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阳奉阴违的东西
暗夜中。

叶振逸一袭清冷的白衣,疯狂舞动,手中的剑透着凌厉的寒光,手腕快速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狂乱闪动,每一招都极尽狠辣,亦如他此刻阴鹫黑暗的心情!

叶振逸的内心疯狂地叫嚣着,清润的眸子蕴涵着刻骨的仇恨!

九皇叔,为何还没死?

他为何还活着?

听到密探传回的消息,叶振逸气怒攻心,恨不得提剑,亲自去将九皇叔斩杀于剑下。

此刻,他真的是恨毒了九皇叔,那种恨不同于对景帝对皇室的恨!

‘唰’地一声,叶振逸一个旋转,长剑直指钱石头的喉咙,冷笑道:“你说,九皇叔为何没死呢?我不是吩咐了李沉音要一刀毙命,甚至还让她吃了能够瞬间提升十倍内力的药丸,那一重击之下,九皇叔经脉受损,为何还是没死呢?”

“属下也不知,可能是九皇叔命不该绝吧!”钱石头恭顺地低下头,谦卑道。

“哼!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叶振逸剑尖挺进了一分,顺势划破钱石头的脖子,一道血痕立现。

“少主,属下完全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九皇叔何以在如此重伤之下,还能康复的如此之快。可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琴缺公子的救治吧!”钱石头好似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伤,略微沉吟道。

叶振逸眸中快速掠过一抹狠厉的光芒,沉怒道:“我问你,为何李沉音的匕首上没有猝毒?我不是说过了,要万无一失,我不想留下无穷无尽的后患吗?”

“这个……这个……属下对少主忠心耿耿,至于沉音姑娘为何没有使用猝毒的匕首,她应该更清楚!”

叶振逸怒不可遏,发了狠一脚踹向钱石头,将他踹翻在地上,眼神狠戾,骂道:“阳奉阴违的东西!”

丢下这句话,叶振逸扬长而去。

钱石头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摸了摸嘴角的血丝,抬头看着叶振逸离去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少主,你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清楚这根本就是宗主的意思!

谁也猜不透宗主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她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

我,你,李沉音,甚至整个鬼门宗的人,都不过是她手上的棋子而已!

钱石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脏乱的衣服。

突然觉得叶振逸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叶振逸脸色发青,一脚踹开李沉音的房门,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双目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沉音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美艳绝伦,但她此刻却如同一只狗般躺在床上苟延残喘,面色惨白的骇人。

她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五脏六腑却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从此以后不能生育,不能同男子行房事,女人的根基被毁得一塌糊涂。

而且,她肚子上的血窟窿是被针线硬生生地缝合起来,弯弯曲曲,犹如最丑陋的蜈蚣,而且缝合的线根本无法拆除,将一直伴随着她。

整个人生,已经毁尽了!

当沉音看到叶振逸的那一刹那,犹如死灰的眼眸迸射出一抹光亮,嘴唇蠕动了一下,依旧宛若陷入爱恋中的少女一般,轻声地唤道:

“振逸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残败的声音犹如风中残烛,没有多少生命气息。

但是,声音中透露出的痴迷依然如旧!

叶振逸冷冷地俯视着床上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同情,阴沉道:“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要九皇叔的命,对不?在你易容成郑媛的面貌去行刺九皇叔,她让你故意刺偏了一分,甚至换掉有毒的匕首,对不对?”

以李沉音的刀法,不可能刺偏一分,应该是一击毙命才对!

在他万无一失的准备下,九皇叔绝不可能活!

他是报着必杀九皇叔的决心而设的陷阱!

可这一切,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毁了,功亏一篑!

闻言,沉音怔了怔。

她仰着脖子费力地朝叶振逸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这次我没能帮你除掉九皇叔!本来我是按照你的计划去做的。可是在前夕,干娘突然让我给九皇叔留下一线生机。她说,我如果不按照她的方法去做,便不会让我留在京都,留在你身边,永远的消失。”

“所以,我才不得不听从干娘的话!”

果然如此!

叶振逸冷了冷眸,心绪复杂,他始终猜不透娘的想法,她故意激大了他对九皇叔的仇恨。他要彻底杀死九皇叔,而她偏偏又要阻碍他,故意留了九皇叔一线生机。

这究竟是何故?

叶振逸确定了心中的猜疑,转身欲离去,衣角却被沉音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身后传来沉音哀哀欲绝的凄楚声音。

“振逸哥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很难看?你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吗?我也是为了帮你杀九皇叔,才受了这样重的伤啊。就算你不顾及我爱你的那颗真心,可是,我们却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你多看我一眼吗?”

“我成了这样,你的心中可有一点点愧疚?我为了你,为了干娘,我杀了数不清的人。我从一个天真不喑世事的少女逐渐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你对我可会有一丁点儿怜悯?”

李沉音身为鬼门右使,从学会杀人之后,便一直在暗中替叶振逸替鬼门宗杀掉阻路的人。

有时,在叶振逸不方便出手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是她帮他杀死的。

叶振逸顿了顿,回头冷漠地看着她,阴沉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冷酷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没有折回去杀郑媛,你何以会被她所伤?”

“终其始终,我也是为了去替你杀九皇叔,才会如此……”沉音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绝望之色。

“你不去,我自然也会找别人去做这件事!别忘了,你是主动请缨,而非我执意委派于你!”

叶振逸神情凉薄,温润的脸庞没有一丝暖意,有的只是冷酷无情。

言罢,叶振逸再也不看李沉音,扯出她手中的衣角,转身离去。

沉音面如死灰,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颓然地倒在床上,空洞地看着上方。

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她愿意为他做尽一切事,而他却不愿意去爱她,甚至连一点同情都不曾给过她。

而郑媛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为何非要爱她呢?

振逸哥哥!

你才是天底下最绝情最狠毒之人!

………

叶振逸从沉音那里出来后,心里布满重重疑虑,正准备去看看娘亲,却发现娘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挑眉盯着他看。

叶振逸一怔,他极少看见娘笑,虽然只是淡淡的微笑,依旧笑得很美丽。

景帝一直都不曾知道叶姿星是他的娘,以为赵氏翻案后,赵颖也就是叶姿星便消失了踪迹,却一直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住在叶振逸的府上。

叶姿星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振逸,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讽,“自从皇宫回来后,你终于舍得来看她了?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安慰一下她失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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