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皇家内部的事,加上云清芙他们与皇甫沁儿并无多深的交情,故而,两人并未随行去未央宫,而是在结束宫宴后,就回了摄政王府。
夜晚,守着云清芙入睡后,凤君澜才将她手上的话本拿走,合起来平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掩门离开。

只是,离开了云清芙的流芳院后,凤君澜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卧房,而是来到了书房。

“主子——”

墨玄和炎烈近乎与凤君澜前后脚的时间来到了书房。

凤君澜抬眸,会意墨玄将四处门窗锁好,他才从衣袖中将风云令拿出搁在了桌面上。

“风云令?”

墨玄甫一见风云令,先是一惊,而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炎烈。

“主子,这风云令不是?难道,这是假的?”

连一贯少言寡语的炎烈,也不由皱紧了眉头疑惑不解,当初皇甫靖为了拿到这风云令,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怎么,却在得到后又归还了主子。

“是真的!”

简单平淡的三个字,平缓不带惊讶,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一样。

“风云令固然能号令江湖群雄,但,江湖与朝堂到底是有区别,且别说能不能服众,便是这风云令在皇甫靖的手上,他往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稳。”

毕竟,皇甫靖首要的重心还是放在天晟国的治理上,哪怕他野心志在天下,也挡不住天下群豪的轮番争夺,还有其余三国的虎视眈眈。

这也是,凤君澜为什么会毫不犹疑将风云令给皇甫靖的原因,他有机会得到,却未必有能力守得住。

“还是主子聪明,早早就料准,这皇甫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最后还是得还回去!”

墨玄忍不住为自家主子的机智点赞,早知道主子有此思量,他还在那费的什么心,纠结个什么劲儿。

“不,孤事先也不能完全确定!”凤君澜突而开口,他当时的确是想用风云令换与云清芙的赐婚,毕竟,他对天下之主的位子并无野心,所以皇甫靖事后是否会归还风云令他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风云令这些年在他手上,他也从未想过动用

的念头。但有一点,凤君澜可以肯定,那就是,皇甫靖此次归还风云令事件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不然,身居朝堂远离江湖的皇甫靖怎么可能知道这其间的厉害关系,并且,大大方方的归还,以他对皇甫靖的了

解,但凡他想要的东西哪怕用再卑劣的手段也一定会得到。

不知道凤君澜在思虑什么,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突而伸手将风云令拿起,掷到了炎烈的怀中。

“炎烈,将此风云令送到国师府,并将风云令在姬少卿手上的事情散布出去!”

接到风云令的炎烈,虽不知道主子是何意图,但还是恭敬回应,带着风云令,一闪便离开了书房。

“主子,这风云令好容易失而复得,你怎么又要将他送给国师?”

墨玄挠了挠头,他觉得最近真是越来越难领悟主子的意图了。

凤君澜淡然勾了勾唇角,一脸无辜道,“哦?孤何时说过要送给姬少卿,难道,这不是姬少卿从孤的手上抢去的吗?”

墨玄目瞪口呆,看着凤君澜眼底稍纵即逝的玩味,而后,直到凤君澜起身离开书房良久,墨玄还是有点愕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神。

主子这般栽赃姬国师,难道,是因为刚才接风宴上,姬国师对王妃的行为,打翻了主子心里的醋坛子?

墨玄忍不住耸了耸肩膀,他明确了一个惨痛的事实真相,那就是:跟谁当情敌也不能跟自家主子当情敌,否则,就一个字,惨!

其实,凤君澜将风云令给姬少卿,这其中固然与云清芙有关系,毕竟有人成日肖想他的王妃,这的确是件让人不痛快的事情。但更深层的原因是,他觉得姬少卿最近的动作着实有点大,卧薪尝胆蛰伏数年,他是终于要开始反击了,对于这政权争斗,他是一概不关心,更不会站在哪一方,只要不波及到他及在乎人的利益,爱怎么

争都与他无关!

一夜好眠后,天还未亮,云清芙便于黑暗的房中睁开了那双明亮的大眼。

“香凝,香凝——”

她压低着声音,冲着房外唤道。

早在约定时间到达的香凝,听到云清芙的传唤,立马拎着个盖着黑布的鸟笼,推门走了进来,并贴心的为云清芙点上了烛火。云清芙利索的穿衣下床,然后走到鸟笼边掀开外面那层黑色的布,朝里面看去,终见光亮的雪鸢,一从黑暗中解放,就抗议般煽动着自己雪白的翅膀,那一双豆大的小黑眼,死死的瞪着云清芙,至于它为

什么不叫,因为云清芙刻意拿定制木塞,将它那张惹人嫌的小嘴给堵住了。

“安静点,再闹腾,我就吹流音哨!”

云清芙“啪”地拍了下鸟笼,震的雪鸢脑袋都有点嗡然,再看她耀武扬威的冲自己比划流音哨,素来在百兽飞禽中只有它欺负别人的雪鸢,终于遇上了对手,流出了两道屈辱的面条泪。

“小姐,雪鸢是在哭吗?奴婢第一次知道鸟也会流泪!”

香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雪鸢。

雪鸢则愤愤的回瞪,那意思似在说:尔等凡人竟敢说本神鸟是鸟,你才是鸟,鸟全家都是鸟!

相较于香凝的惊讶,云清芙倒是不咸不淡看了雪鸢一眼道,“香凝,也许你看错了,那不是眼泪,而是它的眼屎!”

“嘭”雪鸢拿头撞上了鸟笼,绝倒:眼屎,你家眼屎那么大,还能流动么!

没有同情心的云清芙,在目睹雪鸢自残后,毫不怜惜的再度盖上了黑色的笼布。

“走吧,去接团子!”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小白兔团子了。

不过,云清芙原以为接了团子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去鹿鸣山去找谷千殇了。

谁想到,来到农院后,她专门雇的兔保姆却告诉她,团子从昨晚就开始拉肚子了。

“拉肚子?”

云清芙眼都瞪大了一圈,这个节骨眼上拉肚子,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还是这兔子不想去见谷千殇啊?

看了眼竹篮中怏怏的小团子,连云清芙这个没有萌宠心的人,都不禁怜爱心泛滥。

这可怎么办,她又不是大夫,而且这上京城哪里有兽医,再这样下去,别说让团子去勾引谷千殇了,只怕团子的小命都难保。谷千殇,谷千殇,对了,他是神医啊,不如团子就让他来救,比起生龙活虎的兔子,病恹恹的兔子,是不是更能勾起兔子控的怜爱之心,这样,她寻谷千殇帮忙的理由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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