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天气终于缓和起来。
春后的第一场大雪刚刚停歇,已经有人开始将路边的积雪铲开。

空气焕然一新,就连往日空中漂浮的红色粉尘,也消失殆尽。

韦恩来到阿尔贝丹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再次看到蔚蓝的天空,呼吸道新鲜的空气,只是原本应该是洁白的积雪带有一抹淡淡的红色,在路人将积雪铲到道路两侧后,积雪很快便被污水染成了黑色。

韦恩站在等高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物,见没有特别的地方,便准备前往餐厅进餐。

亚图斯则匆忙地赶了过来,“大人,您的报纸。”

“还习惯吗?”韦恩接过了报纸。

亚图斯嘴角微翘,“多谢大人收留。”

经过两三个月的调整,亚图斯也终于恢复了体能。

这几个月来,亚图斯吃的最多的是牛排,喝的最多的是牛奶,不仅恢复了原本的体型,甚至比之前还多长了一点肉。

在下界的时候,亚图斯便留下了胡子——不是他愿意,而是作为“劳工”,他没有资格要求剃须修面。

从下界出来之后,亚图斯刻意留下了络腮胡,一方面是提醒自己在下界的经历,另一方面则是掩饰自己的样貌。

将近一年的时间,虽然不足以让每个人都忘掉他,但胡须还是给了他一定的伪装。只要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很难将他与亚图斯画上等号。

“我们目标一致。”韦恩随口说道。

亚图斯的脸色随即紧绷,认真点头。

韦恩打开了报纸,随便瞄了几眼。

最近两三个月,阿尔贝丹发生了不小的事情,缪尔修斯之死,无论对高贵者,还是对梅鲁的主要产业,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阿尔贝丹日报》却因为对下界的事故遮遮掩掩,对缪尔修斯之死采取参考其他报社的做法,让《阿尔贝丹日报》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恰巧玛莎又是一个进攻性很强的人,加大对《六星日报》的宣传,使得《六星日报》的销量在短时间内,有了不小的提升。

从某种意义上说,玛莎与韦恩是合作关系,只是这种合作既没有形成文字,也没有口头约定,全部靠“猜”,或者“默契”,因此,玛莎受益,韦恩也乐于见到。

可是,韦恩也在一个难题,即是手中的资源有限,导致可以动用的资金也不是很多。

弗达之所以为了成为“高贵者”而拼尽全力,说到底,也就是一个“钱”字。

“高贵者”的名头固然可贵,但也要有活下来的机会。

结果呢,酒庄没了,就算梅鲁会给他一定的分红,但数额并不算多,除去日常开销以及其他产业的成本外,基本没什么收益。

挣钱,哪怕不是韦恩最急需要做的事,也是他不能忽视的事。

不过,由于缪尔修斯事件,他被摆在了梅鲁对立的位置上。

两个人如果有矛盾,阿尔贝丹人几乎不用动脑筋,就能做出最理智的选择,更何况但凡精于经商的人,智力通常不会有问题。

于是,整个阿尔贝丹的商人在见到韦恩时,表现出应有的恭维,但却始终与韦恩保持着距离——想要商谈进一步的合作,没门。

要么,他要经过一大段时间的阵痛期,要么,想方设法,尽快找到合作方,这是韦恩急需解决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韦恩不得不尽量削减开销,解雇多余的人,尤其,在安斯被莱茵学院录取之后,能用的人手更是稀缺。

从某种意义上说,亚图斯确实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韦恩翻阅报纸,浏览《阿尔贝丹日报》的标题,最醒目的头条就是“议会解散后,各大议员何去何从”。

缪尔修斯事件告一段落后,泽鲁塔便开始对议会进行拆解工作。

议员们不想将手里的权力拱手相让,哪怕对方是泽鲁塔,这让泽鲁塔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对于不听话的人,泽鲁塔向来有自己的办法。

最简单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拉拢新兴贵族,给他们更多的利益,从内部瓦解议会。

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议会便被彻底拆除,但这些人的去向成为了记者们重点报道的内容,毕竟喜欢八卦是阿尔贝丹人的天性,他们甚至会对贵族的每日衣着感兴趣,就更不用说这些贵族在出丑后,如丧家犬般垂头丧气地离开后的遭遇了。

须知,平时如丧家犬被修理的人是他们,而不是这些议员。

韦恩随便翻了两页,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新闻,便将《阿尔贝丹日报》移开,随后翻开了《六星日报》,却意外在日报中发现了一封信。

韦恩抬头看向亚图斯,亚图斯立即摇头。

“大人……我也不清楚……”

韦恩眉头微皱,阿尔贝丹人都这么喜欢寄信的吗?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笺,先看了写信人的落款,见到写信人的名字是玛莎·拜伦后,脸色变了两三次,不懂玛莎为什么会寄信过来,便只能快速浏览了一遍信纸的内容。

“弗达大人,贵安。周末为卡蜜拉·杜拉小姐的20岁生日,本想邀请您参加晚会,又怕您拒绝,故让我探一下您的意思。无论大人是否同意,请给出答复。玛莎·拜伦敬上。”

韦恩嘴角抽搐了两下,他万没想到,玛莎会因为这种事给他写这封信,而这个卡蜜拉·杜拉,他完全没听说过了。

“亚图斯……”

“大人,我在。”

“我想问你个人,卡蜜拉·杜拉是谁?”

“卡蜜拉小姐?这是她的信?”亚图斯连忙问道。

“不,信上说,她想在生日那天,请我参加宴会。所以,她是谁?”韦恩追问道。

“大人,卡蜜拉小姐只是一名普通的贵族,但她的爷爷很有名。在去世前,她爷爷一直担任‘高贵者’的职务,您,咳咳……弗达大人正式接替的他的位置。”

韦恩眉头轻扬,视线再次落在信笺上,“那么,她为什么要见我呢?弗达应该也与她没有什么联系吧?”

韦恩看向亚图斯,亚图斯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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