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当听到那一声“媳妇儿”的时候,许心意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四个字。

她跟贺骁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她印象里,虽然他平时在部队里对训练或者任务这类有关军事方面的事儿都严肃至极,但他私底下也有吊儿浪当不着正调的一面,战友们讲讲荤段子,他时不时还能插上几嘴。

即使听过陈毅随口讲过一些他以前的情史,但自从他们生活在一起后,她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人走得近过,更别提谈恋爱了,所以她没见过谈起恋爱时的贺骁到底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还有油嘴滑舌说情话的一面。

听他这么叫自己,许心意的心软得就像是棉花糖似的,还不停的滴着甜水儿,意思就是他拿她当老婆了?

可女人吧,天生爱计较,会计较他这一面是不是早就在别的女人面前展现过了。

这样想,许心意也就这样问了,直截了当:“你这样叫过你的那些前女友吗?”

贺骁被她冷不丁给问得怔了一秒钟,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

“真的?”许心意显然不信,虚了虚眼睛看他,尾音上挑,质疑的语调。

“比真金还真。”

贺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隐隐泛开来一丝浅淡的笑意,参杂着丝丝缕缕的邪魅兴味,却又不失真挚。

也就是因为他这似笑非笑,没正形的样儿,许心意一丁点儿都不相信了。

陈毅说贺骁以前可谓是个情场小王子,谈过的女朋友怎么也得有一卡车了吧?

情场小王子怎么可能不会说情话呢?估计左拥右抱,这个喊baby,那个喊honey。

这样一想,她又开始较真儿了,酸得她心口发堵,还很不甘心的想,他浪够了,她都还没浪过就被他给收了,真是划不来!

贺骁看她那抿唇生闷气的样儿,就知道她那小脑瓜里又脑补了一出大戏。

要说这女人吧,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老拿自个儿跟前任比较。

恰巧男人吧,最抵触最反感的就是这一点,没有哪个男人喜欢现任老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前任,做比较,倒不是还对前任有感情,就是觉得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老提就没意思了。

况且贺骁早把前任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谁是谁都记不清了,他上次谈恋爱都他妈十年前了好吗!

他依稀记得有那么一两个前任,想方设法从他身上捞钱捞礼物也就算了,当时年少轻狂,谈个恋爱对他来说就是打发下时间,图个乐子,但她们拎不清自己的分量,以为跟他在一起了,就能为所欲为,管天管地,还问“我和你上个女朋友哪个更美?”这种问题。

只要问这类问题,或者管束他的女人,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踹了。

但这次是许心意问这种问题,他却怎么都生不起来气,反而觉得她钻牛角尖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没你想的那么多,顶多就五六个,多了我自个儿都嫌膈应。”贺骁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想抱抱她吧,但这大庭广众下这种举动又不妥,于是就悄无声息的往她身边挪近了点,语气略有些无奈,“还有,我真没那么叫过别人。”

别看他以前混,爱玩儿,但他也是有分寸的,毕竟头上还有一老子压着呢,他不敢太造次。

况且甭管他情史再怎么丰富,他真没对哪个女的动过真心,更别提叫宝贝儿媳妇儿了,他也叫不出口。

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他至今不明白谈了个什么名堂出来了?一点悸动都没有。

还不如暗恋许心意三年来得实在。

万万没想到暗恋这词儿居然会出现在他身上,还他妈三年!

从没料到会在她这儿栽个大跟头。

得,败给她了。

“五六个还不算多?”许心意斜着眼睛冷睨了他一点,语调拔高:“还真得一卡车那才算多了?”

然后又酸溜溜的说:“你谈过那么多个,我之前都没谈过!太不公平了吧!”

贺骁皱眉,下意识说:“女孩子谈太多恋爱不好。”

哇靠,许心意直接气笑了,就差拍手叫好了,说这种话,真不愧是直男癌晚期的人!

就在许心意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贺骁突然靠近,他俯了俯身子,凑到许心意耳边低声说:“你还想跟谁谈?只当我一个人的宝贝媳妇儿不好?嗯?”

声线沉厚磁性,格外惑人。

听得许心意整个人都颤了颤。

他都这么哄她了,许心意自然是气不起来了,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又娇羞的弧度,她终于肯正眼看贺骁,他带着军用头盔,灰头土脸的,只有头盔扣带覆盖着的地方稍微干净点。

她拿起她刚才扔在他身上的湿纸巾,拆开,抽出一张。

解开头盔扣带,轻轻的,仔仔细细的擦着他脸上的灰土,他俊气的面庞终于干净了。

许心意看着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分明的轮廓。

哪怕早已看了无数遍,可每一次看还是忍不住悸动。

突然想起了他面对小女孩儿时的那种怜爱松弛的状态,她问:“你很喜欢小孩子?”

