芙,突然觉得她这亲舅舅还是蛮可爱的嘛,至少,那看着不顺眼的楚临渊,已经被他气的头冒青烟了。

楚临渊理亏,没想到这过着近乎文士隐居生活的荣王,竟有这么好的口才,若再与他舌战下去,保不齐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到时丢了面子事小,若真因这事输了比赛可就是大事了!

当一百张票选收齐,仍旧是差朔月太子的那一票。

谨防再出现上一场平局的状况,大赛主持官员先行问过方才来飞鸽传信的侍卫。

“这第二局的票选,朔月太子可有说明?”

这下,总不能再弄个飞鸽传书了吧!

侍卫抚摸着肩上歪着脑袋咕咕叫着的信鸽,笑道,“我们太子说了,但凡比赛,一律投云清云大人!”

“轰!”又一记重雷砸下,若说第一局是朔月太子隐晦的偏袒云清,那这下,就是明目张胆的偏袒了,还偏袒的如此理直气壮,说好的公平公正呢?

“朔月太子未见画作,便凭个人私交就随意决定票选,未免太过草率吧!”这次说话的仍旧是楚临渊,他就想不通了,一个小小的民间画师,是怎么就得了那么多人的偏袒,尤其是这朔月太子,连他都没有见过,这云清又是怎么攀附上的,现在他越发觉得云清这个看似平凡的少

年,实则一点都不简单!别说是楚临渊觉得不公平了,就连云清芙这个当事人都觉得草率,太草率了,若说她先前对这朔月太子只是有一丢丢怨气,毕竟当日让她在宫门口等了他那么久,那现在,她就是好奇了,或许这朔月太子

是熟人?不然,干嘛这么向着她,但也不对啊,她是凭借着云清的身份,且使用这身份才不到三个月,那么,这朔月太子一定就是跟沈溪石私交甚好了,嗯,一定是这样!云清芙想着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沈溪石,而沈溪石,也恰巧在看着她:朔月太子六岁凭天舆图名震天下,天舆图囊括四国重要军事要塞,还有诸多未开发的军事关隘设想,笔笔皆精妙,遭四国哄抢,他费了

很大人力物力财力,才得到了天舆图的四分之一部分。为了那剩下的四分之三,他数次派使臣出使朔月,又亲自前往不下数十次,别说向朔月太子讨要天舆图的信息,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如此神秘而又从不干涉四国政事的人,竟然会当众声援云清,还是在其

余三国君王重臣皆在的情况下,表面看着是与云清关系匪浅,实则,旁人定会以为是朔月国在对扶桑示好。

如此,这云清还真是不断给她创造意外的惊喜!也是这一刻,沈溪石原本摇摆的心才最终下了决定,不论云清这次比赛成绩如何,天舆图的复原工作,势必交由他来完成,有了与朔月太子的这根线,他相信,他想了十年的军事图一定能完成,到时,扶

桑就能根据天舆图的指示巩固强化军事,继而在未来五年完成称霸天下的宏志!

“沈大人——”

沈溪石真沉浸在激动的未来国家构想中,良久没有得到答复的楚临渊却明显有些不耐。

极快的抽回神思,沈溪石知道楚临渊关于朔月太子票选全投云清一事,虽是面向那传信的侍卫,但真正问的却是他,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界,朔月太子维护的又是他的人。

“一票未必影响全局,临渊尊主何不耐心等待所有票选结果公布!”

楚临渊冷哼一声,拂袖坐下,先有荣王白皓天,现在又是朔月太子,就算是邢老画技出神入化,碾压云清,他有预感,这第二轮的胜者也未必是他们!

果然,当第二轮的唱票结果公布,云清芙以领先邢老十票的优势战胜了邢老。

这下,楚临渊是直接拍桌而起,什么形象气质优雅风范,通通被他抛到了爪哇国,这结果,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这结果,本尊不服!”

“……”

众人对于楚临渊的反对早就有了预感,大家都道,一场比赛而已,临渊尊主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她那做的哪是画,分明就是投机取巧,从头至尾她连画笔都没拿!”

楚临渊说着,直接腾空跃起,飞掠到了云清芙的面前,被那含着怒火的紫瞳一瞪,云清芙撇撇嘴,下意识后退。

她退一步,楚临渊进两步,她步步避让,他步步紧逼,直到,退无可退,她的腰身直接抵上还未融化的冰面上,手掌紧贴在冰块上,那个透心凉的寒意,即便夏季,也嗖嗖的直往骨头里钻。

“临渊尊主,你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楚临渊不答,但周身的气压已越来越低,眉毛都染上了一层霜寒,飞扬的银色长发,更显沉冷的气质,腰靠着冰面,手扶着冰块,面前还有个浑身散发着近似冰库低压的楚临渊,

云清芙深切感觉自己要变成人形冰棍了。

“临渊尊主,有话好好……”“说”字还未出,便见楚临渊抡起的拳头在云清芙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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