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各怀鬼胎
许三郎听得程曦吃惊的话，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答非所问的道，“醒了就起身吧，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程曦看着许三郎急急起身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才拿了一旁的棉衣往身上套。
程曦虽放轻了动作，还是惊动了一旁的孩子，迷迷糊糊的自己坐了起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揉着眼睛，嘴里喃喃喊着，“奶奶。”
程曦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心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怕惊醒了孩子的美梦。
可孩子叫了两声“奶奶”后还没得到回应，终是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脸，眼泪便开始忍不住往下掉。
程曦很是无奈的挪过去，将孩子搂紧怀里轻轻的拍着，温声细语的哄道，“百岁不哭，百岁这么伤心，百岁奶奶也会跟着难过的。”
百岁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道，“奶奶死了还会难过么？”
程曦应道，“当然会了，百岁知道是什么是死了么？”
百岁点点头，边抽泣边道，“死了就是埋在地下，再也见不到了，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呜呜呜呜。”
程曦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声说道，“谁说见不到了？百岁，你奶奶身子虽然埋在了地下，但是她的灵魂去了那天上，她还会在天上看着百岁，守着百岁一天天长大呢，若是看见百岁伤心难过哭泣，奶奶也会跟着伤心的。”
百岁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用泪眼朦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程曦，问道，“奶奶真的在天上么？”
程曦点了点头，孩子激动的就要起身下床，嘴里喊着，“我要去看奶奶。”
程曦忙拉住孩子，“先将衣服穿好，不乖乖听话，奶奶会生气的。”
一听奶奶要生气，百岁便乖乖的回去坐好，还自己伸手拿了旁边床头凳上的棉袄，开始往自己身上套，程曦看着那破旧脏乱的棉袄，忙从百岁手里拿了过去，说道，“先乖乖在床上躺着，姐姐去给你找干净的衣服。”
百岁撅着小嘴不满的道，“我要去看奶奶。”
程曦故作生气的道，“你这样不听话，奶奶会跟我一样生气的。”
百岁一听奶奶要生气，虽不满，还是撅着嘴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程曦边自己穿着衣服，边想着去哪儿给孩子找衣服，自己跟许三郎本来就没带衣服过来，许三郎四叔倒是有送衣服过来，只是这么大的衣服穿在一个两岁大孩子身上也不行。
自己穿好之后，程曦还是去找了一件大人的棉袄，裹在了孩子身上，想着一会儿问芳姑姑先要一套妞妞的衣服过来。
程曦刚给孩子裹上衣服，孩子就嚷嚷着要出去看天上的奶奶，程曦只得抱着孩子出了门，指了指阴沉沉的天，“你奶奶就在那天上看着你呢。”
孩子看着阴沉沉的天上什么也没有，又委屈的红了眼眶，程曦便继续道，“奶奶的身子不是都埋在了地下了嘛，所以奶奶跟以前不一样了，奶奶变成了白色的云，漂浮在天上看着百岁呢，等到天气晴了，百岁能看到的最漂亮的白云，那就是百岁的奶奶在看着百岁哦。”
百岁疑惑道，“那奶奶为什么不下来看我？”
程曦应道，“因为下来有风啊，风一吹，云就会散了，奶奶的灵魂也会被吹散的。”
一旁正在给两人准备洗漱水的许三郎，听得程曦胡编乱造的话，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程曦瞎编乱造的本事，这比话本子的故事都精彩了。
而百岁终于被程曦胡编乱造的一大堆故事忽悠的相信了他奶奶已经变成了白云，还在天上看着他，也不在哭哭啼啼的找奶奶了。
等到一行人洗漱完毕，程曦帮许三郎也收拾了一番，总算没程曦之前看到的那般憔悴吓人了。
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三人才往正厅那边去。
此时早就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昨天这个时候，许家早已经将早饭送过来了，今天早上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看来是不打算管他们的早饭了。
