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郎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说道,“快吃饭,吃完咱们出发。”
程曦点点头,不再说话,安心吃早饭。

其实时候已经不早了,只许三郎觉得,也不赶时间,看程曦睡的香甜,便没忍心叫程曦起床,等到程曦吃过了早饭,便收拾一番准备出发了。

刚到大厅,便见着大厅里绑了两个人,几个侍卫正在审问,只那两个人却不开口,此时客栈大厅里没什么人,就掌柜的看到这架势,却是吓的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

阿武见许三郎跟程曦过来,便抱拳对许三郎说道,“主子,又抓住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人,只不管怎么问都不出口,要不要用些手段审一审?”

许三郎看了那大厅里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一眼,才对阿武说道,“找两个人送去京城,交给金吾卫,并透露消息给金吾卫,咱们来归元寺是来求医拜佛。”

程曦手里拿着包裹,看向那两个被抓住的人,开口说道,“这么想知道咱们来归元寺干什么?既然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们好了,我特意来归元寺求子的。”

许三郎一手接过程曦手里的包裹,一手伸出搂着程曦的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才开口对阿武说道,“马车可准备好了?”

阿武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许三郎便半搂着程曦往客栈外面去了,并开口说道,“那就出发吧。”

阿武挑了几个两个侍卫,押送那两个被抓住的探子去京城,之后便带着其他人跟着出了门。

程曦原本就身材娇小,许三郎比程曦高出不少,被许三郎这么一搂,差不多整个身子都在许三郎的怀里了,程曦扬起头看向许三郎,见许三郎一副再淡定不过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啊。”

许三郎疑惑看向程曦,便听得程曦笑着说道,“你以前不是说,大街上搂搂抱抱不合礼数么?”

许三郎扶着程曦上了马车,嘴里应着,“有说过么?不记得了。”

程曦上了马车,接过许三郎手里的包裹,放在靠里面的软塌上,然后对许三郎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是一般的厚。”

许三郎抓住程曦的大拇指,在程曦的身边坐下,直接转移话题开口说道,“这一路过去都是山路,有些难走,估计要傍晚才能到归元寺了。”

程曦担心的道,“马车能上去?”

许三郎点头,“能的,归元寺香火旺,倒是修了挺宽敞的道,只到底是在山上,路还是有些难走。”

程曦捞起马车帘子,看向远处的归元山,明显比其它山头还要高,一脸向往道,“也不知道山中的归元寺会是何等风景。”

许三郎道,“等到了就能看到了。”

此时阿武已经安排好事情过来,上了马车,坐在外面赶车的位置,开口询问道,“主子,可是现在出发?”

许三郎替程曦放下手中帘子,拦住前面侍卫骑马开路扬起的尘土,并开口应道,“出发吧。”

过去归元山下,都是平路,速度倒是挺快,晌午的时候就到了,山下同样有酒楼客栈,怕是也一样,为了这些上去归元寺的香客准备,许三郎一行人便打算先在山下酒楼用过午饭,再出发上山。

程曦下了马车,看着前面的归元山,那山顶隐隐绰绰的可以稍稍看出一些屋宇的棱角,程曦倒是有些期待了,等上了山,去了归元寺,又该是何等景象?

看程曦还站在马车旁边发呆,许三郎过去拉着程曦进了酒楼,开口说道,“走了,一会儿上去了慢慢看。”

程曦任由许三郎拉着往酒楼里走,嘴里应着,“这看山里看跟在山外看怎么会一样呢?”

此时程曦就突然想起了苏轼的那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只程曦心里想着,没想到就这样读了出来,许三郎听多了程曦的语出惊人,而且在这些诗词上也没什么高深的造诣,只觉得程曦这诗很会形象,倒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然而同程曦他们擦身而过,一做书生打扮的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一脸的惊奇看向程曦,然后便激动的上前,抱拳行礼说道,“两位有礼,在下文渊,听得夫人这首诗,在下实在钦佩无比,不知这首诗是出自那位大儒?”

程曦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许三郎,不确定的道,“那个,是不是有个叫苏轼的诗人?”

许三郎细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那叫文渊的书生却是一直还在旁边,听得程曦得话,便激动的开口追问,“夫人是说,这首诗出自一个叫苏轼的人?能做出此等诗来,在下却从未听说过,不知夫人认识此人否,可否为在下引荐一二?”

程曦尴尬应道,“那个,我也不认识他,只好像记得读到过他一本诗集,觉得不错所以记了下来。”

那文渊一脸激动,“夫人可否割爱,将那诗集借在家一阅?”

