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月憋的满脸通红,陆芷筠却是反应过味道来。
“这钱不会是定金吧?”陆芷筠笑问道。“有人又定了避火图了?”

呃……真是冰雪聪明,江淮月的脸更红了。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陆芷筠,那姑娘眼睛贼亮,好像压根没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放在银子上。

江淮月……

好吧,人家小姑娘都不觉得有什么,他一个老爷们还别扭个什么劲……

江淮月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略定了一下心神,随后点了点头,“是。军中有人又定了十张,这是定钱。之前你画的两张图,我一张卖了五十两银子。”

十张?那就是五百两!这么大的手笔!

临川是边关上最大的州郡了,这里又是郡府衙门的所在地,自是人口众多,繁华无比。

驻守北地的黑旗军就在临川,黑旗军的将领是镇北将军冯昊,镇北将军府也在临川城里,将军府下统管黑旗军二十万之众。

军中日子单调无聊,所以在这临川城里青楼楚馆也很多,里面不光有大梁朝的歌女舞姬,还有许多外族美女,到了夜间,城北那边的花街柳巷便会灯火通明,彻夜歌舞。

若是有画的好的避火图,在这临川是丝毫不愁卖不出去的。

这里不光驻军多,往来进行商贸的人也多,鱼龙混杂,其中不乏许多来自外族与大梁内陆的富商豪贾,满身金银都不叫人觉得意外。

正是因为临川这边的繁华与特殊,所以之前抓住陆芷筠制作假画是大有“钱”途的。

那些画本来来历不能摆上台面,再加上陆芷筠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假画在这里随便都能卖出很高的价格,若是真的流入市场之中,亦是很难追查到根源所在。

毕竟这里四通八达。

不过陆芷筠真没想到自己画的避火图居然卖出了五十两的高价。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还去临摹什么古画,弄得自己那么倒霉,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多画点这种小黄画钱自然而然就来了,真是轻松加愉快。

陆芷筠瞪大了眼睛,“这么值钱?”

“因为特别啊。”江淮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接下这个生意,以为你是个小伙子,但是如今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家,我看这钱咱们还是不赚了。毕竟传扬出去,对你不好。”

“别别别!”陆芷筠赶紧按住了那银子,“这笔生意既然接了,那便做完吧,做人要讲信用!”

陆芷筠说的一本正经,江淮月一个没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姑娘财迷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既然你想赚这个钱,便赚了这一笔吧。”江淮月倒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只是毕竟画这种东西若是传扬出去,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咱们以后还是不要画了。”

“是是是。”陆芷筠也表示赞同。“老板和人家说多少天交货?”

“约莫半个月前卖出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何时有空回来,便说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还剩下半个月,你看来得及不?”江淮月说道。

“没事没事,来得及,给我五天就够了。”陆芷筠笑道。

之前的两幅不就是一个晚上画出来的。

“唉?对了!”陆芷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老板可和别人说了画画的人是谁?”

“我随便编造了一个名号。”江淮月笑道,“只说画画的人叫妙妙儿。”

陆芷筠的眼睛再度一亮,她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老板,以后但凡我画的山水人物放在你这里寄卖的,也可取个名号,你只说卖画之人十分神秘,不说我是谁,也不说我的年纪大小,那我那些画是不是要好卖一些?”

“你的意思是神秘?”江淮月毕竟是做生意的,脑子灵活,听陆芷筠这么一提,他的眼睛也是一亮。

但凡书画大家都有点臭毛病,不是特别清高,便是特别的狂傲。

偏生大众还就是吃这一套。

狂傲放在平常人身上是一种很欠揍的态度,但是若是放在这些书画大家身上,便叫人多了几分神往。

神秘还真是一大卖点!

“这真的可以!”江淮月抚掌笑道,“不如这样,你多准备几幅,到时候,我联络几个城中比较著名的文人,开一个鉴赏会,只要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你的画便不愁卖了!只是卖什么样价格的问题了。”

“真的可以吗?”陆芷筠激动的猛然站了起来,本来被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的药包随着她的动作直接滚了一地。

“真的可以!”江淮月笑道,“我在这临川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与这些人关系还不错。到时候这点号召力还是有的。”

风雅集已经算是临川城里最出名的书斋之一了,所以以江淮月在文人之中的影响,办一个书画品鉴会,请点临川城里有头脸的人物真的不难。

“哎呦。”陆芷筠惊呼了一声,一边弯腰去捡药包,一边对江淮月说道,“那真的要多谢老板了!”

“不要谢我,若非你真的有才华,我也不会如此。”江淮月笑道,“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你若是真的成名了,日后你的画只能由我来卖,这样可好?”

“好!必须好!”陆芷筠忙不迭的点头,“我这么神秘的人,大概也只有将画交到你这里来卖,才能继续维持我的神秘感了!”

说完,陆芷筠顽皮的朝江淮月眨了眨眼睛。

江淮月忍俊不禁,再度笑了出来。

“你放心,我们江家在全大梁都有书斋和画社,即便将来你成名了,要将画卖入京城,我也能做到。”江淮月笑道。

他说完,神色便稍稍的一黯,随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哇,你们江家这么厉害?”陆芷筠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倒是没在意到江淮月的表情。

“还行。”江淮月似乎不怎么想谈论这个,他指了指陆芷筠手中的药包,“这药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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