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真寻衣袖又一挥,狂风大作,樱花瓣更加肆虐地纷飞,把城门上男人的白发吹得向后怒摆。而他的声音却温润柔和:“我不会和你打架的,并不是因为你九尾狐妖王的身份,更不是因为你是御狐帝,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也希望看到霁初幸福。”
男人用冰彻心底的眼神凝视着霁初,霁初见他深锁的眉宇仿佛藏着许多令她不理解的秘密,摸不着深浅,探不出究竟。

凤真寻又道:“她虽是心宿,是大天神许给你的缘分,但她不是你的财产。莫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保住你御狐帝的地位,才想将她禁锢在你身边,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倘若如此,你的天阙宫恐怕要比圣战时期还要热闹了!”

蓝宇尊依旧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似有些涣散。他在想什么不知道,只感觉他的愤怒渐渐变成了忧伤。

“霁初如果真的不喜欢你,那请你放她走。她真正爱的人才配做御狐帝,所以她有权去选择别的妖鬼或是人类,有权甄选更适合的御狐帝。”

凤真寻的这句话仿佛刺痛了他,他皱了皱眉,目光又移到霁初身上,然后,冷冷地笑了。

霁初到现在也无法忘记那个笑容,它包藏着无数复杂的情愫,有讥笑有嘲讽,有愤然有伤感,甚至还仿佛有一丝怜悯。

终于,他开口了,语调冰冷,穿透人心:“那你就走吧!让这世间的妖鬼以你为目标,永世追逐你。是真心诚意,还是虚与委蛇,望你擦亮双眼。但愿,你能找到和你心意的男人,把御狐令从我手中拿去。从此,你与我蓝宇尊再无瓜葛,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独自欢喜吧!”

这是祝福,还是诅咒?霁初没有听明白。只是见到他话音一落,人就顷刻便不见了。独留那半落的夕阳染满宫墙,把隆冬的傍晚映衬得无比萧索。

离那天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捉拿她的通缉令已经在全国铺天盖地,他还是不能罢休吗?还是他想把她捉回去看看,她被妖鬼追逐得有多狼狈?

躺在草地上的霁初又翻了一个身,身边躺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此时她已经睡着了,睡得酣甜,霁初不忍去打扰她。

跟霁初一起出逃,这个平日只负责打扫的小宫女着实吃了很多苦,现在看着她精疲力竭的模样,霁初有些怅然若失。

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难走,这个世界有一句传言:“得心宿者,得御狐令”,谁能成为霁初的男人,谁就是新一任的御狐帝了。为了这句话,她受尽了名模奇妙的追逐。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猎物,被无端告白有时,被突然掳劫有时,被虚情假意充斥耳膜有时,甚至半夜被鬼爬上床……也有时……

艰难地脱离一次又一次的浩劫,她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为了奔跑和躲避而生?

被人追求也许是幸福的,但被很多人报以某种目的追求,真的很痛苦。她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说的情话,她苦笑:这是蓝宇尊因她的离开而给她下的诅咒吧?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大天神啊大天神,你能不这么耍人吗?设定这无聊的因缘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也许,大天神有他的用意,但,谁又能参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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