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琅!
元玥依然记得当年,自己满腔的恨意逃到雪狼城,是宋沛琅送她出关。

说来,她对自己有恩。

如今,数十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宋沛琅,依然风韵犹存,美艳动人。

“皇嫂,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元玥道。

“先坐下说话吧!”太后缓缓起身,“玥儿,你来哀家身边坐。”

元玥看着太后,缓缓走向她,然后扶住太后,“这么多年,母后仍一如往惜,一点都没变。”

“哀家老了,倒是你,你……”太后不由哭了出来。

“母后怎么哭了?玥儿如今回来,我们母女重逢,你应该高兴才是。”元玥道。

“是,应该高兴,哀家应该高兴。”太后紧握着女儿的手。

“母后,阿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年阿玥心里当真极思念你。”元玥湿红着眼眶说。

“哀家又何尝不是呢?”于是将元玥抱到了怀里。

元佑心中冷笑,元玥倒是很会看形势,知道太后思念女儿,再不卖点亲情,她这趟南下怕是白来了。

看来,她进宫见太后,就是打着亲情牌的。

“皇姑,佑儿心中有些疑惑?去年我送如玉出嫁,曾在神木通宫中见到你,那时你为何不与我相认?更别说这么多年,你竟丝毫消息都不透。你若是当真想皇祖母,应该早些南下来看她才是。”元佑道。

“……”元玥抽咽一声道,“我当年离开大安,实在迫不得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怕,怕母后和皇兄不想再见我,是以不敢相认。”

元太后居然还会有怕的时候!

元佑听的实在忍不住冷笑。

“当年哀家也有错,哀家不该逼你,让你吃那么多苦……”说着她还看了眼皇帝,意思是皇帝也有错。

景和帝道:“母后,阿玥如今可是北境太后,如此高高在上,想必不会吃什么苦!”

元佑:“只是没想到北境和大安打了这么多年战?皇姑贵为北境太后,眼看着北境和大安打了这么多年战,必定备受煎熬。”

想打亲情牌吗?元佑自然要戳穿她的真面目!

元玥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心里是一点没有母国的。

宁岚:“太子有所不知,数月前扎木南下突袭蛟子城,据说就是受的元太后之命,大安得到情报,太后还亲自去云菟找老亲王布王黎相助打蛟子城呢!”

元玥脸色一变,见宁岚微微笑着,一副温顺可人的模样。

这小丫头,看似无害小白兔,说话刺人的时候当真眼睛眨也不眨。

“不是说今日是家宴,不谈国事吗?”元玥道。

太后搂着元玥,狠狠扫了一眼宁岚:“今日难得难得相聚,自然是家宴,就不要谈国事了。宁安,不许多言。”

宁岚倒不在意,忙道:“是,岚儿失言了。”

“如玉,你把哀家的曾孙抱来看看……”太后道。

“是,皇祖母。”如玉将小太子抱过去给太后看。

如玉的小太子在五官上跟虎果尔如出一辙,特别是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十足十的北境王族模样,竟半分没有大安人的样子。

太后一看,自然难以有喜欢之情。

“倒是生的极可爱。”太后说着,保宫人将准备好的赏赐拿出来。

“母后,这可是阿玥的亲孙子,您的曾外孙,亲了又亲的。”元玥动之以情。

“你的亲孙……”太后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祖母,现在的北境王虎果尔是皇姑的亲子。”元佑淡淡的道。

“虎果尔在边境是大大有名的。”宁岚轻幽幽的说,“我儿时听父亲谈起边关战事,谈的最多便是虎果尔,他一次次率军进犯雪狼城。三年前的浪州之战,虎果尔烧死浪州百姓数万人呢!”

太后:“……”

元玥:“……”

景和帝脸色都是黑的,宁岚一提宁华,便能狠狠刺痛景和帝。

宁华绝对是皇帝心里的痛,是所有大安将士百姓心里的痛。

“宁安,你今日话真多。”太后道。

“回太后娘娘,宁安也自知不该多言。只是数月之前,大安与北境大战,宁安亲眼见父亲是如何被北境刺客斩杀,种种痛楚历历就在眼前,突然提到北境王虎果尔,宁安情难自已,一时失控。”宁岚说着,湿红了眼眶。

“宁安,你吃苦了。”皇后对宁岚无比无怜惜。

“奋翼被刺杀,我也十分心痛。”元玥不由道,“此事乃元真所为,我事先并不知情。到雪狼城时,我身着素衣,徒步去乌汤广场,还亲写罪己诏祭拜过奋翼,宁安县主应该还记得。”

“三大条件是我亲口要求,自然记得。我朝当世大家颜卿当时正好在雪狼城,还将太后祭拜我父的场景画下,画完此画时,他到将军府将此画送与我。皇上,太后可否要一看?”宁岚道。

太后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宁安时时刻刻都在羞辱刺伤元玥。

“颜卿画作,朕素来喜欢,自然要一看。”景和帝脸上露出喜色。

宁岚示意身旁的盼儿,盼儿已经命身后的宫人将那幅《元太后祭定北公》画作呈上,并当着所有宫人之面一一展开。

颜卿最擅长画世情风貌,这一幅《元太后祭定北公》将雪狼城的城中世景画的无比细致,而元太后被画的无比渺小,甚至有几分狼狈,乌汤广场定北公的墓却画的高大和庄严。

颜卿还在画上题了一首词,词里对元太极尽讽刺,对定北公如何受百姓爱戴极尽赞美。

景和帝看完后心情无比舒畅:“颜卿不愧是当世名家,此画作乃当世佳品。”

“皇上若是喜欢,宁安愿将此画献给皇上。”宁岚道。

“宁安如此有心,朕就收下了。李全德,将此画挂在乾元殿朕的书房之中,朕要时时刻刻看着。”景和帝道。

元玥纵使心里素质再好,这一刻脸都黑透了。

“此画乃颜卿真品,当颜卿将此画赠给我时,宁安自做主张将书画挂在雪狼城官学的学堂之中,当地有不少学子画师观看临摹,想来世间临摹佳品已数不胜数了。”宁岚笑的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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