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起回东安城?”宁岚意外极了。
“是,你与我一同回去。”容非说。

“我只怕我去了,就难以回来。”她现在自然是更加不想和他分开的。

“不会的,等天家认了你我婚事,定下来后,便说雪狼城的官学离不开你,自然你就跟我一起回来了。”容非说。

宁岚想了想,便点头。

“我也极想母亲和弟弟了。”

“那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容非说。

宁岚点头,只看着他笑。

容非心神一动,将她搂抱到怀里。

有了昨夜,两人间的情感较昨以往自然更加不同,以往每日能见面,他便觉得很是甜蜜开心了

如今恨不得时时在一处,一刻不分离。

元真被送至了东安城。

送到东安城时是半夜,一进城就先将消息送到了太子府。

元佑一听元真到了,便立即出门。

他想过元真应该安置在哪里,最后想来想去,便安置在紫微行宫。

紫微行宫之前刚关过那些江湖豪客,后来遣散了江湖豪客,他又命人收拾出来,正好可以安置元真。

“他如今奄奄一息,有个大夫跟着,暂且保住他的命。”随行护卫跟元佑汇报。

“……”元佑去见元真。

他当真只剩下这一口气,若是这一路吃着护心丸,也许他早死了。

元真的模样也十分可怕,他瘦得只剩皮包骨,以致五官突然,颧骨突起,一只眼睛瞎了凹进一个深深的眼窝,一头银发杂乱干枯。

他睁开眼看以身着华服,手束在身后,面容肃然的元佑时,缓缓闭上眼。他当真,不想见元佑。

“你竟把自己弄成这模样?”元佑道。

“你应该很得意才是……”元真却是笑了,这么笑让他看着更可怖,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没什么可得意的!”元佑淡淡的道,“我以为父皇一定会下命子玖直接处置了你。”

当初,父皇对他是下了死命令的。

“父皇心中还有许多疑问,需要我来解开。”元真说着得重咳了几声。

“元佑,你可有想过,你现在的一切,并不是你自己选的,都是阿难替你选的。”

“你不必说这些。”元佑道,“结果你的性命是迟早的事情。”

“我的性命,早就不重要了。”元真道。“但是大安在你手里,没有未来。”

“……”元佑只冷冷一笑,他不屑与元真去争论这个。

“你骨子里太过软弱而随性,你不喜欢身份的拘束,我想你根本就很讨厌你现在的身份和一切。你对权欲没有任何追求,只怕你现在连七情六欲都没有了吧!这样的你,带领一个国家没有任何未来。”

“你的命当真是硬,就这般模样了,还能长篇大论说这么多。”元佑冷声道。

“是啊,我这条命到现在还存活下来,当真是奇迹。”元真重重咳起来“如果可以,我最不想见的人是你。”

“你自然不想见我,做兄弟二十载,你一直在我之上,处处压制我,处处与相争。在你心里,只怕还时时嫉妒我。你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轻而易举便能得到,而此时你沦为阶下囚,我高高在上,你又如何会想见我呢?”元佑道。

元真笑:“你看,你也是如此了解我。”

“你对我,对大安,对宁家所做的,一笔笔都记着呢,等父皇见完你,会让你解脱的。”元佑说着便走。

元真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仍浮着笑,心想元佑当真很不一样了。

元佑从紫微行宫出来,蒋东杨此时已经过来,他命蒋东杨派神机营将这里看守严密。

而他立即进宫将此事禀报父皇。

谁知道父皇居然还在跟韩邪论道,父皇如今论道大有求仙之念,韩邪又有些本事,哄得父皇十分信他。

等他去求见,闻到了浓浓的熏香之味,殿内烧着炉子,炉子里烟雾缭绕,当真有几分像仙人之居的模样。

元佑按奈住心中不悦,大步进去。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景和帝微拧眉,似乎有些不满儿子现在打扰。

“朕说过,一般政事你自己决断。”

“是西北来的消息。”元佑道。

景和帝听了缓下神色,对韩邪道:“韩先生,今日就到这里,你退下吧!”

韩邪看了眼元佑,见元佑并不看自己,他福身这才退下。

“元真已经到了。”

景和帝一听元送被送到,他神色一敛,便道:“你安排他明日进宫。”

“父皇,他心脉已损,如今是靠护心药保住了这条命。”元佑回,“依儿臣看,他不便入宫,儿臣将他安置在紫微行宫。”

“如此也好!”景和帝道。

“那你安排明日朕出宫。”

“是,父皇。”

从朵颐殿出来,元佑本想去坤宁宫,但天色已晚,母后可能带着阿赤阿白睡了。

近来父皇和母后似乎又开始不睦,父皇都不太去母后宫里。

【你不喜欢身份的拘束,我想你根本就很讨厌你现在的身份和一切】

他耳边突然响起元真这句话,他身体一僵。立即提醒自己,这是元真故意挑拨之言,自己切不可受他影响。

回到太子府,他回书房处理政事。

宋兮过来了。

“太子刚回来,该早些休息的。”她知道他出去了,出去一个多时辰回来,结果钻到书房来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元佑道。

宋兮也知道他政事极忙,他极少会跟她说,便是说她也只做倾听者,不会胡乱说话。

“其实你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若是日日要做完,岂不把自己累死,还是早些歇息吧!”宋兮挽着他说。

宋兮还是能劝一劝他的,他想成婚后,陪伴兮儿确实极少,便由她挽着回房间休息去了。

只是二人行房时,元佑不太在状态,似乎有心事,草草的结束。

“太子有心事?”宋兮枕在他肩头问。

“不过是政事上的烦恼,天色已经晚了,我们睡吧!”元佑搂着她低声说。

不是他不跟兮儿说,只是元真的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宋兮点头,偎在他怀里闭眼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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