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月可是你母后的遗物!你也可随便送人?”皇帝大怒。
“父皇,苏暖即将为我的太子妃,重月琴在她手中,也是要带入太子府的。而且,母后当年临终时,便于儿臣说过。重月琴虽是鸣爱情之琴。

却又太过悲伤了。

镜花水月,谁知何处便是空。

儿臣不愿再用,送给太子妃,只盼望日后儿臣与她,可百年好合。

故,儿臣又得了名琴连理枝。”

齐明玉恭敬的说道。

说什么都是你有理!

皇帝很想这么吼他一句,可偏偏,齐明玉的话,说的他无话可说。

“如此,那便算了。你且退下吧。”皇帝摆摆手,有些失望的说道。

“儿臣告退。”齐明玉起身,低头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您的折子。”张公公将折子都捡起来,重新放在了桌案上。皇帝看着折子,神色复杂极了:“你说,朕对明玉太子,是否太苛刻?”

张公公吓得一哆嗦,忙迎笑道:“陛下您这么做,也是因为太伤心啊。”

“你不必给朕找理由了。只怪他母后当年走的太过难看,朕将这丢了脸的缘故都怪罪到了他的头上。”皇帝揉揉眉心。

“陛下,当年的事情……奴才不敢说。”张公公低头。

当年,先皇后何等的仁慈端庄,偏生就落得那么个下场。

“恕你无罪。”皇帝道。

“奴才觉得,皇后娘娘当日举动,也是因为爱重陛下。”张公公小声说道。

“嗯?”皇帝冷冷的看了张公公一眼,便吓得他跪在了地上,给自己掌嘴:“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提起这个,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滚下去吧。”皇帝冷冷道。

张公公吓得满头汗:“奴才告退。”

说完,匆匆弯腰离开。

太子东宫。

齐明玉从御书房出来,便直接回了宫中。

元宝早已经给齐明玉准备好了晚膳。

齐明玉随意用了几口,便回了卧室中,空荡的卧室里,只一把重月琴,最得他的心。

他抱着琴,眼中一片冷色:“母后,那个人自您走后,第一次提起了您。只可惜,那个人没有任何的愧疚,对您,对外祖一家。

都无愧疚。

都说帝王心冷,不外如是。”

“元宝。”

齐明玉吩咐了一声。

“奴才在。”元宝匆匆进来,跪在地上候着。

“你将这琴包好,明日随本宫去苏家。”齐明玉说着,将琴递了出去。

元宝吓得脸色煞白:“殿下,奴才,奴才不敢碰。”

“不过是一把琴罢了。”齐明玉道。

元宝脸上汗都出了一脸了,瑟瑟的将琴抱过来,见自家殿下没说别的,这才匆匆出门。出去后,元宝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这太子妃娘娘可早些过门儿吧,奴才这小心脏可是受不住了啊。”元宝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

冬日里,大雪后冷了多日的天,总算是暖了下来。

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家大门前就早早的挂了红。今日的天气难得的好。而苏家,也难得的大门敞开,迎来送往。

最近的京城中,十分热闹。

宫中选秀,皇上赐婚三位皇子,外加上一些妃嫔,这些姑娘如今还没嫁。可要嫁人,这要用的东西可不少。

一时间,脂粉铺子,首饰店,还有成衣铺子可都火热的不行。

再有火热的,除了茶楼里的谈论,就是各家入选的秀女家了。

只这么几日的时间,就有三家人办了小宴,宴请邻里。

而今日,苏家也是一样。

“棋儿,你去将我昨日给你们家小姐新置的那件留仙裙找过来,帮你们家小姐换上。红袖,给小姐上装。”

苏暖的屋子里。

苏暖被苏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温水帮她清醒了一下。

“暖暖,清醒点儿!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不成?”苏夫人见苏暖还昏昏欲睡的样子,不满的说道。

苏暖打了个哈气。

看看外面尚早的天,欲哭无泪:“娘,这才什么时辰啊?”

“时辰倒是还早,但是家里已经开始有人过来了。今日宴请的人,大多都是邻里,只等正午之后,便散了宴。到时候你再回来休息就是。”

苏夫人自然也知道自家女儿不爱起早,尤其是冬日里。这些年,除当年她爹教导她功夫的时候,再就没见她起过什么早了。

苏暖懒懒的任由她们折腾。

这妆容,足足化了一个时辰,红袖和棋儿才算是放过她。

而外面的天,也已经大亮了。

苏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大红色的留仙裙,衬的脸色白皙,再加上她五官长得像她娘,算得上漂亮,倒是还不错。

尤其是红袖给化的妆。

凤目微挑了一些,红唇细眉,整个人看上去,都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平时她脸看上去最多算是娇俏,现在倒是凌厉大气了许多。

苏夫人看着也满意极了:“这才是我的女儿。”

苏暖欲哭无泪。

“夫人,府上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侯爷让奴才来问问您,说是大小姐什么时辰才准备好?”外面,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

苏夫人不满皱眉:“催什么?告诉他,这就来了。”

说着,苏夫人又将她手上的一对血玉手镯,褪了下来,戴在了苏暖的手上。

“娘……这不是?”

“这是你外祖母留给娘的,说是日后暖暖觅得如意郎君,就将此物给你,娘瞧着太子殿下便不错。你没得选,可能遇见他,也是缘分了。

这镯子,便是你的。”

苏夫人温柔道。

苏暖的眼圈微湿。

上辈子,她嫁的是五皇子,并不得她娘的心思。她又为了那个人忽略了所有人。这血玉手镯,上次见到是在陆月那个贱人的手上!

她娘死后,陆月占了苏家的东西,抢了这手镯。

苏暖摸着手镯,血玉微凉,却让苏暖觉得清醒。

“你这孩子,怎么着最近喜欢多愁善感了?一个手镯就要哭?”苏夫人看苏暖这样,忍不住摇头。

苏暖就笑了:“娘,女儿只是想到很快要嫁人,再也没人能和娘对我一样好了,觉得伤心而已。”“就你贫嘴,行了,先去前院吧。不然你爹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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