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昨日生辰,云清芙送给凤君澜不再离开他的承诺后,凤君澜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次日清晨,早早就等在了云清芙的卧房外。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推开门的云清芙,一眼,就看到门外好似落了一层露水的凤君澜。

“凤君澜,怎么这么早?”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凤君澜眼窝下淡淡的青色,这货不会一整夜都没睡吧?

“王妃,主子不敢睡,怕睡了再睁眼,梦醒了,王妃就离开了!”

身为谙熟凤君澜心思的墨玄,极为贴心的向云清芙表白了凤君澜的心迹。

被说中心思的凤君澜,冷冷瞪了墨玄一眼,玉白的面颊微微染上点粉,可爱至极。

为防被主子惩罚,做完好事的墨玄极为麻溜的就闪身离开。

“凤君澜,你……”

“想你,睡不着,墨玄胡说,我相信你!”

听了凤君澜这番话,云清芙彻底傻掉了,凤君澜这是在向她解释,是怕她误解他不相信她说会留下吗?

“噗——”

忍不住喷笑出声,凤君澜什么时候也会有这么患得患失的一面了。

“芙儿,你真的不悔,那你亲人……”

他握住她的双手,眸眼纠结,他既盼着她留下,也不忍她为难。

云清芙反握住他微凉的手,复读机般,“凤君澜,我不悔,我不悔,我不悔……”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反正是她再也重复不下去了。

“不准再胡思乱想,我既决定留下,自有我的考量,除非,你不需要我?”

“需要!”

他紧张的将她拥住,怎么可能不需要她,他需要到恨不能毁天灭地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

她怎么可能不解他的心意,纵然这个决定有点感情用事,但,凤君澜是因为她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的离开,心安理得的回到现代,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一年赶不及,大不了还有五年后,到时回到现代,她还能陪伴父母十年、几十年甚至更久,可凤君澜,只有一年!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或者,更深层的原因是,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凤君澜。

如果说之前亲人和凤君澜的天平上,她的情感偏向亲人,那么现在,两边似乎在渐渐持平,她已经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了无牵挂的走了……

用过早膳后,云清芙他们方动身回天晟上京城。

马车上,她正在清点着给爷爷和父王带回去的礼物,想着晚上,爷爷见到她礼物后的惊喜表情,她就忍不住一阵欢喜。

“轰隆”远处传来一阵晴雷,云清芙的心忍不住轻颤一下,握在手中的鼻烟壶也霎时从手心滚落到了桌面上。

“芙儿,不舒服吗?”

凤君澜将鼻烟壶拾起,握了握她的手,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她微白的小脸,另只手缓缓探上她的额头。

她偏头看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右手缓缓的抚上心脏,“我没事,就是心跳有点快,要么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好!”

凤君澜点头,转而吩咐马夫加快行程。

同一片晴空下,皇家地宫。

今日是皇甫靖开冰棺,复活白心瑶的良辰吉日。在随着皇甫靖走入地宫,看到冰棺缓缓升起时,燕珏原本平淡的面容上,突然浮现一丝皲裂,他动了动脚,握紧双拳似要迈步,姬少卿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神情严肃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

妄动。

平息了一瞬,燕珏才再度恢复之前的面色。当冰棺升入平地,皇甫靖才神色激动的推开了冰棺的棺盖,看着冰棺中如初见般容颜绝美的白心瑶时,他的手不住的颤抖,扶着棺壁缓缓跪地,轻声道,“心瑶,你开心吗,沉睡了十六年,你终于要醒了,

你可知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咔咔”地声响在燕珏的袖底响起,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皇甫靖怕是早就被燕珏的目光凌迟了不下百遍,这个狗皇帝,竟然真的偷藏了他母妃的尸身,可怜父王,到死还以为会与母妃合葬!

“燕珏——”

他气息陡变,皇甫靖却突然开口唤他的名字,燕珏面上的阴霾瞬间消散。

“皇上!”

他恭敬上前行礼,皇甫靖却极为亲昵的一把拉住他。

“快,问候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怎么样,她是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燕珏闻言深深的凝望着冰棺中容颜绝美的女子,这是他第一次真实的见到母妃的容颜,因为母妃在自己出生时就离开了,所以,他也只是在画像上见过她。

诚如皇甫靖所说,他的母妃的确很美,好似天上的仙人般不染俗尘,只可惜,却被皇甫靖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给惦记上了,到死也不得安宁。

他的手指缓缓推开刀鞘中的长剑,姬少卿见此一惊,手中一粒石子亟待朝燕珏弹去,皇甫靖却扯着他一起在冰棺前跪了下来。

“心瑶,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燕珏,他的眉眼真像你,唇鼻又像极了朕,难怪我一见这孩子就倍感亲切,老天待我不薄,竟让朕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

“心瑶,你快醒过来,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到时,朕带着你们共享这锦绣山河,朕会封珏儿为太子,而你,将是朕唯一的皇后!”

皇甫靖自顾的说着,就好像冰棺中的人能听到他说的话一般,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癫狂。

邪医缓步走到皇甫靖面前,“皇上,吉时已到,切莫误了复活的吉时!”

“对、对,是朕太过激动,邪医请,谷神医请——”

皇甫靖拭了拭眼角,拉着燕珏走到了一边,等待着邪医与“谷千殇”的复活术。

只见,邪医先是自腰间取出一个酒壶,饮了一口,然后吐在了自己手中的黑木剑上,口中念念有词,围着冰棺手舞足蹈,至于假扮谷千殇的李商,则缓步走上前,将一粒丹药喂入了白心瑶的口中。大约一个时辰后,邪医突而停步,拿着黑木剑在冰棺上比比划划,自腰间抓出一堆白色的粉末,朝着那黑木剑上一撒,口中吐出一团火焰,“轰”地一声,一道金色光芒炸开,晃的在场所有人都挡住双眼,

撇过头去。

然,待金色光芒散去,地面一个大坑,冰棺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邪医,冰棺呢,冰棺去了哪里?”

皇甫靖飞奔到坑前,紧紧揪住邪医的衣领,发狂道。

然而,也就是他揪上邪医衣领的刹那,一柄冷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转身,便对上了燕珏一双冷冽的星眸。

“燕珏,朕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是干什么?”燕珏死死瞪住他,周身煞气浮动,“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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