不吃饭怎么行，程曦可不会让自己在许家饿着，加上这怀里的孩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更不能让他挨饿了，既然许家不给送，程曦也不打算客气，那就自己去正厅吃。
等到两个人抱着孩子站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正厅里已经在收拾碗筷了，坐在首位上的许老太太看到门口的三人，脸顿时拉了下来。
也不等许家人先开口，程曦便先声夺人的道，“哟，这都吃完了？看来这许家是没咱们的饭了。”
许老太太阴沉着脸一声冷哼，“我许家可不帮别人养孩子，你们赶紧的把这小野种送走，不然以后别想吃饭。”
程曦一声冷笑，“早说嘛，既然在这许家饭都吃不上，还叫咱们来干嘛，许三郎，咱走吧。”说完便扯着许三郎准备转身离开。
屋里众人看着程曦似乎真打算离开，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许二郎当然是高兴的很，恨不得两个人赶紧的滚出许家再也不回来了，程芳似乎也有些期待，期待两个人快些离开。
马氏母女却是看着两人一脸着急，许文强也面显急色看向自己的弟弟许文宇。
许文宇倒是没让许文强失望，及时开口说道，“怎么会没有你们的饭菜，看你们一直没过来，便都给你们留着呢，大嫂，你赶紧去灶屋把给他们留的饭菜再热一热。”
马氏听许文宇都已经开口，也忙跟着说道，“是呢，给你们留了，你们坐一坐，我去给你们热饭菜。”说完便快步往灶屋去了。
程曦也不客气，有拉着抱着孩子的许三郎一起进屋，从容的在桌边坐下，并跟出门的马氏道谢，“多谢大伯母。”
许三郎抱着孩子跟程曦在桌边坐下，低着头也不作声，许三郎怀里的百岁因为昨天在许家门口的事情，更是害怕的窝在许三郎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许二郎见着许三郎程曦居然没被赶走，阴沉着脸开始找茬，“这谁家的野孩子都能往咱家带，咱家以后不得成乞丐窝了。”
孩子的话题再次没许二郎提及，原本因为许文宇开口，努力忍下了怒气的许老太太的怒火瞬间又被挑了起来，忍不住再次开口斥道，“你们一会儿就将这小野种送回鸣水村去，这范家人都死绝了么？居然要我许家给他们养孩子。”
老太太话一说完，程曦明显感觉到一旁许三郎整个人变得僵硬，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不断往外释放。
这么强大的气场，程曦还以为许三郎会忍不住爆发，无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许三郎开口，程曦无奈叹息一声，只得自己出面应对。
程曦也没提孩子的事情，只假装小声跟许三郎嘀咕，意有所指的对一旁的许三郎说道，“我早就说了嘛，听赵大哥的留在他们那儿过年多好，你硬要回村里，看看现在连一顿早饭都吃不上。”
表面看似在跟许三郎小声嘀咕抱怨，却是故意将声音放大到一旁的许文宇能听见。
果然许文宇一听见程曦得话， 便眼睛发亮的道，“曦儿，我听你说什么赵大哥，可否给我说说，我之前也有给你说过，我正在找一位姓赵的同窗，说不定就是此人呢。”
程曦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可能，我说的那赵大哥可没听说他又参加过科考啊。”
许文宇所说的这参加科考的同窗本就是她胡诌，听程曦说还打算跟人家一起过年，便猜想他们肯定跟程曦口中的赵大哥关系匪浅，而自己了解到的那赵家人似乎跟他们关系也是不错的，更是觉得几率很大，哪儿会放过这个机会，忙开口说道，“说不定就是了，不如你们介绍我认识看看，看是否是我所找之人？”
程曦却似没听见一般，只伸手过去拢了拢许三郎怀里包着孩子的衣裳，唉声叹气的道，“哎可怜这孩子，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许文宇忙对一旁的程芳道，“你去看看妞妞有没有稍大的衣服，给这孩子找两套过来。”
许老太太听得许文宇居然还要给这孩子找衣服穿，眼睛一瞪就要发作，却被许文宇的眼神制止了。
不过许老太太实在有些忍不下来，可又担心自己发作坏了儿子的事，只得眼不见为净气冲冲离开了。
程芳听得许文宇让她去找衣服，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笑着应下之后便抱着妞妞离开去找衣服了。
许二郎倒是比之前懂得察言观色了些，见着自己奶气得不行都忍住没有发作，也不敢再出声，只眼神阴冷了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老太太起身离开了。
目的达到，程曦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跟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呆在一起，程曦吃饭都嫌膈应，拉了拉一旁的许三郎，站起声开口说道，“我们先过去厢房那边了，饭菜衣服劳烦四叔还是给送去厢房那边吧。”
