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不仅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拿出禁卫军的腰牌,周祈天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真的是南国的禁卫军?

那么佛像后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苏乐的人?

如果真是苏乐的人,又为何被禁卫军追杀?

而且自己离开才没有多久,照理说周帝与苏乐的关系不会那么快变成这样,所以如果那个自称是宇馨的女人若真是苏乐的人,按理说不会逃跑。

周祈天心疑不定,但最终也没有把宇馨拱出来,他只是淡淡的道:“你们要搜就搜吧!你们搜过之后本殿下也心安一些,否则要是藏个什么人进来,那本殿下岂不是危险了。”

闻言,那禁卫军首领立即道了声谢,然后进去搜寻一番,但却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陌生人,所以不到片刻就与周祈天道别离开了。

“殿下……”

风阳刚张嘴,周祈天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转身走进内屋,打开佛像,然后冷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宇馨未语,却皱着眉头:“没想到给我设下陷井的竟然是南国的禁卫军,难道朝阳殿下也是南国这方派人刺杀的?”

此时南国禁卫军的出现,而且还是利用赵朝阳的消息引自己入局,宇馨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周帝的阴谋。

“本殿下在问你话呢!”周祈天利目微沉,冰冷的线视落在宇馨的身上。

宇馨从中回神:“我说了,我叫宇馨,来自紫幽谷,是苏乐姑娘的人,四殿下若是不信,那宇馨也没有办法。”

宇馨向来擅长暗战,也一直都是单独行动比较多,而且只听令于正主,以前听孙之乾的,后来只听苏乐的,所以完全不需要什么手谕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是苏乐的人。

“宇馨姑娘,虽然本殿下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如今被吾朝的禁卫军追杀,这让本殿下怎么信服?”

“所以殿下是准备把我交出去吗?”宇馨反问一句。

周祈天:“这个倒没有,应该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苏乐的人,本殿下只是很好奇,如果你真是苏乐的人,为何能引来追兵?你做了什么让人不可容忍的事吗?”

依照苏乐现在的身份,周帝应该可以容忍一些小问题,而且只要苏乐不出南国,周帝也不会动苏乐的人,这一点周祈天以前就知道,所以如今宇馨竟然会被南国禁卫军追杀,这才是周祈天无法相信宇馨的理由。

“四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冷王爷与我家姑娘已经与周帝闹僵了,而且闹得不可收拾。”

“胡说!”周祈天当下就反驳了宇馨的话:“本殿下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闹僵?”

“我胡说?”宇馨冷冷一哼:“周帝设计陷害冷王爷,逼迫冷王爷交出兵权,如今朝阳殿下回北国,半道却遇刺,而我奉姑娘之命前来查探,结果却放了圈套,而追杀我的人却是南国禁卫军,四殿下,您告诉我,这种事能胡说吗?若非真有此事,我又何必在此被人追杀,您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回京都打听。”

宇馨很是认真的表情,看来不像在撒谎,可是周祈天毕竟不认识宇馨,所以也无从考证,所以周祈天便让宇馨留在寺庙。

当然,周祈天留下宇馨并不是与她商量,而是将她软禁于此,并让人立即回京都打探消息。

第二天,凤阳就接到京都的飞鸽传书,里面详细说明京都的局势。

看完传书之后,周祈天无奈的叹气摇头:“父皇,您这是糊涂啊!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动一个手握兵权的人,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而且冷君愖手中的兵权还是周帝亲点,并且懿旨中明言,只认兵符不认人,所以冷君愖手中的十万精兵就是周帝这个君也不会认,他们只认冷君愖手中的兵符。

风阳:“殿下,这事肯定是二殿下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以陛下的个性,陛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对冷王爷出手,更别说苏姑娘都没有离开京都就设下陷井,这并不符合陛下的脾性。”

“二皇兄这个人向来不懂坚韧于隐忍,难成大器,本殿下才离开没多久,他就迫不及待了。”周祈天一个劲的摇头。

南国的皇子当中,长皇子出世就夭折,照理说他那个二皇兄周空烁最有望成为太子,但可惜,周空烁不是那块料,周帝也不只一次说过,周空烁目光不够远大,所以才迟迟没有立他为太子。

