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吕布为了他与荀攸打赌的赵云,带着五百将士迎接物资。
运送物资的曹军离开许都已经许多日子。

他们早就进入徐州地界。

本来只要把兵械衣甲和粮草送去彭城,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然而荀攸突然送来书信,要求他们把物资送去钟离。

赶路多日,无论护送的将士还是赶车的民夫,都已经疲惫不堪。

队伍进入淮南,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钟离推进。

曹操对于征讨淮南也是极其重视,负责护送的曹军将领是当年他在陈留招募义军时就投效到麾下的李典。

正走着,李典望见前方出现一支人马。

那支人马飞驰而来。

马蹄踏着干燥的黄土地,扬起阵阵烟尘。

李典止步抬手:“有人来了,将士戒备!”

护送物资的曹军随即上前,迎着快速赶来的那支人马列起防御阵型。

迎面过来的正是赵云。

远远看到护送军粮的曹军,他催马上前。

“来人止步!”李典身后的校尉上前喊道:“报上名姓以及所属,以免无故惹出是非!”

快到跟前,赵云勒马止步:“我是常山赵云,如今在吕温侯帐前效力!”

“吕奉先手下有谁,我再清楚不过。”李典打量着他:“怎么从没听说有你这样的人物?”

“我不过是新近投效温侯的无名下将,没人听说也是正常。”赵云轻描淡写的回应。

自从投效吕布,赵云一直都被重用。

说是无名下将,他不过是自我谦逊。

可李典却是个心眼实的,居然点头应了一句:“难怪我从没听说。”

赵云顿时满头黑线。

眼前这货长相倒有几分精明,可脑袋实在是不太灵光,居然连谦逊也听不出来。

“以什么证明你是吕奉先的部将!”李典虽然心眼实在,却并不是个蠢人,他随后又问赵云。

从腰间解下一块木牌,赵云递给旁边的小校。

小校上前把木牌转交给李典的副将。

接过副将递上来的腰牌,李典看了一眼其上写的文字:“居然还是吕奉先帐下伏波将军!”

把腰牌递给副将,李典看向赵云:“如果不是在吕奉先麾下得不到朝廷认可,伏波将军官职可是不小!”

“不过是个虚衔而已。”赵云回道:“天下乱成这样,就连山贼也敢自称将军,如今将军名号也算不上什么。”

赵云言语里带着讥讽,摆明了在说李典的将军称号虽然得到朝廷认可,也不过和山贼的差不了多少。

然而李典却没听出来,反倒哈哈一笑:“我喜欢你这个性!”

赵云一阵无奈。

遇见这么个好赖话都听不懂的主,无论说他什么,只怕都会像是一拳打在麻包上,连半点力道也使不上。

“眼看距钟离已经不远,吕奉先还派你来做什么?”验明了赵云的身份,李典问了一句。

“寿春走了两个人,带出五千淮南军,温侯担心他们会对兵械军粮不利,特意派我前来保护!”

看了一眼跟在赵云身后的将士,李典不以为意的撇了下嘴:“人家有五千兵马,凭你们这点人,即便来了又能怎样?我看吕奉先不过是多此一举!”

被李典轻视,赵云并不争辩:“此处距钟离不过三四天路程,还请将军尽快赶路。”

随时可能会有五千淮南军截取物资,李典也不敢轻视,当即下令加快前进。

当天晚上,他们选了一处背靠山岗的地方驻扎。

往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背后则是高高的山岗,即使雷簿、陈兰来到,也只能从正面发起进攻。

押送粮草的队伍驻扎,赵云和李典麾下的将士警惕的戒备着,而民夫则在安顿好大车之后又搭建起营帐。

山脚下出现一顶顶帐篷,临时的营地正在一点点落成。

赵云带着两名亲随在营地附近巡视。

雷簿、陈兰虽然不过是三流武将,可俩人带来的兵马毕竟不少。

无论如何还是得小心些。

“赵将军!”身后传来李典的招呼,赵云止步回头。

李典快步走过来:“将士们戒备已经十分森严,赵将军怎么还亲自巡查?”

“温候要我前来接应,我当然不想出现任何纰漏。”赵云回道:“李将军只管歇着,这里有我照应。”

虽然验证过赵云的身份,李典却没完全信任他。

他来和赵云说话,也是为了印证究竟是在巡查还是在暗中部署什么。

“追随曹公日子久了,时常会在外征战,每天睡的也是不多。”李典回道:“天色还早,不如我陪将军四处查看一下。”

赵云虽然勇武过人,却并不是个莽夫。

李典那点心思,他还是看的明白。

为了不惹出没必要的麻烦,他当即答应了李典的提议。

俩人绕着营地走了一圈,民夫已经搭齐了营地。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人来劫营了。”李典望着黑黢黢的远处。

“还没到钟离,谨慎些最好。”赵云回道:“温候特意让我过来,并不会没有道理。”

“要说吕奉先还真有些本事。”李典淡淡的一笑,笑容带着些许轻视:“他居然能说服曹公送来这么多兵甲粮草。”

“打仗总会有消耗,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赤手空拳上沙场厮杀。”李典的态度让赵云感到很不爽,可他并没有当面顶撞,只是很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将士们和民夫纷纷钻进帐篷,很快营地就安静了。

夜色下的旷野十分宁静,宁静的甚至让人感到窒息。

回到帐篷,赵云还是没有睡意。

他连铠甲也没脱下,还吩咐麾下将士,任何人晚上不得卸去衣甲。

营地内外安静非常,李典临睡前特意嘱咐几个卫士盯紧赵云和他带来的将士。

并没有人知道,宁静的夜色下往往掩藏着最凶险的敌人。

距营地不过两三里的地方,数千淮南军蛰伏在深深的草丛中。

雷簿和陈兰并排坐着,他们的眼睛看向远处,好像在等着什么。

“来了!”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陈兰小声对雷簿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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