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你,这酒葫里盛的,是能够助你突破的灵酿?!”
夏梦哑然失笑,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被眼前少年如此糟蹋,定会气的吐血吧?

“灵酿?!”秦阳张大嘴巴,怪不得他总觉得这葫芦里有股莫名的灵气,即便倒入了虎骨酒,也难掩分毫。

“秦阳!我矫师兄的酒,可比那什么渡劫妖丹强一万倍…你可真是错失了一场大造化!”

宋子晟戏谑一笑,一双狭长眼眸里尽是讥讽嘲笑。

只是以矫师兄对这酒葫的珍惜,是如何将他送给眼前这山村少年的?

而且看秦阳脸上的神色,似乎根本不知晓那送酒之人的身份来历。

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

“你是何时见到他的?!”夏梦拧紧葫盖,目光似有些期待地看着秦阳。

“前几日在这山间…”秦阳如实答道。

“他又为何送了你酒葫?!”

“我也不知晓…”秦阳苦笑,倒也没有将小黑的事情说出。

毕竟即便眼前两人一直未对他表现出丝毫敌意,但谁又知道,他们对待妖怪的态度。

“也是!你若能猜到他的心思,倒也枉费了我这些年的辛苦…”夏梦凄苦一笑,又觉得不该在这少年面前表现出这些柔弱,当即摇了摇头,道,“秦阳!你是如何突破先天的?为何你身上的真元这般弱小?”

“我…”秦阳暗暗沉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梦见他似有些为难,便挥了挥手,“罢了!你有你的秘密,我不该多问!不过我看你言语不凡,难道要一直蜷缩在这极北山城?可曾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自然想!等此间事了,我便出去走走!看看这世间的繁华!”秦阳咧嘴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渴望。

“不错!年轻人就该有如此雄心!你很像以前的他!”夏梦巧笑一声,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宝袋,“这里面,有些东西,你且收下!算是你我相见的缘分!这只酒葫,便送给我如何?!”

“这…”秦阳犹豫,非是小气一只酒葫,而是不想随便去收夏梦的礼物。

他可以不择手段地去修炼,变强,却惟独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现在他是一只癞蛤蟆,不错,夏梦是九天遨游的神龙,但秦阳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是那驭龙之人。

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突然发现的人生目标!

“这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只是一门初入先天的炼气法门和一张花溪郡的地图!这些,于你此时有些用处,但于我却没有半分价值!”似是看出了少年的犹豫,夏梦美眸中当即涌出一抹欣赏之意,“收下吧!就当我换了你的酒葫!”

“好吧!”秦阳轻叹了口气,伸手将那一只留有女子体香的白色宝袋拿到手里,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只袋,本就不是凡品,乃是狗兄口中的乾坤袋,否则区区一只小袋,如何能盛下一张地图。

“花溪郡?炼气法门?!”

对于这些生僻名字,秦阳心中满是好奇,又感觉自己当真是那井底之蛙,不觉脸上已经涌出一抹苦涩。

“大人!既然知道了矫师兄的行踪,要不要派人来,仔细搜寻一番?!”宋子晟别有深意地看了秦阳一眼,对着夏梦恭敬道。

只是不知为何,秦阳总隐隐感觉,每次提到这矫师兄,宋子晟眼中都似有一抹又爱又恨的杀意闪烁。

“不必,他的行踪若是这般容易找到,我又何苦追他三年?!”夏梦苦笑一声,看着宋子晟有些暗淡的眼眸,当即补上一句,“我来此是有要事!偶尔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方才唤你前来!他若想见我,自然不会躲我!若不想见…我便等到他想见为止!”

夏梦此言,倒不是说给秦阳听的,毕竟就算他身上有些特别之处,但却依旧不足以被她放在心上。

她说这些,是为了给宋子晟听。

两人相识多年,对于这宋少主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奈何落花有意,她芳心却早有所属,否则也不会留在这极北郡县,白白受着寒苦。

她知道,他一直在这片土地上不曾离去。

她担心,她若离开回了帝都,朝廷真的会派人将他捉拿。

所以,她守在这里,守着一片真心,等着云开月明。

闻言,不仅是宋子晟,就连秦阳脸色都是隐隐有些阴沉。

“原来她早已经心有所属?是那个白衣男子?等我,等我成长到足够被你正视,定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良配!”秦阳手掌紧握,心底暗暗发下誓言。

少年时的感情,总是这般激烈霸道,只是或许秦阳也不会想到,许多年后,他与她,竟会是那般下场吧。

“要事?!”宋子晟尴尬一笑,只是就像夏梦有她的坚持,而他同样不愿轻易放下,赶忙转了话题。

“嗯!一位在兖州做客的贵人突然失踪了,我来此处寻她!”夏梦并未明说,宋子晟也没有多问。

而秦阳自然也触碰不到那样的高度,索性只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望着那在他眼里近乎完美的一张容颜。

“要我帮忙么?!”宋子晟眉头轻挑,能被这一位称为贵人的,整个兖州恐怕也没有几人吧?

“不用!你还是好好地静心修炼去吧!宋师弟,你天赋不差,可凡心太重,当初我们一同进学府修行,却唯独你迟迟没有踏出那一步…你要知道,不历天劫,终究只是肉体凡躯…”夏梦收起脸上所有神色,轻声叹道。

“我知道了…师姐…”宋子晟默默咬牙,点头应道。

“至于你,秦阳…我期待下次见你时,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真实洒脱!”

话落,夏梦突然抬头,朝着半空看了一眼,却见一只雪白大鹰突然从天而降,而她则是玉足轻点,一瞬出现在那雪鹰背上,驾风而去。

秦阳还未回过神,那女子已经与鹰消失在了天际。

“再见时,定要你看到我的努力!”

一旁,随着夏梦走远,彭少言忽然深吐了口气,寒冬腊月的天气,他的头上竟出了一层的细汗。

宋子晟同样轻叹一声,回头看了眼秦阳,脸上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玩世不恭,“小子!真有你的,能如此调戏她还活下来的,整个大炎王朝,你是第一个!”

“嗯?调戏?我说的,俱是真心实意,何来调戏一说?!”

经历今日之事,秦阳身上似是又多出一抹气质,心底原本偶然的迷茫,也彻底消失而去。

他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绝非是井底的癞蛤蟆,纵使再多艰难,也要追上那高不可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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