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谢逍遥坐在前厅里,也是有些坐立不安。
如今萧念一死,谢家上下都由他说了算,但是谢琳琅却是彻底的废了,再不堪大用。

他原想着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可不知是不是他年纪渐大了的原因,他这些时日勤恳的播种,却连一块土地里都没有发出芽来。为了防止那些原有的歌姬被萧念下药,谢逍遥甚至还从外面买了一批身家清白的干净姑娘,可是依旧不成。

过去了这几个月,依然没有一个人传出怀孕的喜讯。

就在他已经心死的时候,却在祭祀礼上看到了久违的谢言晚,谢逍遥当时就有些心动。

然而他生性谨慎,虽然在心中盘算了好些时日,可直到皇帝册封郡主的旨意下来之后,他才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要将谢言晚接回家中。

最重要的是,太子昨日前来找他,要让他务必将谢言晚接回府上,理由是,他仍旧要娶谢言晚!

这对于谢逍遥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自从他们训练的那一批秘密军队出事儿之后,太子对他便有些失望。所以一得知太子仍旧想要娶谢言晚,谢逍遥顿时便兴奋了。

他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些用处!

然而有些人,却不是他想要接回去,就会乖乖的跟他走的。

甚至于,谢言晚已然连父亲这两个字,都懒得叫出口。

“不知谢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千岁爷不在府上,若有要事可以候着,也可以让本郡主代为转告。”

谢言晚施施然的坐到主位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茶杯茶盖碰到一起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见她这一脸漠然的神情和周围下人恭敬的模样,谢逍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儿,这气氛森然的凤府,她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活成了唯一的女主人!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再保一保谢言晚的,毕竟,凤栖止手中权力不小,自己若是明面上跟他交好,那也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不过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谢言晚回府,那么等待谢家的,将会是更大的荣耀。一个阉狗而已,能给他的好处再多,也及不上太子。

毕竟,那是未来的储君!

念及此,谢逍遥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来,看着谢言晚温声道:“晚儿,为父是来找你的。”

“谢大人,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关系吧。”

谢言晚语气冰冷,甚至连多看一眼谢逍遥都不愿意。只是那眼神里,却带出几分倔强来。

“晚儿,你这是生父亲的气么?”

谢逍遥一向能屈能伸,此刻见到谢言晚这般,顿时便明白她这是在使小女儿的脾气,毕竟当初是自己站出来说要让皇帝以律法严惩的,谢言晚自然会怨恨他的。

“晚儿,你要理解为父啊,为父也是被逼无奈的。”谢逍遥叹了一口气,道:“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为父若是当时执意救你,怕是整个谢家就要完了,所以只能委屈了你。”

闻言,谢言晚心中冷笑,脸上仍旧是一脸的淡然:“谢大人这话说的不错,既然您为了谢家已经放弃了我,那么今日就不该来。”

“晚儿,父亲知道错了,这些时日也是备受煎熬,一想到我的女儿竟然受这种苦,为父便觉得对不起你母亲。好在皇上如今开恩,跟为父回去吧,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谢逍遥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甚至闪动着泪意。

见状,谢言晚心中冰冷更甚,眼中却带出赌气的模样道:“父亲,我不会回去了,你请回吧。”

不就是演戏么?她也会!

“晚儿,你当真不愿意原谅为父么?为父这些年的苦楚,还以为你会明白的。”谢逍遥捂着脸,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

谢言晚也似是被打动,她咬了咬唇,想要起身安慰谢逍遥,又克制着自己道:“我如今虽然不再是戴罪之身,可是却早被皇上赏赐给了千岁爷。父亲若是想要接我回家,那就去找他吧,我坐不了主。”

听得这话,谢逍遥眼中一亮,继而又暗淡了几分。若是找凤栖止,怕是他又会被敲诈的很厉害。只是,谢言晚只有在谢家,他才能得到利益,若是在凤府,那可就跟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不过瞬间便打定了主意,点头道:“好,晚儿等着为父,为父这就去找九千岁。”

“可是,千岁爷他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父亲不如先回去,反正女儿多受几日苦,也没什么的。”

谢言晚说的格外隐忍可怜,谢逍遥却是被激起了保护欲,正色道:“晚儿你放心,为父一定等到他回来!”

