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艺术鉴赏培养的女孩,气质优雅,容易招人好感。艺术的修养能改变一个人的气场,包括运气。
这是钢琴老师说的,丁寒娜比罗青羽小一个月,不懂什么人生大道理,但她知道小伙伴与家人的所求会落空。艺多不压身,多学一门技艺将来或许有用。

但是,劳逸结合,谈何容易啊!

罗青羽无语望天,除了自己心有不甘,依老妈那个性格恐怕也……

“欲知寿命几何,可以问我?”正当两位美少女讨论人生大事,一位满身酒气的男人来到矮桌跟前,瞪着罗青羽的广告牌念,“一万块……呵呵,真贵。”

有人敢叫价,就有人敢给钱。

“不就是钱吗?老子我有!看你算得准不准!”男人说着,一屁股坐在罗青羽桌前的小凳子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哟,周围的小摊贩乐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着俩稚气的小姑娘。

夜市这种地方,最不缺搞事的。

尤其是碰到醉汉,一般都要连哄带骗才能把人轰走。俩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待会肯定被吓哭,从此再也不敢来了——

呵呵,多么美好的设想啊!

并非他们用心歹毒,而是一开始,大家以为俩姑娘是哪家千金体验生活来了,帮父母败家的。

结果,俩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赚得比他们多。

作为同行,不管老幼,只要赚得比旁人多肯定招人恨。娜娜今晚赚的钱,够他们喊破喉咙摆上一个月还未必达到的收入,能不眼红吗?

“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学不上,竟敢出来摆摊骗人!欠教训!”男人说着,用力将自己的黑色公文包扔在桌面,直接从里边掏出两个大信封。

“这里有一万,我今天收的货款,有本事你就拿走!”男人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罗青羽说,“没本事的,小心我骂死你!看你还敢不敢骗人,年纪小小不学好……”

吧啦吧啦。

见状,罗青羽和丁寒娜面面相觑。

这人估计真的醉了,连钱财不可露白这句话都忘了,瞧瞧旁边那些小摊贩、路人们,一个个双目圆瞪严密关注她俩的热闹。

“怎么,心虚了,不敢说了?”男人得意了,喷着酒气嘲笑罗青羽。

罗青羽连忙避开一些,捂着嘴巴说:“你醉了,我不做你生意。”免得他过后翻脸不认人。

“我没醉,你放心。我酒精过敏,只沾了一点点。”男人强调,伸手呵了两口气闻闻,什么都没闻到,“要不这样,我写一张纸条证明,我现在很清醒。”

言毕,他还站起来向四周的人拱拱手,特大声说:“来来来,麻烦各位父老乡亲帮她俩作证,只要她们算得准,这一万块就归她了!谁后悔谁是龟孙子!”

“好!我们作证!小姑娘,你大方算哈!他若反悔我们替你作主!”旁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男人猛起哄。

罗青羽:“……”

同行相争,他们的话若信得过,母猪能上树。

“青青,给他看看呗。如果他敢反悔,我悄悄帮你报仇。”丁寒娜毕竟是真年轻,气不过地给小伙伴鼓劲。

罗青羽一听,瞪她一眼,“别乱来,小心反噬。”

“他欠你的,我帮你要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丁寒娜理直气壮道。

不管怎么说,小伙伴曾唤过她一声姐,姐姐要有姐姐的担当,不是吗?

“不许乱来,我自己的帐自己讨。”罗青羽警告地瞅她一眼,然后看向男人,“帮你看可以,但寿命的长短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知道结果,所以我要先收钱。”

“那怎么行?”男人不肯。

“不行就不看,你走吧!”罗青羽朝他挥挥手,准备继续看书。

时间还早,才九点多,起码要到十一点才收摊。

“好!”不知怎的,那男的居然同意了,他得意地说,“只怕我这钱你没那么好拿!”

这她可不管,罗青羽也不废话,坦然拿过两沓钱在众目睽睽之下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她仔细看了看男人,嗯,还好此人的寿命不赖,可以大方收钱。

看罢,她从桌面的纸盒里抽出一张小长方形的红纸,写下他的寿数,然后装在一只小红包里再递给他。

“嘿,还挺正式的。”男人嘲笑着,随手打开小红包取出红纸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纸条拍在矮桌上,吓了俩姑娘一跳,“哈哈哈,71?!错了,错了!”