“还好。”

许心意突然对他笑了笑,眼尾狭长上挑,有些妖媚,直接一记直线球砸向他:“那我给你生个小孩儿好不好?”

“.....”又是这样防不胜防。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许心意略一思忖,擅自决定:“干脆男孩儿女孩儿都生一个吧。”

(后来许心意才懊悔,她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贺骁有点无语。

“那我们回去就造小孩儿吧?”她又说,“得趁早生了,以后身材好恢复。”

“.....”

贺骁无奈又好笑,这丫头脑子里怎么净想着那么点少儿不宜的事儿呢?

面对她的热情他还真有些无以招架,耳朵烧得不行,清咳了声润嗓子,一本正经:“你还小,别整天想这些。”

“你能不能别总说我小?”许心意皱了皱鼻子,十分不满:“那天你可全摸了。”

许心意凑近了些,缓缓吐气:“36d还小?”

贺骁:“.....”

想起那晚她疯狂的举动,还有那柔软饱满的触感,贺骁的手就烫了起来,喉咙发紧。

更要命的是,她还突然不依不饶的蛮横起来:“我不管,我想要个小孩儿。”

不就是想跟他再进一步吗?怎么就这么难?

“等你毕业再说。”贺骁漫不经心。

“我毕业还有一年,你也不怕憋坏了?”这都憋了多少年了!

这可关乎男性尊严,他立马认真起来,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放荡不羁又轻佻:“放心,这还真憋不坏。”

咬字重了些,危险的警告:“要真到了那一天,你就甭指望下得了床!”

小火车开起来了,污污污。

许心意兴奋不已,“坐等下不了床。”

“.....”

贺骁直接气笑了,他看了眼别人忙碌的身影,意识到自己休息很久了,他拉着许心意站起身,拍了拍她屁股上的灰,“行了,回去吧。”

“我留下来帮你的忙吧。”

贺骁立马拒绝:“不行。”

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干得了重活?累了伤了,他还不得心疼死。

“那我坐在这里看着你嘛,好不好?”许心意瘪瘪嘴巴,撒娇道。

贺骁最受不了她这样了,正想着答应,天空忽然开始掉雨珠子,他的态度就更坚决了:“不好,下雨了,马上回去。”

许心意没辙,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一走三回头。

突然,她脚步一顿,然后一溜烟的折回来,猛的扑进了贺骁的怀里,紧紧抱住。

刚抱住,贺骁就抓着她的腰,想将她给拉开,哪想她力气这会儿出奇的大,胳膊死死环住她的腰,不撒手。

“就算你怕别人知道,我也要抱抱你。”许心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谈个恋爱还谈成地下情,见不得人了。

贺骁愣了几秒钟,知道她又误会了,于是没有再挣扎,解释道:“我不是怕别人知道,我身上全是泥,蹭你一身。”

许心意一听,心里舒坦多了,“我身上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许心意缓缓抬起头,雨势渐大,她只能眯着眼睛看他,“现在是快问快答环节。”

贺骁挑眉,这又是来哪一出?

“你是吃醋了吗?顾子修的醋?”许心意语速很快,“请回答。”

“嗯。”贺骁冷哼了声,“吃了。”

并且吃饱了。

许心意心里喜滋滋,笑着解释:“我跟他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拿他当弟弟,他奶奶.....”说到这里许心意卡了一下,想想顾子修的隐私还是不要说了,毕竟那是他的伤疤。

“我以前也拿你当侄女,可后来呢?”贺骁脸色寡淡,但口吻却霸道强势:“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俩走太近。”

男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可怕,即使理解许心意只是单纯想安慰顾子修失去家人的痛苦,可占有欲这东西哪管得了这些?就是不想她跟任何人亲近,任何理由的亲近,都不允许。

最开始的时候他强忍着上前阻止的冲动走开了,到最后自己难受个半死。

许心意答应得十分爽快,“是是是,遵命遵命。”

她笑得格外欢快,浓浓的开心与满足溢于言表。

她高兴他也就跟着高兴,一股蠢蠢欲动的躁意实在压制不住了。

去他妈的!忍不住了。

他低下头,深深吻住许心意的唇瓣,吮吸辗转,也不管别人是否会看到,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TM就是想亲她。

雨越下越大,贺骁亲了几下就离开,松开了她,轻轻推了她一下,催促道:“马上回去,雨下大了。”

许心意这一回倒没磨叽,抿着唇瓣快速跑走了。

贺骁微微抿着唇,似乎还停留着她的味道,意犹未尽。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身大步走向废墟。

一个战士拿着一张报告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报告!贺队,指挥部通报,近期会有一次大的余震,而且映县周围已经出现山体滑坡迹象,再加上会有暴雨,专家预报,余震后会引起泥石流,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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