眼见得谢逍遥出去,谢言晚这才收敛了眼眸里神情,淡淡的问道:“可知道千岁爷在哪儿么?”

身旁的小太监闻言,顿时回禀道:“回姑娘,这两日刑部出了一桩案子,千岁爷这会儿应是在大牢内。”

“好,命人传个话去,就说,让他晚点回来。”

谢逍遥不是愿意等么,那就让他好好儿等着好了!

谢逍遥到底没有等到凤栖止。

凤栖止的书房是禁止闲杂人等出入的,而这府上所见之人,不是浑身肃杀之气,便是“聋哑”的老妇人,是以出了正厅之后,他竟然直直的在书房门外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谢逍遥的身体都有些发颤,眼看着天气都彻底的黑了下去,凤栖止还没有回来,他不由得皱着眉,盘算了一番,便揉着自己的腿肚子离开了。

明日再来见也是一样的,若是他再累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值得了。

眼见得谢逍遥离开,谢言晚不由得嗤了一声,低声鄙夷道:“就这点诚意?啧。”

凤栖止果真是到了夜半子时的时候才回府的,不过却不是因为谢言晚的传话,而是因为那个案子有些棘手。

他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几分夜幕下的寒意。

谢言晚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身边的冷意,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一缩,迷迷糊糊道:“你回来了?”

下一刻,她便被拥入怀抱,有男人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一只手还把玩着她柔软的发,问道:“今儿个谢逍遥那老匹夫来了?”

他的手凉的不似活人,谢言晚被凉到,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认命的将这位爷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暖着,谢言晚一面勾起一抹笑容来,道:“唔,来了,还在你书房门外站了半日,可惜你回来的晚了,没见着。”

“你这鬼丫头。”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发,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其实他今日早听下人汇报了,也大概猜出些她的意思,只是,还是想要听谢言晚亲口说。

果不其然,谢言晚只略微思索一番,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原本对对回谢家没什么兴趣,可是,如今我那好妹妹出门总是那样多的护卫,让我不好下手。所以我很不开心,决定亲自回去一趟,彻底毁了我那好妹妹,千岁爷意下如何?”

萧念的死给了谢琳琅太大的打击,她特意向长公主要了五十多个护卫,每次出门都要让那些护卫前呼后拥的带着她一起。

凤栖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便让一个御史参奏了谢逍遥一本。而谢逍遥回去之后便大发脾气,谢琳琅不敢反驳可又害怕外面的危险,从此便不大敢出门了。

然而她不出来,自己怎么能报仇呢?

谢言晚笑的格外嗜血。

她此时还带着些许的迷糊,一双眉眼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混合着那嗜血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凤栖止爱极了她这个模样,当下便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低下头吻了上去。

直到谢言晚的双唇都有些肿,凤栖止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带着几分惑色道:“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好。况且——本座还从未试过偷情的感觉,一定很刺激。”

谢言晚被他吻的眼中泛着涟涟的泪意,脸颊也带着几分酡红。可是在听到凤栖止的话之后,她的娇羞顿时尽退,抬脚便踹上了凤栖止的腿,咬牙切齿道:“你才偷情,滚出去!”

美人儿娇嗔薄怒皆是风情,尤其是当这个美人儿还在床上的时候。

凤栖止不怒反笑,用双腿将她在脚夹住,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道:“好,我这就滚。”

而后,那描金的纱帐便被凤栖止拽下,而内中也传来女子的惊呼:“喂,没让你滚进来,唔——”

夜风撩人,春色旖旎。月儿害羞的躲在云后,却又忍不住露出一个弯弯的月牙来,悄悄的在房间内撒下了几分月影清辉。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谢言晚到底是困了,跟凤栖止闹了一会儿便在他怀中倦极而眠。这些时日,她越来越习惯窝在凤栖止怀里睡觉,而凤栖止也觉得那软软的身子抱着的感觉的确不错,只除了,她这着实不雅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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