这次的事,想必也是他那个二皇兄害怕自己回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自己,又或者说已经恨不得当上太子了。

所以才急功近利,想要在周帝面前表现,这才出了那么多事。

只是这一次,周帝也真的太心急了,周帝怎么就听信了周空烁那个草包的话呢?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周祈天想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宇馨应该是苏乐的人,因为事情的出入与她说的无异,想来她说的话也是真的。

查明宇馨没有说谎之后,周祈天来到另一边的房间,淡淡的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哦,这就放我离开了?”宇馨有些意外,似乎没料到周祈天的动作那么迅速:“看来四殿下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宇馨若是四殿下,宇馨奉劝四殿下一句尽早回宫,有些事就算想避免也不一定避免得了,你伤人,人伤你,身为皇子,你存在一天,就是别人的威胁,所以还不如迎难而上。”

“谢谢宇馨姑娘提醒,保重!”周祈天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宇馨也没有与他多说什么,直接说了句告辞就消失在寺庙里。

回到京都,宇馨立即把事情的经过与苏乐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宇馨又道:“姑娘,我怀疑朝阳殿下是不是已经落入他人之手,否则宇馨不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对于赵朝阳,宇馨其实已经寻了许久,她甚至已经准备回京复命,但没想到即将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相关的消息,所以才落入他人的圈套。

苏乐微微眯着双眸:“真要落入他人之手,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凶手。”

“您的意思是说朝阳殿下现在在周帝手里?”

“未必!”苏乐摇头:“现在的情况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北国派出杀手,而这个主谋必然是朝阳殿下的对手,只是朝阳殿下遇刺之后,周帝派人前往出事之地设下了圈套。”

“目的是什么?”宇馨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

“目的当然是拿下我的人或者是北国的人,毕竟这个时候在乎朝阳殿下死活的人无非就是我与赵帝,所以周帝设下圈套,想从中得到情报,第二。”苏乐竖起两根手指:“刺杀朝阳殿下的人本就是周帝派出的人,目的是让朝阳殿下殒落,扰乱北国军心,又或者是想利用此事逼迫我与冷王爷犯错误,如此一来他才有机会夺回兵权。”

“如此说来,追杀我的人虽然是南国禁卫军,但朝阳殿下的事也未必与周帝有关?”宇馨翻了个白眼,深感人心复杂。

“那第三呢?”宇馨又问。

“第三……”

苏乐语气变得有些深沉:“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北国与南国就危险了。”

“为何?”

“我问你,如今天下分为几国?”

“两国!”宇馨想也不想就回答。

闻言,苏乐却摇了摇头:“错了!”

“哪错了?”

“哪都错了,这个天下看来似乎只有南北两国,可是我看过南北两国的部落图,两国虽然占地非常广,可是却没有把整个天下覆盖,也就是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其实还有小国存在,只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人知道。”

古今往来,地球都是圆的,虽然苏乐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不知道南北两国以外的世界,但照部落图上显示,的确还许多不规则的空余面积,那个面积虽不如南北两国,可是却已经有三分之二之多,所以面积已经非常广阔。

宇馨摇了摇头:“姑娘,我还是不太明白,就算除了两国之外还有别的部落,但这与朝阳殿下的事何关?”

苏乐淡淡的道:“我问你,若是南北两国其实都没有出手呢?”

“没有出手,怎么可能啊?除非……”宇馨话说一半就没了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惊骇的瞪大了眼:“姑娘,若是南北两国都没有那说么就只能是第三方的势力,而且此人在陷害南北两国,想让南北两国变得更加水火不容?”