果然喝醉了,俩姑娘同时搬凳往后挪,以免被对方的口水喷一脸。

那男人狂笑一阵,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报告,再次拍在矮桌上:

“小丫头,看看吧。这是医院今天给我的检查报告,我,28岁,肝癌晚期!连医生都不敢说我能活多久,你一个小丫头竟敢大言不惭,真是笑死我了……”

咦?!肝癌?!本来凑近看热闹的人群呼一下全部退后十步远,怕被传染。

俩姑娘:“……”

这时候,大家算明白了,这男人恐怕一时承受不起打击,出去买醉,再过来烧钱的。

一听是肝癌,罗青羽不由再次打量对方,忽略他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无视那双布满悲伤的眼睛——

“没错呀!是71!你一定能活到71。”

她不是算命的,直接看到的怎么会错?那71岁的寿数笔划清晰,不掉漆,哪有要死的样子?

“会不会是医院拿错报告了?”丁寒娜也说,略略扫他一眼,为了让小伙伴开张成功,免费赠他一句,“你不是短命的面相,怎么可能快要死呢?”

“医院的报告怎么会错?!”男人不信,拍桌拍凳,“把钱拿出来!”

“不拿!”罗青羽坚持己见,“我又没看错,光凭医院一份报告算什么证据?你明天再到另一家医院查……哎,等等,就算这份报告是真的,可能你后来治好了呢?”

“对呀!”丁寒娜眼睛一亮,连忙附和,“总不能让我们等你治过一年半载再收钱吧?这不公平!”

可男人不理,径自瞪着罗青羽:“你拿不拿?不拿我报警!”

“报警是你的权利,”罗青羽心平气和道,“但算命属于玄门术数,讲究阴阳。因果报应,阳债阴还,你躲不掉的。”

“对!”丁寒娜在旁急得踮起脚尖,气呼呼地补了一句,“到了警局就等于你害我们多了一场牢狱之灾!将来要还的!说不定这份报告假的也变成真的!”

噗,罗青羽啼笑皆非地看她一眼,这娜娜姑娘的嘴有时候真的像沾过毒。

换作其他场合,娜娜这句话说不定会挨揍。但今天不同,那男人本身快死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将死之人,更加怕死,若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绝不肯错过。

他见俩小姑娘言之凿凿,连去警局都不怕,不由心存希望地重新拿起那份报告,左看右看。

“可,可这是我的名字……”

“那又怎样?一件事有万种可能,可能医生搞错了,可能你后来治好了。”罗青羽冷静地说,“除非以后有人刻意改你的命,不然你一定能活到那个岁数。”

如果有人施法,那肯定是今晚之后的事,与她无关了。

她说得十分肯定,原本男人神色稍霁,谁知路人这时候开始剖“瓜”——

“哎,小姑娘,不可以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哦,会造孽的。”有路人义愤填膺地说,“有些钱不能赚,如果你没本事就把钱还给人家,人家等着救命呢。”

“是呀,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教的?一个个见钱眼开……”

路人众说纷纭,异样的目光落在她俩身上,仿佛定死了罪名。

“哼,我们骗人?”

寿命长短难以取证,除非对方下一秒就死。

见吃瓜群众胡说八道,丁寒娜气乎乎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向那路人冷笑一声:“这是牛眼泪,谁敢来试一试?看看这条街上今晚是人多,还是鬼多?”

呼啦,人群再一次往后退几步,一脸惊骇地瞪着三人。特么的谁爱看那玩意儿?这大晚上的,眼看就到零点了。

“哼,要不是为了经验,我们才不到这儿来呢!你看我们像缺钱的人吗?算命就得收钱,这是行规!”丁寒娜瞪男人一眼,“不管你信不信,这钱我们不退!”

哈哈,为了小伙伴这番精彩的话,罗青羽用力地为她鼓掌。全场就一个人的掌声,使原本紧张的对峙添了一丝搞笑的气氛。

“唉,这位大哥,你就当买个祝福算了。”又有一位路人出声说了,这回是偏帮俩姑娘的。

人家小姑娘不怕去警局,另一个还有什么牛眼泪,估计家学渊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句难听的,这男人都快死了,花一万块或许能买个善缘。

“是呀,我听说陌生人的祝福往往最有灵气。”

“说句实话,如果那病是真的,一万块也不顶用……”

那男人静静站在原地,大概把旁人的话听进去了,方才暴躁的神色略有缓和。最后,他长叹一下,拿起矮桌上的公文包。

“算了,我不要了。”

路人说得对,他快死了,家里穷,就算拿回那一万块也治不起。临死前结个善缘,希望来世能投个好胎,能够长命百岁……

“哎,叔叔,赠你一句,你不但不会死,未来一个月内还有好事发生!如果不准,下周六在这儿等我,我还你一万块!”丁寒娜冲男人的背影说。

趁机为自己打一波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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