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魏幼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整天了。魏幼象看着破庙里掉了漆的柱子,破旧不堪。老李总会看看自己身边带着的一张平安符。平安符破旧,他用油纸抱着,宝贝的很。良久,问老李说:“老李,你倒是仗义,还回来救我一命。行了,你走吧。”
老李笑到:“在荆直关跟了您呐。您待我不错。前前后后的大家对我都恭敬。但是呐,您两个月饷钱没给我结了。”魏幼象眼睛一红,倒是没落泪。他知道老李不过是在打趣儿呢。笑骂了一句:“还有这事儿?娘的,往后我可没有那天天好酒伺候你了。你真不走?”再之后啊。魏幼象和老李这老头。一老一少,就开始四处打听魏家的消息。

在小镇口子石井边,魏幼象又一次运作丹田真气,依然是空空如也。早已经习惯的他没有垂头丧气。斜眼看了一旁在笑的老李。老李道:“您这是还不打算放弃呀。嘿,有品格!”

这时的魏幼象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一脚老李道:“打水啊你!想渴死我啊。”

这天下门派氏族武学高高低低。大体上,走上武学这条路的。内劲境界由下而上分为筑基、淬体、悟道、小乾坤,四个境界。再往上的话,可能就只有极西之地辽阔的野山中,还有那些隐世的大宗家里才会出现的出世境。对应着说书人口中的一品、二品、三品、国手、武帝。大多行走江湖的内劲是一品、二品。悟了道。有了自己的“意”内劲才会往上一个台阶,这一步会有一个大幅的提升,到了悟道三品,就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了。这是一个门槛。大把的侠客穷极一生时光,都到不了悟道这一步。

魏幼象看着老李心中唏嘘,来世上走一遭不易。该不会,就这样老去,了却了这一世了吧。魏幼象看看脚边的驿马刀。现在举起来都要费上好大的气力。久未擦拭,刀身黯淡无光。魏幼象长叹一口气。

在漠北,这样的小镇子,往往不远处,就会有其他镇子,他们互相走动。贸易货物。镇子里的人都不怕生,因为镇子很多常驻民都是从楚、齐两国流放来的,在漠北,有很多刀客。本就民风彪悍。还有就是楚齐两国法制鞭长莫及,这里是三不管地带。

漠北有一处,有好酒,唤做张家八角楼,老板叫张羡兮,生性逍遥,仪表堂堂。江湖上说他那儿,有全漠北,最好的酒。很多刀客,都会去他那儿,谋一碗饭,一碗酒,要一份赏银。也有很多金主儿,会去八角楼写下他要杀的人,还有,金主也会写出的价儿。这里也号称是江湖庙堂事儿,有问有答。每个月还有次拍卖会。那儿,是整个漠北,最有趣儿的地方,这八角楼世代传承,比大楚国还要长寿些,底蕴雄厚。

魏幼象刀不离身,背上驿马刀起身。跟老李,嘟囔了一句说:“兜里还有些钱,今天,请你喝顿好的。”

老李喜笑颜开着说:“好勒,一顿肉,下下风尘,三杯下肚,明日可走上三万里呢。”

走进小镇,这里跟漠北其他镇子差不多。锵锵的打铁声,小孩儿的玩闹嬉笑声,市井的叫卖声,远处的马啸声。这小镇跟其他小镇不同的是,这小镇客栈酒家要多一些,来往的刀客也比其他小镇要多一些。大概是因为,这个小镇,是中原去八角楼的最后一个歇脚的地方。再往北走经过一个峡谷就会见到那个张家的八角楼了。

魏幼象穿过稀疏的人群,沿着镇子的主干道,路两边黄土木头堆的房子,简单、不娇做。整体格局倒是像漠北人的性格,洒脱,大方。魏幼象拿起酒袋,一饮而尽,大呼痛快。转头跟老李说:“我喝完了,腾了空。待会儿啊,给你打满好酒。”

老李翻了个白眼,本不想说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得嘞,给我打的,谢谢您了。路上酒囊子别藏起来。睡觉了还当枕头。重要的是,您说您头怎么那么重呢!”

“哈哈哈哈。”魏幼象本想莞尔一笑,却还是尴尬的笑出了声来。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吵嚷声,魏幼象可没心情搭理,准备绕着道走。没成想,一个壮汉横飞过来。虽然魏幼象没了内劲,但自幼习武。招式还在。往边上横移了一步。定睛一看,这壮汉是被一个小姑娘踢飞过来的。小姑娘穿黑色劲装,身材姣好,肤若凝脂。手握单剑,剑长三尺六寸,寒意逼人。

地上这斯起身轻笑道:“劲还挺大,让小爷看看你有几斤重。”说话间从腰上卸下一柄古朴阔刀。重刀刀钝,举手投足间携万钧之势。壮汉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披孤星铠,缠冠军腰带。双目炯炯有神。

壮汉提刀,右脚一踏,运周身内劲灌于古朴阔刀。近身,横砍。小姑娘剑点刀飘飘然。刀剑相接刹那,突然剑意暴涨。柔劲将阔刀下拉。趁壮汉空挡,左手成掌刀向前拍去。

围观的人群惊呼:“二品剑客!这么年轻的女娃,竟然是二品剑客?”

壮汉抖手抽刀。横移五步,周身内劲雄厚。抡了半圈身子,直接将刀甩了过去。脚点地徒然加速再近身。姑娘侧身一闪,不敢硬接一刀。刀甩了空。此时姑娘挥剑向前,突然感到背后杀意。壮汉逼至身前,而刚甩出去的刀竟然往回飞了回来,封了姑娘退路。壮汉内劲锁定了姑娘。这一击可为是浑然天成。姑娘在瞬间作出决定。反身剑点破刀势。但露出了致命的空挡,刀劲把姑娘推向壮汉的莽劲,无处躲避。壮汉拳至,大喊了一声:“给我!破!”围观的胆儿小些的都扭头闭上了眼。

这时候,魏幼象动了!驿马刀嗡嗡作响,刀意有破山之势。魏幼象出现在两人中间,横砍一刀。刀上的凛冽杀意着实壮汉吓了一跳,这不是一把锈花刀!不知对方虚实,这拳头,全力打在刀锋上怕是欠妥。。。壮汉立即收拳,仓促间,气息紊乱。魏幼象刀至势如破竹。全力一击!锵!驿马刀砍在壮汉的孤星铠上,壮汉横飞出去。魏幼象虎口被震的生疼。但刚刚自己的一刀。估计这壮汉差不多要躺上半个月疗伤了。想起刚才的场景,真是心有余悸。

魏幼象浑身脱力,自信将驿马刀重新背会腰间。就在这个时候,壮汉起身站立。但是一脸茫然。刚一刀看起来倒是怪吓人的。自己都感觉自己要身负重伤了。在地上,可是面目狰狞了良久,反应了半晌,什么事儿都没有,茫然。

魏幼象强做镇定,心想:“完了,要出事儿了。。。”

这时候壮汉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的样子。魏幼象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本就脱力了的身子冒出了滴滴汗珠。

壮汉双手作揖、行礼道:“在下大楚漠北巡察直隶余啸,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未请教。”

漠北巡察直隶,直接隶属于大内兵部。漠北三不管,可楚齐两国都会派七八个巡察直隶驻守。说来也没什么事儿,是个闲职。这楚、齐两边的巡察直隶就算是碰上面了,也没啥仇恨,有的还能坐下来喝杯水酒。

老李看的最真切,在一旁憋笑。魏幼象生怕露馅,真想上去给老李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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