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带着小敏很快找到了威风镖局,是个门脸不大的小镖局,但也比一般小铺子体面的多。
恰好里面有人出来送客,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守在门口,就问道:“你们找谁?”

此人一脸络腮胡,眼睛滚圆,面相不善。小敏不着痕迹的往雪茶身上靠了靠。

“小妇人是永升街吴家的娘子,昨日贵府的董小姐给我相公送了不少好东西,我相公有些过意不去,特地让我上门回礼来了。”

谁知那人本来还好好的,一听后面顿时怒目圆睁,“什么?慧慧又去找吴弦了?这个死丫头!”

雪茶不解的问道:“不知您是……?”

“我是她爹!慧慧不在家,这礼我收下了,感谢你跑一趟。另外还请管教好你家相公,我也会多加约束我女儿。”

“既然您把这礼收下,我也就放心了。”

董老板根本没听她说话,三步并作两步回了院子,直奔董慧慧闺房。

雪茶在小敏眼前打了个失败的响指,这是她和吴弦学的,“想不想吃鱼?咱们去挑条大的买来红烧。”

董老板拎着东西怒气冲冲找到了董慧慧,张口就开骂,“你又去找吴弦了?以前我就让你离那些游手好闲的家伙远点,尤其是他!现在倒好,人家都成亲了你还巴巴的上门去。你还要不要脸了?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董慧慧刚练完拳,还没歇过来,突然被这一顿臭骂喷的发蒙,心虚的说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我没去找他啊?是哪个乱嚼舌头的,看我不……”

啪的一声,董老板把雪茶送来的几包点心扔到了桌子上,“哪个嚼舌头?我看很快满大街都要变成嚼舌头的了!这是吴弦的娘子送来的,说是来送回礼的。人家长的漂漂亮亮说话客客气气,这是给咱们留面子呢!若不是不想再多牵扯让人家心里难受,你爹我还要磕头谢谢她呢!”

董慧慧手握成拳,抠的手心生疼,居然是那个女人亲自过来了?没想到她看起来挺斯文,又是个下人出身,居然挺有胆量的。

“爹,朋友这么多年,我就是随便带个伴手礼而已,是您想的太多了。”

“你还敢嘴硬!那吴弦本就不是良配,何况人家现在已经成亲了!你看看他娘子长的什么样,你再看看你!罢了,我也不骂你了,你就老实在家呆着,不许再疯跑,过段日子就叫你娘给你张罗说亲。”

“爹!有你这么说亲生女儿的吗?我哪点儿不如她?”董慧慧向来坚强,这一刻真是委屈至极,喊话都带着颤音。

董娘子听到父女两个好端端的吵起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他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哼!问你的宝贝女儿吧!再这么下去全家的脸都给她丢尽了。”董老板说完就大步走了。

“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董慧慧咬着牙,眼眶通红,雪茶是吗?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成亲了有什么了不起?你和他根本就是两种人,今天我受到的羞辱一定让你还回来!

一连几天都没再见到董慧慧的身影,雪茶想八成是那几包点心起了作用。吴弦这几天也很乖,准时上工,准时回家,知道帮她挑水浇菜。

最最神奇的是,他居然看起了书!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雪茶还以为那根本不是吴弦,而是被附了身的鬼怪。而且他不仅读起了书,还读的十分认真,已经连续两晚没早早上床睡觉了。

雪茶满心疑惑,见他蝈蝈也不逗了,而是拿着书在躺椅上看的津津有味,嘴角还不时露出笑意,越看越觉得可疑。

她向他扔了个梨子,“相公,吃梨!”吴弦这才把视线从书上挪开,一把接住了梨子,咬了一口,眼睛就又黏到书上去了,且眼里的笑意一直持续着。

真是太怪了,一个人就算突然大彻大悟也没的这么干脆利落的,而他显然并没有受什么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大刺激。

“相公,你读的什么书?说给你我听听。”

吴弦伸出双臂把书直直的举向前,让她看清楚,“春秋公羊传,你看过没?”

还真是本相当正经的书,难道是吴家祖宗显灵了?

“没看过,我只读过论语。”

吴弦没再应她。雪茶心里揣着这件事先干别的去了。

晚上吴弦再次看书看到很晚,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去上工了。下午他帮书铺干了点儿活,老板管饭,所以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回来他就像前两天一样摸黑钻进仓房里找书,每天他都是枕着那本春秋睡觉,早上走之前再放回仓房里。

但今天却没找到!吴弦怀疑自己是记错了,又在周边找了几遍依旧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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