“这正是我担心的,虽然除了南北两国之外并没有发现第三方的势力,但并不代表没有,所以如果真的是第三种可能的话就麻烦了。”

“可是这事就算我们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宇馨淡语,又或者说就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宇馨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南北两国之外的郡国,可是现在苏乐却说部落面积有余空,虽然宇馨不知道苏乐是怎么分析出来的,但苏乐向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就算理论上宇馨无法相信,但潜意识里,苏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宇馨觉得基本是真的。

因为苏乐这个人的学识有时候真的不能以认知确认,很多不可能的事在苏乐身上发生,似乎都变成了真实。

闻言,苏乐微微一笑:“我也不是说要别人相信什么,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并不是真的已经发生了,再说了,就算有空余的地面面积,但有可能就是荒山海域,又或者是一些非常贫瘠的沙漠之地,没有种值开荒的价值,自然也没有人去争夺。”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在古代这种落后的时代,没有价值的东西,人们通常都不会去注意,也不懂得土地的再贫瘠也有价值,所以没有人在意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苏乐说的第三种可能纯粹就是看着‘地图’说事,没有任何凭据。

“行了,这事就是随口说说,又不一定有这样的事,所以还是注意一下南北两国的动静就好,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苏乐说道。

宇馨:“只是小伤,没有大碍。”

宇馨伤得本来就不重,而且要不是周祈天非要软禁她在寺庙,她早就回来了。

苏乐点了点头:“那就好!”

“那您什么时候回北国?”宇馨问道。

苏乐一声叹气:“尽快吧!”

这边的事虽然没有找到主谋,但自从自己回来南国之后就没有动静了,所以苏乐怀疑,犹怜之所以遇刺,这是不是周帝为了引自己回来而设下的阴谋。

赵朝阳遇刺,苏尘独自在北国,虽然有闭月他们陪伴,但苏乐始终不放心,所以她想尽快回到北国。

冷君愖回来,苏乐也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冷君愖看着她,虽然心有不舍,但也知道苏乐有自己的想法。

冷君愖勾起朱唇,温柔一笑:“你若真想离开,本王会送你离开的,至于其他的你无需担心。”

以前对周帝有所顾及,所以冷君愖做任何事都要考虑一二,可是现在他没有顾虑了,做起事来反而更方便,所以苏乐真要离开,他也有办法送她离开,只是……

“你走之后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你能与本王去个地方吗?”冷君愖说道。

苏乐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然而苏乐以为冷君愖就是带她四处走走看看,但不想,冷君愖竟然带她带到冷凡商与青伶梅的墓碑之前。

而这也是苏乐第二次来了。

第一次的时候,那时苏乐还不知道冷君愖的目的,也很疑惑他为什么会带自己去看他的兄嫂。

记得那时,冷君愖还问她记不记得冷凡商与青伶梅了。

“哥哥,嫂子,阿愖来看你们了,还记得她吗?她叫苏乐,以前阿愖还想利用她来着,但现在阿愖是真心喜欢她,她已经是阿愖的妻子,虽然她也许还没有认同我这个丈夫,但是在阿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阿愖的妻子,所以希望兄嫂能保佑她回北国一路平安。”

闻言,苏乐心中有些感慨,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冷君愖带她来就是为了与他的兄嫂说这些。

所以心里有些感动。

回到冷王府,苏乐开始准备行李,准备回北国,只是在回去之前,有件事她却想做,所以吩咐花容把冷君愖请来。

只是在花容离开之后,冷君愖未到,苏乐却先迎来一个人。

“吴世子,你找我有事?”苏乐看了门外一眼,心想着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这种时候,真是打扰啊!

“本世子前来感谢大姑娘治好家父的病。”

“你以前已经谢过了,不必再谢!”苏乐淡淡的说道。

吴长锋摇头,微微一笑:“大姑娘救家父一命,岂能有不谢之理,所以本世子已经在雪阳楼安排了宴席,还请大姑娘赏脸。”

“大姑娘,南国应该留不住你吧?所以本世子也知道,你早晚会离开,所以本世子也只是想在你离开之前聊表谢意。”

“这……那好吧!”苏乐本想拒绝,可是吴长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拒绝就太绝情了。

因为非要表达谢意,苏乐也只能让奴才告诉冷君愖自己要晚些才回来,所以让他暂时不用过来了。

之后,苏乐跟着吴长锋来到雪阳楼,走进吴长锋已经打点好的厢房。

刚进门,苏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这种花香很是清淡好闻,苏乐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来,为家父的身体,本世子敬大姑娘一杯。”进门没多久,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吴长锋便举起酒杯向苏乐敬酒。

苏乐举了举杯,也不矫情,同饮而尽,只是当她刚放下杯子,一阵晕眩却强烈袭来。

苏乐心中暗道:“坏了!难道这酒有问题?”

