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一掌正中水燕倾的后背之上!
即墨泽立刻疯狂,以全部内力愤怒向那道身影回击而去!

只听得那人痛苦的一声闷哼,与此同时,水燕倾胸口一顿,向上翻腾,鲜血喷涌而出!

“快走!”那人奋力将端木煜翰与绿颚往外推去,随之自己亦飞出了洞口!

洞内突然开始晃动,剧烈地上下颠覆,山石壁之上有粉尘烟雾簌簌落下,滚石纷纷而来!

“快走。山要塌。”无音见势不妙,一手揽过了黄芍药,犹豫地看了一眼因重伤不醒倒在即墨泽怀中的水燕倾,转过了身,一个飞身,出了洞外。

上官逸潇亦抓过了失魂落魄的即墨泽和昏迷不醒的水燕倾,以飞矢的速度飞跃出洞外!

可刚要到洞外之时,却突见洞口处有巨石落下!

眼见已经躲闪来不及,上官逸潇臂间一用力,将水燕倾和即墨泽甩出了洞外!

而此时,却见那洞口处被尘土飞扬所填埋!

上官逸潇的大红衣袂一飘,便隐没在了其中……

“上官逸潇!!!”即墨泽几乎双眼通红,愤力喊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山体继续在坍塌的声响……

“上官逸潇……”即墨泽几乎已经绝望,他握紧了拳,几乎要闯进去!

突然,只见那洞口处,出现了一股气流,滚滚逼退着巨石和烟尘!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石洞出,上官逸潇一身红衫,衣袂飘飘,立于洞口,淡然开口说道:“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即墨泽心中一惊,他从没想到,上官逸潇的武艺已经如此登峰造极。

“走!”即墨泽轻点地而起,如轻燕一般,掠过了天际。

却没有看到,身后,上官逸潇飞起之时,已有些吃力。

他将一口淤血,咽了回去。

即墨泽回望着那座山,只见山呈坍圮之势向下坍塌而去,烟尘四起,青山绿树被埋其中,而墨色的铁矿,却突兀地显现了出来,如同孤独而有毒的蛟龙一般,独自傲视着这满目的疮痍。

他已无心去顾及善后的事情,他的心中,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的伤势。

那一掌,甚是不清。

那一人,究竟,又是何人?

***

即墨泽没有同意秦姑的说法,说什么燕倾还未出阁,住在王爷府邸有所不妥的说法,他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隔壁,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

而上官逸潇却于此时,道了个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说是龙吟山庄有要事相商,不得不回去一趟。

太后皇甫瑟岚赶到后,看到了满山的铁矿,喜形于色,立刻下令,将此处以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私自踏进一步。

铁矿已出,楚国自然排除了嫌隙,奸细一事,自然不了了之,无音寺也解除了禁令,无音随即便连夜回了楚国。

唯一,没有任何动静的,是一直紧闭的护国公府邸的大门。

府内只见鸽子飞来飞去,却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影任何消息。

听护国府上下人传出,晋中侯,突然大病一场,至今仍在养病。

而同时,重伤在身的,还有一人,便是水燕倾。

她此时,正躺在帷帐之中,任凭即墨泽输了多少真气,耗了多少名贵的药材,她却只是昏迷不醒,不时间说着胡话,却总是拉着即墨泽的手,一刻也不肯他走开。

即墨泽问遍了名医,皆说,水燕倾此伤累及肺腑,让他做好准备,皆被他一脚“滚开!不会医就滚!”给踢出了门!

蓝衣亦整日里照顾着水燕倾,眼泪,不知偷偷地抹去了多少。

唯一,不见了的,却是莺歌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在水燕倾昏迷后的第七天,王府中人,有一天打开门之时,看见了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莺歌躺在了石阶之上,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却仍然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把这个,给……给燕倾……”

说完,莺歌的手便重重地垂落了下去。

门卫不敢耽搁,连忙将情况告诉了即墨泽。

即墨泽当即立下,便立刻让水燕倾服下了这棵莺歌带来的奇异的草。

没有人知道,这棵草的来历,只知道,莺歌似拼尽了全力,耗尽了生命,才得来了这救命的良药。

亦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切,都要等她醒来,才有个答案。

第二日,水燕倾便有了些知觉。

第三日,水燕倾便缓缓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了即墨泽日渐消瘦的脸庞,和连日里来滋长出的浅浅胡须,惨白一笑,道到:“你老了……”

印象当中的他,何曾几时不顾及自己的容颜过?

而今,为了她,几乎都不像了他自己。

即墨泽却只是淡淡含笑说道:“无妨,你不嫌弃,就好。”

水燕倾一笑,淡淡梨涡,深深醉。

“莺歌……不知何缘故,似被鞭打无数……等你伤势再好点,去看看她。是她,给你带来了良药。”即墨泽迟疑了一下,本不想趁着水燕倾伤势刚好说这些,却又怕莺歌挺不过这几日了,便说出了口。

“鞭打无数?为何?”水燕倾大惊,脸色苍白,掀开了被子就要下榻去看她,却被即墨泽按了回去。

“大概是跟她的来历有关。你先别乱动,你若是倒下了,便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即墨泽强行将水燕倾塞回了被子之中,眼神之中似有忧虑,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为何要替我卖命至这般?”水燕倾只道莺歌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却从未想到过莺歌竟会为她做到这番地步。

“因为,你救过她。她感念在心,你自己却不记得了。”即墨泽今日见水燕倾醒来,总是忍不住地要笑,亲自端过了一碗燕窝粥,吹了又吹,才送到了水燕倾的唇边,像哄孩子一般地哄道:“来,尝一口。”

水燕倾却无心吃燕窝粥,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即墨泽知她担忧着莺歌的事情,放下了燕窝粥,捏着她的鼻尖,宠溺地说道:“燕倾,别担心,我一定会用最好的药。相信莺歌吉人自有天相,好吗?”

“嗯……”水燕倾被逗乐,忍不住一笑。

“来,吃一口。”

“唔……烫……”

“来,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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