看着这人没完没了缠着他家曦儿,许三郎实在想直接赶人,只这人说起话来如此知礼,一脸和善,许三郎居然半天想好如何开口。

而此时阿武趁着自家夫人跟那书生说话的空当,及时凑过来,小声在许三郎耳边说道,“主子,这人是文渊。”

被阿武一提醒,许三郎目光再次打量起面前的青年,他倒是没注意,此时一想,这人当时倒是自己说过,他叫文渊。

当代大儒文机的独子,文渊,然而这文渊,却是比他爹似乎还要厉害,年纪轻轻,其名字,便已经响彻七国,可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众国争相拉拢的对象,然这个文渊,却不爱权利,只爱喜文弄墨,到处游历,即便是这样,不管他走到哪里,还是都会受到优待,只希望他能记得这些好处,若是那天做出选择,能优先考虑。

想到这人的身份,许三郎眼神闪了闪,打消了赶走这人的念头,而是开口打断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看文渊公子跟内人聊的这般投机,在下实在不忍打断,只在下和内人都还未用饭,饿着肚子,公子您看?”

许三郎没有直接邀请文渊,而是委婉开口,让他自己选择走或者留,既然这人不好名利,若自己贸然邀请他,这人怕是会怀疑自己是否有所企图了。

然而许三郎不明白,程曦的这首诗对这个文渊有多大的吸引力,那文渊听得许三郎的话,忙对二人施一礼,开口说道,“是在下疏忽了,即是在下打扰了二位,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请二位一起用饭赔罪如何?”

许三郎习惯了跟程曦说话简单明了,突然听得文渊这般文绉绉的说话,倒是有些不习惯,忍住想要走皱眉的冲动,开口回礼说道,“文渊公子客气了,做东倒不必,若文渊公子想一起,倒也无不可。”

那文渊面露喜色,抱拳应道,“那在下就叨扰了,二位请。”

程曦疑惑看着许三郎,不明白许三郎什么意思,干嘛要叫这人一起?她正想着将这人打发了去,结果许三郎居然答应这个人一起吃饭,到时候他找自己要苏轼的诗集,她哪儿去找了给他?

只许三郎滴水不漏的拉着程曦进去了酒楼,然后找了一个雅致的包间坐下,刚坐下那文渊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夫人,刚说到那苏轼的诗集,夫人还未回答在下,可否借在下一阅?”

程曦在心里哀叹一声,尴尬笑着应道,“那个,文公子,我跟我家相公之前一直居无定所,之后又时长在外奔波,家都搬了几次,也不知道那诗集被我丢哪儿去了,估摸着怕是丢了,恐怕不能满足公子的要求了。”

那文渊一脸痛惜的表情,“那还是真实可惜了,只刚刚听得夫人随口吟诗出,肯定是记得不少,可否请夫人再赐教一二?”

程曦正想开口,说自己就只记得这一首,不想许三郎却先一步开口说道,“这倒是有些为难内人了,怕是一时也记不全,恐怕得慢慢想。”

那文渊面上一洗,开口应道,“无碍,无碍,夫人可以慢慢想,在下不急,只不知二位此行是去何处,在下到处游历,也暂无目的地,斗胆想跟二位同行,可否?”

许三郎拉了拉一旁程曦得手,示意程曦稍安勿躁,自己开口应道,“归元寺。”实在不想跟着人文绉绉的对话,许三郎干脆简洁应道。

那文渊摇了摇手中折扇,笑着应道,“这归元寺确实是个好地方,上面更是风景宜人,只可惜寺里不设留宿……”

许三郎道,“在下倒是跟寺里归元大师有些交情,能在上面小住一二。”

文渊眼睛一亮,“那公子可否带上在下?”

许三郎应道,“可以试试。”

文渊施礼道谢,“那就多谢公子了,还不知公子贵姓,倒是在下失礼了。”

……

看一向少话的许三郎居然跟这奇怪的书生聊的投机,程曦也懒得管他们了,只跟着一旁的小二询问这店里的菜品,打算好好喂饱自己的肚子。

之后他们就多了一个同行之人,不过这人倒是没有急着询问程曦关于诗的事情了。

那文渊自己也有马车,带的也有小厮,上山倒是不用许三郎他们操心。

等到上了马车,程曦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啊?一个陌生人,怎么还让那人跟咱们一起上归元寺呢,这要天天缠着我要诗集,还不得烦死了。”

许三郎开口应道,“他可不是一般的陌生人。”

程曦疑惑看着许三郎,“怎么?这人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背景?你留下他是有什么目的?”

许三郎应道,“可有听说过大儒文机?”

程曦摇了摇头,连文机都不知道,许三郎也不指望她知道文渊了,只得开口将文机文渊的身份都给程曦讲了一遍,程曦听得连连咂舌,“真是没想到,随便吟两句诗都能让我碰上个当代大儒之子,七国争相哄抢的才子。”

许三郎此时也好奇问道,“你那首诗是那看来的?可真是出自一个叫苏轼的人?”

程曦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许三郎解释,便直接应道,“是的,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不过我可找不到那苏轼的诗集了,只勉勉强强记得几首。”

程曦这话倒是没有骗许三郎,这首诗确实是苏轼写的,诗集也确实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找到,苏轼写的诗词倒是不少,不过自己总共也就只记得那么几首耳熟能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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