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体……若是不安置好了,怕是还会招来疫病。
谢之欢看了看四周的村民,想了想,道:“如今天热,安放七日的话,尸身怕是难以保存,可否烦请诸位同在下一起,先将人安葬了,好入土为安,免得起了什么疫病?”

这四周的空气中本就是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味了,又谢之欢这一说,他们自然是心中发慌的,一个个的,也多说话,就闷声的刨坑埋人;赶在了日暮的时候,这新坟也就造起来了。

因是仓促,也顾不得寻什么风水宝地了,就在鱼乐家东边三里外的大桑树底下将人给埋了,刚好,鱼乐娘也是葬在这里的。

这人,村子里面的村民都一起合力埋了,瞧着新起的坟包,村长的眼睛又是红了一圈,瞧着谢之欢,又想起了鱼乐,便道:“鱼乐如今还在你的家里,以后就劳烦夫子多多照顾了。”

“嗯。”低声应了一下,谢之欢想起了自家里面那娇滴滴的小媳妇,呃……或者说女儿?这可真叫人头大啊。

别了众人,谢之欢就着一身的日落金黄,从容的朝着自家的茅草屋走去。

走进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压抑哭声,便是这一声让谢之欢的心中微微沉重了起来。

鱼乐不敢肆意的大哭,还是颇有些顾忌的,故而在看到了门口边上被拉长的影子,哭声一下子就吞回了肚子里面去了。

门口的影子不动,门内的哭声也没有了;忽而,门口的影子微微一动,便要离去,鱼乐一看,鼻音严重的开了口,“夫子……”

闻声,谢之欢那转身要离开的脚步停住了,然后……走进了屋子。

床榻上,小姑娘眼睛红肿得成了鱼泡眼,可是却努力的睁大,看着走过来的人。

“你若是想哭,就哭吧。”谢之欢站在炕前,看着鱼乐许久,两人都不说话;片刻,他低声都。

原本努力不哭的人因着这一句,顿时就又是泪如雨下。

谢之欢也不动,就在一边看着,一直等到小姑娘哭得眼泪都干了,这才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嘴边说:“喝口水,然后可以接着哭。”

鱼乐:“……”

谢之欢一看鱼乐呆着的样子,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似不大对,当下又解释道:“在下是说,憋在心中总是会成心病的,能够哭出来就都哭出来。”

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的,谢之欢有些郁闷了,怎么就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就说不利索了。

不过好歹鱼乐是听明白了,听出来谢之欢是为了她好。

吸了吸鼻子,鱼乐眼睛睁着红肿的眼睛,道:“夫子,爹爹死了,我得去守着爹爹,不然爹爹回来看不到我的话,不会去投胎重新做人的。”

这混着浓重鼻音的一句话,入了谢之欢的耳朵里面,他一下子就心疼起眼前的小鱼了,不过半大的孩子,因着亲人的离世,被迫的成长起来。

“你爹爹,我们已经下葬了,就葬在你娘亲身边,你爹爹回来的时候,你娘亲会带着你爹爹去投胎重新做人的。”徐徐道,谢之欢看着鱼乐,有那么一些哄人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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