可是不对啊!

不管是饭还是菜,又或者是酒,她都暗查过没有放毒,也没有下任何药,为何……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苏乐强忍着昏睡感,有气无力的问道。

吴长锋优雅的举着酒杯,淡淡轻笑:“本世子知道你医术好,若是在饭菜里下药肯定失败,所以本世子并没有在饭菜里下药哦。”

没有下?

怎么可能?

若是没有下,自己怎么会……不对,是合炎草。

苏乐想起来了,刚进门的时候她就闻到一阵很好闻的香味,那时候她还在想那味道有些熟悉,现在她想起来了。

就是合炎草。

合炎草是一种迷香草,可是闻起来却像花香,所以刚进门的时候就算闻到了,苏乐也一时想不起来,因为她所知道的花里似乎没有这种香味的。

而合炎草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单独入肺是没有用的,也就是说说算闻到也不起作用,必须要喝下五十度以上的烈酒才会起效。

所以苏乐明明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但喝下那杯酒之后就中招了。

“合炎草,你……”

苏乐想骂吴长锋卑鄙,可是她已经骂不出来了,因为未等苏乐把话说出口,苏乐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吴长锋走到苏乐的身旁,唇边带着深沉的笑意:“蓝醒,去告诉冷王爷,就说冷王妃不胜酒力,醉酒了,让他来把冷王妃接回去。”

这厢,接到蓝醒的传话,冷君愖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苏乐让自己过来,然后又说有事出去了,这事冷君愖知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苏乐竟然是去与吴长锋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省人事,需要他去接回。

这让冷君愖心里很不快,又或者说,无论是哪个男人,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还喝醉了,哪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冷君愖迅速赶往雪阳楼,准备把苏乐带回,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进门后会看见这样的画面。

厢房内,后头的休息室里,男人与女人的袍子落了一地,而榻上,苏乐正闭着眼躺在吴长锋的怀里……

“冷王爷,你来了,实在抱歉,本世子与大姑娘一时高兴喝多了,然后……抱歉!”吴长锋说是抱歉,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冷君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感想。

“冷王爷,本世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本世子与大姑娘已经发生关系,不如这样如何,你休妻,本世子会把她带回吴王世子府。”

冷君愖双手握成了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响,冷君愖才冷冷的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你想让本王与乐乐和离?”

闻言,吴长锋也不掩饰,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冷王爷是聪明人,本世子就算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那冷王爷打算怎么办呢?她现在已经是本世子的女人了,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一刻,吴长锋很是得意,以前只有他羡慕嫉妒的份,也只有他看着苏乐与冷君愖好,这个时候让冷君愖看见自己与苏乐躺在床上,不知道冷君愖是什么反应呢!

冷君愖目光寒冷如冰,锐利如剑:“吴长锋,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吴长锋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冷君愖的狠话:“冷王爷,本世子若没有一点准备,你以为本世子敢与你对阵吗?”

话落,十几道身影突然从门闯了进来,然后立在冷君愖的面前,挡住了他对吴长锋的视线,直到吴长锋挥了挥手,那些人才让开一条道。

“冷王爷,还是写下修书吧!省得到时候传出大姑娘与别的男人有染,你冷王爷的颜面难堪,所以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现在就放手,你说是不是?”吴长锋笑眯眯的说道。

冷君愖原本冰冷的面色沉下几分:“吴长锋,你以为本王在乎那种东西吗?你别忘了,乐乐原本就未婚生子,本王以前不在乎,现在也不在乎。”

吴长锋微微勾勒着红唇:“我看未必吧?以前你们是未成亲,成亲前的事你不在乎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你们已经成亲了,成亲后自己的妻子偷人,难道冷王爷真的不在乎?还是说冷王爷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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