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雪花絮絮飘落。
E国东南区废旧码头的仓库里,热油在铁锅里烧得滚烫。

几十个体格健壮的佣兵站成两排,给中间留了一块很大的空地。

兵王坐在上首打量着站在中间的黑衣男人,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还打么?”

这个男人已经浑身是伤,满脸鲜血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唯独一双锐利如鹰的狭长凤眸尤为透亮。

他动作缓慢的脱下染血的黑色外套,胸口因喘息而剧烈起伏。

没有多余的废话,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

“打!”

既然走到这里,就绝不可能再回头。

听到这个回答,兵王没有任何的意外。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眼神非常坚定。

像是抱着某种决心,宁死也绝不会退缩一步。

他甚至是有些欣赏这个男人。

“连死都不怕?”

说话的同时,兵王戴上了塞有钢片的黑色拳套,站起身走到场地中间。

男人略微眯了眯眼,薄唇勾起一道极危险的弧度。

“怕,我就不会来。”

对他来说,失去比死更可怕。

兵王不再说话,目光狠厉的笑了一下,身形极快的掠了出去。

他动作敏捷如黑豹,出拳凌厉带着劲风,瞬息直逼黑衣男人面门。

黑衣男人经过几番轮战,似乎有些精疲力尽,反应慢了半秒却还是灵巧侧身躲过。

兵王攻势凶猛无比,完全不给黑衣男人喘息的机会,且手法狠辣不留丝毫余地。

两人缠斗许久,黑衣男人始终落于下风。

大概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黑衣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了。

很快,这场打斗就成了单方面虐杀。

黑衣男人被打倒在地,口鼻都冒出了大量鲜血。

兵王却没有就此收手,似乎是想将人活活打死。

地上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黑衣男人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左手无名指的黑钻戒沾染上猩红的血液,闪着妖冶又冰冷的光。

胸口重重一脚下来,剧痛仿佛疼到了五脏六腑。

然而就算是这样,黑衣男人潜意识里还在反抗。

他的手无意识的抓住了兵王的战靴,并摸到了别在战靴上的飞镖。

冰凉的触感起到一瞬间的刺激作用,黑衣男人果断抽出战靴上的飞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扎进了兵王小腹。

兵王吃痛闷哼一声,一脚踢开黑衣男人,捂着伤口倒退了两步。

谁也没想到,黑衣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盘。

疼痛感把兵王激怒,他咬牙凶狠的瞪着地上的黑衣男人,刚想出手就被伤口撕扯得生疼。

这时,黑衣男人捂着胸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渍。

“你输了。”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风沙刮过千年的枯井。

兵王脸色苍白冒着冷汗,低头看了一下伤口的位置。

确实。

如果黑衣男人再多用三分力道,飞镖再扎深几分,那他现在应该活不成了。

尽管输得不服气,但输了就是输了。

“愿赌服输,我认了!你叫什么名字?”

“封白。”

“好!从今天起,黑爵佣兵团任凭你调遣,一年为期!”

“好……”

说完这句话,封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体力严重透支,肋骨断了三根,大小伤口无数。

住院两个月,暗中部署好一切。

直到少年上赌船的那天,他才刚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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