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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懵了一下才想起来, 她拿捡柴做的借口。本来打算回来先往山上绕一圈捡点柴回来, 叫秦志军给吓得忘了。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磕磕巴巴的道:“柴, 忘……忘山上了。”

“你怎么没把你自个儿忘在山上。”祝凤仙没好气的斥了一句,拿起腰间围裙擦了擦手就又往灶间去了。

到了晚间,顾婉端了盆水到自己房间擦澡时, 解开束了一天的布条,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胸口的狐狸胎记颜色似乎又更深了一些。

一连好几天,顾婉连自家的院门都不肯再出一步,秦晓妹见她不来自己家玩了, 就带着没做好的鞋垫半成品到顾家做活, 倒也不耽误什么事,日子照常的过。

转眼七八天过去, 这天秦晓妹快要回家时无意间提到说他大哥这趟回来探亲,她妈已经给相好了对象,明天一个早就回部队去了。

又拉拉杂杂说了不少他大哥对象的事, 顾婉就都没听进去了,她一门心思就惦记着自己要解放了。

以往除了绣绣鞋垫,大部分时候都往山上去, 摘点野菜拾点柴, 河里再捡点螺蛳捞点鱼, 乡下的姑娘哪哪儿都能找着活。

她虽是个好静的, 可因为那样的原因七八天不敢出门, 也着实闷坏了,俩人说好了第二天一起到山上捡柴。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婉大嫂王水英就笑着打趣她:“小婉你这些天哪里都不去,天天坐在家里绣鞋垫,是不是妈打算给你说对象了呀。”

乡下姑娘出嫁,绣花鞋垫通常是送男方家人的,所以顾大嫂才有了这么一说。

顾婉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玩笑,脸轰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话,脑袋都快要埋进碗里去了。

倒是祝凤仙眼里有了笑意,道:“十八岁了,也差不多是要边准备嫁妆了,没什么好害臊的。”

她这一说,倒叫一桌子除了她老伴顾金盛和两岁的孙子牛牛没反应,另三个都睁大一双眼看着她。

“不是,妈,你真给小婉看对象啦?”顾超一口咽下嘴里的饭菜,惊讶的问他妈,这一点声儿都没听到啊。

王水英和顾婉也都睁大了眼看着祝凤英,祝凤英想着这亲事要议的话也快了,跟自家人说了也没什么。

“你小妹的亲事,早些年咱家就给她说好了的,就咱隔壁老秦家。”

“啥!”顾超夫妻同时惊呼出声,就是顾婉,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也瞪得老大。

“秦家当兵的秦志军?”顾超声音猛地拔高了一点,顾婉听到秦志军三个字,激凌凌就是一颤。

“嗨,瞎说什么呢!”祝凤仙拿筷子头朝顾超脑袋上敲去,道:“我跟你爸能那么不靠谱吗?志军比婉婉大八岁呢,这都快大一轮了,是志华。”

“秦志华啊,那还差不多,他比咱小婉大两岁吧,不过妈,秦家这亲怎么定的呢,老大老二还没结婚呢,给老三那么老早把亲定了,还有,这么些年了,您跟我爸嘴怎么那么严实呢。”

祝凤仙横自己儿子一眼,“你就知道人老大老二亲事还没着落?老秦家几个儿子可比你出息。”

想想自家儿子娶媳妇可费了老大劲儿,祝凤仙瞧着老秦家这一下子功夫,三个儿子的亲事都有着落了,能不眼谗嘛,又看儿媳妇就坐在边上,到底没多说什么。

接着道:“秦家老二自个儿处上对象了,这不是急着结婚嘛,没有说老大单着老二先娶的道理,你春华婶子这不才急着拍了电报把志军喊了回来嘛,听说前天已经相看好了三家湾的一个姑娘,等回部队打个报告就回来把婚结了,这么着志刚也能娶媳妇了。”

祝凤仙话头岔得快,王水英也听出来了,知道婆婆是说当年她爹娘因为聘礼的事拖着不肯让她出门子,面上就有些讪讪。

三家湾她知道,离她娘家不远,忙带了话题道:“不知道三家湾哪个姑娘有那福气,我原先听春华婶子说他家大儿子在部队可都已经是营长了,那姑娘嫁过去可就是官太太了。”

“咳咳……”

