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亮是真的吗?”
少女踮起脚尖,笑容灿烂的伸手触碰那仿佛近在迟尺的明月。

明明幼稚又傻气的行为,可为何他这般怀念?

他和她,便如同这轮明月,看似触手可及,近在迟尺,可实际却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墨色的凤眸黯淡一瞬,冰冷的风吹来,让他微微清醒。

师父从小就教育着他,他是君家唯一的皇室,他身上背负着复国,振兴整个西康的命运。

他是要一统这天下的人,他不可以有感情,更不可有儿女情长。

是以,第一次对那甜甜的笑着的,喊他哥哥的明媚少女生出情愫时,他选择了逃避,他不可以。

可少女明媚灿烂的笑容犹如一粒种子,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心间生了根,发了芽,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那藤曼死死缠绕住。

他不顾师父的反对,回去找她,将她带来了揽月楼。

他以为,他仍旧是她年少时心间的少年,他们仍旧是青梅竹马的亲密无间的。

却不想,她早已喜欢上了他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那个谪仙般清冷的绝世少年,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少年,让他第一次学会嫉妒与憎恨。

陈年的记忆翻滚袭来,顾清离忽地攥紧手心。

一步错,便步步错。

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离他越来越近。

可他怎么能甘心!

朔州大街上。

顾清浅挠了挠头,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满面忧愁。

和慕容云曦分开后,她本是打算直接回云来客栈的,可走了一会儿后,她看着眼前的路,发现她居然迷路了。

她再次忘了她是个路痴的残忍事实。

她微微抿唇,望了望来来往往的路人,准备随便拉个人问问。

“大叔,你知道云来客栈怎么走吗?”

清甜的声音仿佛侵入心脾的甘泉,满脸胡渣的大叔望着她,微微眯眼,一身酒气。

“寒毒。”

男子嘀咕一句,收回了视线,不在看顾清浅。

闻到酒气,顾清浅微微皱眉,只见眼前的男子一头黑发乱如鸡窝,衣衫凌乱又破败,腰间挂着一黄橙橙的酒葫芦,整个脸都被蓬乱的头发遮住,只余一双犀利明亮的眼睛,尚有几分清醒。

顾清浅忽而叹气。

这大叔怕是喝醉了,她也是糊涂,一个醉汉怎么可能认识路?

她转身正欲离开。

那仿佛醉的摇摇晃晃的大叔忽地开口,“想去云来客栈?”

顾清浅微微停顿,回眸望他:“嗯,大叔知道如何去?”

“嘿嘿,小姑娘一个人吗?”

满脸胡渣的大叔,看着她忽地发出猥琐的笑容,顾清浅不由警铃大作,退开几步,“你想干什么!”

见顾清浅满脸防备,大叔笑了笑:“姑娘,有病呢,就要早点治,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大晚上的出来晃荡吓唬人。”

“右转过一条街,再往前走过一条小巷,再左转就到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大叔说完,转身离去,手中拿着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往口中大口大口的倒酒。

顾清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紧蹙:“奇奇怪怪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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