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们家敏儿要是也这么精神就好了。”狄瑶笑着说,“他也喜欢问这么多为什么,好多都没办法回答的。”
聊了一会儿孩子的话题,太子妃一直听狄瑶说他们家敏儿多聪明多厉害,有点心里闷闷的。

太子妃知道那个敏儿不是狄瑶亲生的,忍不住问:“你就真一点不嫉妒?你们家爷的孩子头一个不是你生的?”

狄瑶摸摸肚子,摇头:“我不记得了,他们说我以前很妒忌的,可我失忆后记得的就是我们家阿纯对我的好,阿纯性子有点不同常人,那些女人也大多不对他真心,说来也是挺可怜的,敏儿也很好,他很聪明也很敏感,阿纯说是喜欢的多其实是内疚多一点,我对敏儿好,他人小但都知道,对我也很好,我不妒忌什么,我觉得我有阿纯就是很大的福气了。”

“如果有一天他又有旁的喜欢的人,你发现他对你的喜欢那么浅薄,比不上他的权利地位,给你找了一个个的姐妹,你还这么痴心么?”太子妃一口气有点气急败坏地问了许多,突然惊觉失态,看狄瑶楞楞的,有点尴尬地低头笑笑,“妹妹见笑了。”

狄瑶转头看看门口站着的太子,还有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恒儿,脏兮兮又蔫蔫地跟在太子腿边。

闲谟帝什么都不知道地从前院跑过来:“哎,隋兄,你别教训小孩了,他不就一个球踢你身上了吗,你都把人家球挡坏了还要怎么样啊?哎哎,恒儿你别难过,你看,叔叔给你把球修好了。”闲谟帝拉过恒儿把球塞给他,“别怕别怕,你爹还能吃了你不成,去玩去玩,啊?”

恒儿抿着嘴,斜着眼偷看了太子一眼,脏兮兮的脸上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的明显,特别可怜的模样。

太子其实没怎么生气,刚刚也没严厉呵斥什么的,只是平时都习惯了对孩子当个严父,就没什么表情。

相反的,他刚刚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儿子踢球,很遗憾没看明白他玩的什么球,就看儿子一会儿踢一会儿满地打滚的,很快成了泥猴子。

他从没看过这么皮的儿子,似乎他的每个孩子出现在他面前时都是干净利落,特有教养的样子,刚刚球踢过来时他就是反射性地挡了开去,看小孩脏兮兮的不好看,跟平时完全两个样,才问他玩的什么球,结果小孩子灿烂的笑容立马没了,扑通就跪下来了,什么都回答不出来,他没办法,就让他跟他进来,打算找他母亲给他换衣服,可到了门口却听到他的太子妃这样的话。

朦胧的,他知道为什么他的妻子慢慢不会笑了。

太子妃看到太子,惊得站起来,张了张嘴又看看人不对没办法跪下来请罪。

狄瑶也觉得尴尬,硬着头皮安慰太子妃:“那什么,不是有句君若无情我便休么,咳咳,不是,就是,就是不管怎么着自己得过得开心不是,也不是,就,”狄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闲谟帝旁的没听到,就听到那句君若无情我便休了,不得了,这嫂子都跟他们家夫人说什么了都。

闲谟帝赶紧跑进去,笑呵呵地坐到狄瑶旁边:“夫人,你和嫂子说什么?说给我听听?我给你说明白,你刚说的不好,很不好。”

狄瑶哼哼说:“我说你要是以后为了权利地位什么的,给我娶回来一堆妹妹我就找一堆美貌太监当面首,哼哼。”

“哎哟喂,你想上天啊?”闲谟帝特耿直,“那么多美人你天天揩油不够你还想养太监面首?不行不行,他们还没我好看呢。”

狄瑶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哦”了一声就低头喝汤了。

闲谟帝:……

炎讼被闲谟帝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

炎讼顿了顿,破天荒地弯腰抱起来才到他膝盖上一点的儿子,也没嫌脏抱着往外走了。

炎讼突然发觉,他的儿子太轻了。

恒儿好怕怕,不一会儿又欢喜起来,自以为没被发现地搂住父亲脖子,没得到呵斥,小孩又慢慢把小脸靠在父亲脸边,还是没呵斥,又蹭了蹭,还是没被呵斥,就濡濡软软地小声喊:“父王。”

得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小孩欢乐地又蹭了蹭,趴在父亲肩膀上,小声说:“父王,父王,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喜不喜欢恒儿啊?”

炎讼耳朵一软,心里酸涩极了,拍了拍小孩肩膀,小声回答:“你是父王的孩子,父王当然喜欢。”

小孩圆满了,趴在父亲肩上说悄悄话似的叨叨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踢球,骑马,听皇爷爷给他念书,抱怨家里别的兄弟都不跟他玩,打他们他们都不知道还手,太无趣了,还问父王能不能跟母妃说不要老罚他跪着默写东西。

太子妃有点不安地跟着,也不敢跟太近,远远地看儿子把一身灰蹭在太子干净的锦袍上,心都凉了半截,这个皮小子说多少回了要他在太子面前乖巧点,别被他其他兄弟比下去,就是不听啊!

太子静静听着,突然觉得原来他儿子也是会跟他撒娇的,只是一个怀抱他就把以前的疏离陌生都忘了,甚至都忘了他平常教导他们兄弟的要相亲相爱,不许相争的话,那么高兴地跟他说自己以前打架赢了几回,其他兄弟因为自己嫡子的身份总是让着,就觉得无趣不跟他们玩。

呵,真是小孩子式的烦恼。

一个怀抱就换来他儿子不厌其烦地说喜欢他,想他跟他玩。

以前的他是有多吝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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