顾超大声的清了清嗓子,媳妇儿当着他面羡慕别的女人,夸秦志军好,这他不爱听。

王水英只当没看到,祝凤仙也看不得儿媳妇眼谗别人,有意道:“那闺女家条件好,听说还是高中生,还是印刷厂的女工,嫁妆肯定也丰厚,也配得上志军了。”

高中生,还是个工人,王水英咂咂舌,顾超听到这顿时觉得自己腰杆子直了一些了。

这年头的高中生可吃香,尤其女孩子能读到高中的不多,像王水英就只读完了小学,识了几个字便算完。

祝凤仙敲打完儿媳妇,又对自家闺女道:“六九年的时候,咱家太难了,小超那时候出水痘,偏偏小婉也染上了,俩个人都烧得厉害,我和你们爹想送你们上医院去,可那时候家里是真穷啊,你奶奶把着钱不肯给,你们兄妹俩个高烧了两天差点就没养活,是老秦家厚道,借了一大笔钱让我和你爸送了你们住院,这才捡了命回来。”

这事顾超记得,就是顾婉也模模糊糊有点印象。

祝凤仙接着道:“咱家没什么能回报秦家的,当时我跟你们爸就跟你大有伯和春华婶说,往后把咱家小婉嫁到他们老秦家去,算是报答他们活命的恩情。”

祝凤仙又道:“这话当时你大有伯和春华婶都笑着应了,不过后边也没提起,就昨天碰着你春华婶,她跟我说起他们家志军志刚的婚事时,许是想到志华了,又跟我提了提这事,咱们当年承了人的恩情,说出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小婉,往后嫁到秦家,你得勤快些,尤其要孝顺公婆,知道吗?”

祝凤英讲了这半天,却见自家闺女木呆呆的,一脸遭了雷劈的样子。

“不是,小婉,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顾婉懵懵的,完全不知道她妈在说什么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要嫁给秦志华,那,秦志军岂不就成了她大伯哥,这一定会出大事的吧。

一张脸都吓白了。

祝凤仙看顾婉神色不对,眉毛就立了起来。

“不是你个臭丫头,能嫁进秦家你就得偷笑了,你还不满意怎么的?”

顾婉见她妈神色不善,终于醒过了神,可不敢说不嫁秦志华的话,捧着碗摇头道:“没,没不满意。”

祝凤仙心说算这死妮子还识相。

就她这么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泥人性子,嫁得远了再碰到厉害的婆家能叫人给吃喽,就嫁到自家家门口有她和老伴照应着,再有林春华也不是那性子差的,她才放心些。

一直没吭声的顾金盛道:“都吃饭吧,小婉跟志华的事,秦家一天没上门提亲,你们就也别到外边瞎说。”

他向来严肃,祝凤仙虽嘴巴子厉害,但全家人最怕的反倒是不常说话的顾金盛。

见他发了话,都乖觉的应了,一个个捧着碗低头吃饭了。

然而她的勇气仅止于此了,真正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边时,顾婉慌了。

想要退却,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脚……

因着靠近秦志军,顾婉只觉身周都是他的气息,身体的那种异样再度袭来,心怦怦跳得飞快,是本能,又是窘迫和慌乱,脸胀得通红。

秦志军因着腿伤需要休养,原本靠坐在床头看军事杂志,此时杂志被他在手中攥得有些变了形,只他面上仍旧撑着镇定。

“你是,顾婉吗?”

顾婉此番来是为了弄清楚和秦志军多接触是否能对她觉醒血脉有助益,此时筋酥骨软已是站立不住,却不敢让秦志军瞧了自己的丑态。

唯有一手撑在架子床的床沿,尽量神情自然的坐下,虽然一个女子坐在男子的床沿这行为极为不妥,却也好过软倒在地。

只是这一坐下,与秦志军俩俩相对,秦志军对她的影响就更大了,心中哀叹失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眼中不自觉已带出了一丝媚意来,胸口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看着眼前的男人,竟觉得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顾婉将唇紧紧抿着,坐在床沿的屁股竭力往后挪了挪,这才把和秦志军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一点点。

“你怎么了?”

秦志军觉得此时的顾婉,与那天在大巴上的情状颇为相似,记得那日她似乎说是低血糖。

不由坐直身子担心的问道:“你低血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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