许文宇笑着应道，“好，我一会儿亲自给你们送过去。你们那赵大哥，何时能带我去见见？”
程曦看着许三郎急急起身的背影，无奈叹息一声，才拿了一旁的棉衣往身上套。
程曦虽放轻了动作，还是惊动了一旁的孩子，迷迷糊糊的自己坐了起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揉着眼睛，嘴里喃喃喊着，“奶奶。”
程曦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心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怕惊醒了孩子的美梦。
可孩子叫了两声“奶奶”后还没得到回应，终是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脸，眼泪便开始忍不住往下掉。
程曦很是无奈的挪过去，将孩子搂紧怀里轻轻的拍着，温声细语的哄道，“百岁不哭，百岁这么伤心，百岁奶奶也会跟着难过的。”
百岁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道，“奶奶死了还会难过么？”
程曦应道，“当然会了，百岁知道是什么是死了么？”
百岁点点头，边抽泣边道，“死了就是埋在地下，再也见不到了，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呜呜呜呜。”
程曦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声说道，“谁说见不到了？百岁，你奶奶身子虽然埋在了地下，但是她的灵魂去了那天上，她还会在天上看着百岁，守着百岁一天天长大呢，若是看见百岁伤心难过哭泣，奶奶也会跟着伤心的。”
百岁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用泪眼朦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程曦，问道，“奶奶真的在天上么？”
程曦点了点头，孩子激动的就要起身下床，嘴里喊着，“我要去看奶奶。”
程曦忙拉住孩子，“先将衣服穿好，不乖乖听话，奶奶会生气的。”
一听奶奶要生气，百岁便乖乖的回去坐好，还自己伸手拿了旁边床头凳上的棉袄，开始往自己身上套，程曦看着那破旧脏乱的棉袄，忙从百岁手里拿了过去，说道，“先乖乖在床上躺着，姐姐去给你找干净的衣服。”
百岁撅着小嘴不满的道，“我要去看奶奶。”
程曦故作生气的道，“你这样不听话，奶奶会跟我一样生气的。”
百岁一听奶奶要生气，虽不满，还是撅着嘴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程曦边自己穿着衣服，边想着去哪儿给孩子找衣服，自己跟许三郎本来就没带衣服过来，许三郎四叔倒是有送衣服过来，只是这么大的衣服穿在一个两岁大孩子身上也不行。
自己穿好之后，程曦还是去找了一件大人的棉袄，裹在了孩子身上，想着一会儿问芳姑姑先要一套妞妞的衣服过来。
程曦刚给孩子裹上衣服，孩子就嚷嚷着要出去看天上的奶奶，程曦只得抱着孩子出了门，指了指阴沉沉的天，“你奶奶就在那天上看着你呢。”
孩子看着阴沉沉的天上什么也没有，又委屈的红了眼眶，程曦便继续道，“奶奶的身子不是都埋在了地下了嘛，所以奶奶跟以前不一样了，奶奶变成了白色的云，漂浮在天上看着百岁呢，等到天气晴了，百岁能看到的最漂亮的白云，那就是百岁的奶奶在看着百岁哦。”
百岁疑惑道，“那奶奶为什么不下来看我？”
程曦应道，“因为下来有风啊，风一吹，云就会散了，奶奶的灵魂也会被吹散的。”
一旁正在给两人准备洗漱水的许三郎，听得程曦胡编乱造的话，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程曦瞎编乱造的本事，这比话本子的故事都精彩了。
而百岁终于被程曦胡编乱造的一大堆故事忽悠的相信了他奶奶已经变成了白云，还在天上看着他，也不在哭哭啼啼的找奶奶了。
等到一行人洗漱完毕，程曦帮许三郎也收拾了一番，总算没程曦之前看到的那般憔悴吓人了。
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三人才往正厅那边去。
此时早就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昨天这个时候，许家早已经将早饭送过来了，今天早上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看来是不打算管他们的早饭了。
不吃饭怎么行，程曦可不会让自己在许家饿着，加上这怀里的孩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更不能让他挨饿了，既然许家不给送，程曦也不打算客气，那就自己去正厅吃。
