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泽的出场方式,不止是水燕倾抖了抖,就连一旁的义渠铮也抖了一抖。
前者在想——相公,你的出场,可不可以,每次,都这么地……风骚?

后者在想——这不男不女的人关键还挺好看的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敢拦爷爷的路,先打晕再说。

义渠铮是这么想的,便也这么去做了。

只见他赤手空拳,便要一拳抡过去之时,却见即墨泽立刻弯腰,施施然,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显得恭敬有加!

他的拳,反而被一吓,愣在了半空之中,迟疑了片刻,才收了回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

义渠铮不明所以,生怕其中有诈地问道。

“大齐宁国公即墨泽见过西凉皇子义渠铮殿下,望殿下安好。啊……看来,不会太好了。”

即墨泽的唇边现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手中的山河扇骤然而合,便指向了义渠铮的胸口处,轻轻一用力,便将他推至了殿门跟前,却也只是惹得他一声轻声低吟,未曾吐血。

座下四惊,此人竟是西凉皇子!?

“你既然是西凉皇子,为何要前来我楚国,混进我皇宫,意图何为?还有,落落,你百般为他维护,又是为何?咳咳咳……”

楚王轻咳好几声,颤抖着手指着跪在地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的落落,质问道。

“哈!楚王老头,你不必问你那宝贝公主了!我根本不是什么爱慕她的穷小子,而是前来你这楚国宫殿取一件多年前被你楚国盗走的一件物品!先前,她便与我谈好了条件,保证我畅通无阻地拿到宝物,然后我助她登上帝位!”

义渠铮放声一笑,冷血地便将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义渠铮!你背信弃义!”

落落即刻站起,愤然指向了义渠铮!

“落落公主殿下,你先未将畅通无阻进行在前,又何来我的背信弃义呢?”

义渠铮用力一踏地面,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只见随着他的这一用力踏向地面,整个地板竟然成坍塌之势,露出了一道地宫!

水燕倾只觉背后被谁的一只手轻轻一推,便“啊——”的一声,跌落了进去!

与此同时,义渠铮大笑一声“再见了!各位!”便纵身一跃,跳下了地宫!

无音和即墨泽正欲跳下之时,却见那地宫的门骤然而合,只剩下了碎片在上面,根本哪里还有什么入口?!

“你大爷的!拐了本王爷的女人就这么跑了?嗯?!”

即墨泽一甩手中的山河扇,即刻便命令道:“给我挖!撬开!无论你们使出什么办法!”

禁卫犹豫了一下,偷瞄了一眼楚王和无音。

“愣着干什么!赶紧挖!本太子的王妃都不见了,没看见吗!?”

无音显然也气急了,指着一群禁卫便是一通臭骂!

“无音!水燕倾哪里是你的王妃,分明便是你拐来逼她就范的!”

落落见义渠铮已经逃走,便也有恃无恐,指着无音便说道。

“落落,你方才说什么……咳咳咳……你是说,燕倾是被无音拐来的?”

楚王连连咳嗽了几下,难以置信地问道。

“启禀父王!此事千真万确,不然大齐的宁国公何须千里迢迢赶来救这个女人。不是吗?”

落落上前一步说道。

“咳咳咳……落落说的,可是真的?!”

楚王连连咳了好几声,望了望还在一旁嫌弃禁卫挖得慢,自己动手的即墨泽,眼里,闪过了浓浓的失望,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无音的身上。

“是。”

无音见此事已经隐瞒不过去,便只好低头,承认道。

“你你你!竟然骗父王!咳咳咳!咳咳咳……”

楚王连连咳喘了起来,最终,一口鲜血咳出,整个人像没了气儿一样地倒了下去!

“父王!”

“父王!”

“王上!”

顿时整个宫殿内乱成了一团!

“快来人宣太医!王上没有气息了!”

“快宣太医!”

“父王!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孩……子……父王……父王……怕是撑不住了……你……你和落落……要好好的……不要……不要让九泉之下的我……担心……”

楚王的手重重地垂落而下,双目紧闭,倒在了无音的怀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树木凋零,枯叶归根,丧钟长鸣中,是无音撕心裂肺的一声——

“父王——”

“无音!你竟活活地气死了父王!你这个逆子,你没有资格坐上王位!”

落落见楚王已走,第一反应想到的,除了悲痛,还有王位之争。

无音的唇边生无可恋地隐隐现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像魂魄离体一般地说道:“王位?皇姐,这王位纵然我无音坐不得,也轮不到你皇姐来坐,不是吗?”

“我只不过是假婚,而你!却是促使父王仙去的罪魁祸首!你才是最没有资格坐上王位的那个人!”

“无音!父王尸骨未寒!你竟然在此污蔑我!”

“太子,公主,你们都不要吵了。王上前几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拟了一道遗旨,便是关系到两位皇位的选择问题。不如,让老奴宣读一下,宁国公做个见证,可好?”

一旁的老太监哀痛地说道,老泪纵横。

“这是楚国的国事,我即墨泽不方便参与,先行告退。”

即墨泽见久挖没有任何进展,心知此处乃是一个机关,心系水燕倾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宣读遗旨?

“先将父王的遗体葬了吧……然后再宣读遗旨吧……”

无音紧紧抱着楚王的遗体,悲痛与自责不已。

落落在一旁,亦没有多言一句。

她的心里,亦有自责,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导致了父王的离去。

从此,再也没有人宠她无度,再也没有人拉着她的手,宠溺地喊着“落儿”。

殿外,大风刮过,纷纷落下的,是苍凉的树叶,淡黄浓烈地飞舞了满天际。

一线阳光明亮地穿透过淡黄色漫天的树叶,将希望,投影在了殿堂之内。

谁也没有注意到,楚王的指尖,似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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