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并不累,但是过于刺激。
傅红阳翻身爬起来时,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他一把抓住变异丧尸的裤管,将丧尸直接拖进构树无霾区。

拴在树上的那只丧尸,还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嘶吼声。

傅红阳根本没在意它,只是打量大蜘蛛一样的变异丧尸:“这丧尸变异的真丑陋,我本以为蛙跳丧尸已经够丑了,没想到还有个更丑的蜘蛛丧尸。”

从体型上看,这是一只小孩子死后复苏的丧尸,大约有一米多高。

穿着一套羽绒服,已经被挂的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灰暗、粗糙。头上没有了头发,身上连汗毛都没有,整个都是光秃秃的。脸颊有种不正常的凹陷,连身体的骨骼似乎都变异了。

特别是肘关节,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弯,他记得蜘蛛丧尸跳到自己身上时,就是用胳膊反关节抓住自己的腰,把自己压在地上。

“很瘦弱,基本就是骨头外面包着一层皮,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还是变异消耗太多脂肪?”

这只是他的瞎琢磨,他现在连雾霾是啥都不清楚。

到底是雾霾中有病毒,还是雾霾中有放射物质,又或者……灵气复苏?有时候他会这么想,但是灵气复苏也不至于弄出丧尸这种生物,毕竟丧尸很容与病毒联系在一起,人死复生病毒最接近。

“那么,我整天呼吸雾霾,是不是也感染了这种未知病毒?”

这问题实在太复杂,他也没法去验证什么,只是盯着丧尸的尸体,将插在脑壳上的水果刀拔出来。污血和脑浆子混合在一起,汩汩往外冒,腥臭味顿时弥漫在整片空气中,加厚口罩根本挡不住。

不过傅红阳已经有了很好的抵抗力,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果断拿起柴刀,站起身,猛然间挥舞柴刀重重砍在蜘蛛丧尸的脑壳上。砰咚,仿佛碎掉的西瓜,丧尸脑壳炸开两半,脑浆子溅了一地。他忍着强烈的腥臭味,用刀尖在脑浆中划拉。

划拉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脑子里没有晶核,看来进化方式和小说中描述的不同……不过,我要不要再把丧尸的肚子和心脏都给解剖一下?”他自己的身体中,就在脑子、肚子和心脏三处位置,寄生着三棵小树苗。

没有多犹豫,他已经选择这么做。

柴刀狠狠地劈砍,将蜘蛛丧尸开膛剖腹。先挖出心脏,用水果刀切开坚韧的肌肉,仔细划拉,依然没有什么特殊的、类似晶核的东西存在。随后是肚子,掏出一堆肠子、肝脏、脾脏、胃等。

黑紫色的污血,混合着绿色的粘液,充斥整个腹腔。

傅红阳可以确定,正常人、哪怕是死人,腹腔里的液体也不会是这个颜色,肯定是某种病毒导致。

并伴随着熏天臭气。

强忍恶心欲吐的感觉,他认认真真将每一个脏器切开,仔细寻找可能的晶核。然后失望的是,每个脏器都没有晶核。他又反复划拉满是绿色粘液的腹腔,依然找不到可能的晶核,只有各种变质的烂肉、肥油。

确定没有晶核后,将所有脏器抓起来,又塞进蜘蛛丧尸的肚子里。拖着蜘蛛丧尸,直接丢进雾霾之中。

做完这一切。

他回到构树无霾区,猛然扯掉脸上的加厚口罩,哇一声就呕吐出来。一阵接一阵呕吐,直把胆汁都快呕吐出来。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模糊一脸,他顾不得擦拭,只是抹了抹嘴,吐了口残渣。

快步跑回自家的院子里,从水桶抄水胡乱的漱漱口,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玩耍的豆豆摇着尾巴冲过来,围着傅红阳绕圈圈,嘴边还有小鬼伞的残留,显然它没少洗劫大黑蚂蚁。

看到豆豆还想伸舌头舔自己的脸,傅红阳一把抱住豆豆的脖子,将豆豆扳倒,抱在怀中:“我变成了怪物、变态……”

正常人不会解剖丧尸,只为找一找有没有小说中的晶核。

正常人不会脸上无表情、手上不颤抖、心跳不加快的完成解剖操作。要知道丧尸生前是活生生的人类,和自己一样的人类,甚至还是街坊邻居中的熟人。

傅红阳却做到了。

这说明了什么?

良久。

豆豆不耐烦的挣扎,想要挣脱傅红阳的怀抱。

他顺势松开手,翻身从地上站起,脸上泪水已经风干,沮丧、压抑的情绪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病态成就感,和无拘无束的洒脱,又或是一种打破世俗道德枷锁,成为反派BOSS般的刺激。

“这是成长!”

“末世之中不需要软弱和脆弱,我战胜了人性的弱点。”脱掉衣服,他直接拿起水桶,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冲刷身上沾染的丧尸腥臭味、腐臭味。冰凉的井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随即是由内而外的燥热,与清醒:“向前看!”

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并把头发擦干,他走到乌桕边上。三天时间还没到,但乌桕已经缩小到正常大小,三米多高、刚刚抽发嫩芽的状态。再过几个小时,不需要等到天黑,大约就能逆生长成一枚种子。

地面因为树根收缩,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坑洞,坑洞太大,乃至于构树的部分根须暴露出来,附着着淡淡的氤氲光泽。

手抚摸在树皮上。

眉头顿时一挑,血脉相连的感觉强烈了太多,甚至生出一股吸引力,好似自己的手要和乌桕融为一体一般。更为惊喜的是,他的心脏部位,发出一阵阵的颤抖,第一次在白天感受到寄生的小树苗。

一手贴着树皮,一手贴着胸口。

玄之又玄的感观,看不见、摸不着,却明明白白的感应到小树苗就在心脏中生长,尤其是第一根枝条上挂着的乌桕籽。

感应格外清晰。

颤抖就是源自于这枚成熟的乌桕籽,似乎是在呼吸,一颤一颤,与正在逆生长的乌桕颤动频率完美和谐。

并隐约在他的心头,升起“迫不及待”的情绪。

感受好一会,傅红阳才将手掌离开乌桕树干,喃喃自语:“别着急,等到傍晚,逆生长结束,我再来收取乌桕的种子。”

他有种预感。

当乌桕成为种子后,会有不可预知的惊喜在等待自己。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