等到两个人抱着孩子站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正厅里已经在收拾碗筷了，坐在首位上的许老太太看到门口的三人，脸顿时拉了下来。
也不等许家人先开口，程曦便先声夺人的道，“哟，这都吃完了？看来这许家是没咱们的饭了。”
许老太太阴沉着脸一声冷哼，“我许家可不帮别人养孩子，你们赶紧的把这小野种送走，不然以后别想吃饭。”
程曦一声冷笑，“早说嘛，既然在这许家饭都吃不上，还叫咱们来干嘛，许三郎，咱走吧。”说完便扯着许三郎准备转身离开。
屋里众人看着程曦似乎真打算离开，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许二郎当然是高兴的很，恨不得两个人赶紧的滚出许家再也不回来了，程芳似乎也有些期待，期待两个人快些离开。
马氏母女却是看着两人一脸着急，许文强也面显急色看向自己的弟弟许文宇。
许文宇倒是没让许文强失望，及时开口说道，“怎么会没有你们的饭菜，看你们一直没过来，便都给你们留着呢，大嫂，你赶紧去灶屋把给他们留的饭菜再热一热。”
马氏听许文宇都已经开口，也忙跟着说道，“是呢，给你们留了，你们坐一坐，我去给你们热饭菜。”说完便快步往灶屋去了。
程曦也不客气，有拉着抱着孩子的许三郎一起进屋，从容的在桌边坐下，并跟出门的马氏道谢，“多谢大伯母。”
许三郎抱着孩子跟程曦在桌边坐下，低着头也不作声，许三郎怀里的百岁因为昨天在许家门口的事情，更是害怕的窝在许三郎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许二郎见着许三郎程曦居然没被赶走，阴沉着脸开始找茬，“这谁家的野孩子都能往咱家带，咱家以后不得成乞丐窝了。”
孩子的话题再次没许二郎提及，原本因为许文宇开口，努力忍下了怒气的许老太太的怒火瞬间又被挑了起来，忍不住再次开口斥道，“你们一会儿就将这小野种送回鸣水村去，这范家人都死绝了么？居然要我许家给他们养孩子。”
老太太话一说完，程曦明显感觉到一旁许三郎整个人变得僵硬，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不断往外释放。
这么强大的气场，程曦还以为许三郎会忍不住爆发，无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许三郎开口，程曦无奈叹息一声，只得自己出面应对。
程曦也没提孩子的事情，只假装小声跟许三郎嘀咕，意有所指的对一旁的许三郎说道，“我早就说了嘛，听赵大哥的留在他们那儿过年多好，你硬要回村里，看看现在连一顿早饭都吃不上。”
表面看似在跟许三郎小声嘀咕抱怨，却是故意将声音放大到一旁的许文宇能听见。
果然许文宇一听见程曦得话， 便眼睛发亮的道，“曦儿，我听你说什么赵大哥，可否给我说说，我之前也有给你说过，我正在找一位姓赵的同窗，说不定就是此人呢。”
程曦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可能，我说的那赵大哥可没听说他又参加过科考啊。”
许文宇所说的这参加科考的同窗本就是她胡诌，听程曦说还打算跟人家一起过年，便猜想他们肯定跟程曦口中的赵大哥关系匪浅，而自己了解到的那赵家人似乎跟他们关系也是不错的，更是觉得几率很大，哪儿会放过这个机会，忙开口说道，“说不定就是了，不如你们介绍我认识看看，看是否是我所找之人？”
程曦却似没听见一般，只伸手过去拢了拢许三郎怀里包着孩子的衣裳，唉声叹气的道，“哎可怜这孩子，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许文宇忙对一旁的程芳道，“你去看看妞妞有没有稍大的衣服，给这孩子找两套过来。”
许老太太听得许文宇居然还要给这孩子找衣服穿，眼睛一瞪就要发作，却被许文宇的眼神制止了。
不过许老太太实在有些忍不下来，可又担心自己发作坏了儿子的事，只得眼不见为净气冲冲离开了。
程芳听得许文宇让她去找衣服，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笑着应下之后便抱着妞妞离开去找衣服了。
许二郎倒是比之前懂得察言观色了些，见着自己奶气得不行都忍住没有发作，也不敢再出声，只眼神阴冷了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老太太起身离开了。
目的达到，程曦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跟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呆在一起，程曦吃饭都嫌膈应，拉了拉一旁的许三郎，站起声开口说道，“我们先过去厢房那边了，饭菜衣服劳烦四叔还是给送去厢房那边吧。”
许文宇笑着应道，“好，我一会儿亲自给你们送过去。你们那赵大哥，何时能带我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