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宇文怒之外,在他身后,还有两名胸前明月旁,缀著两颗银星的年轻男女。
这两位年轻男女,却比宇文怒俊俏多了,一个面色白皙,俊朗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一个身材修长曼妙,容颜殊丽,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

这两人,毫无疑问,应该便是宇文怒口中所说的方俊风,楚风瑶二人了,二星月记,那便是明月学宫精英弟子的象征。

至于其他七人,虽然也算出色,但胸前只有明月,没有星辰记号,应该只是明月学宫的普通弟子。

……

宇文怒带领的明月学宫弟子,终于来到山海学宫门前。

那名眉目凌云的山海学宫弟子冷石,目光在带队前来的宇文怒身上一掠而过,眼睛中掠过一抹忌惮,随即道:“原来是宇文兄前来,还真是蓬荜生辉。关于那座小炼心石矿,的确是我们两家同时发现,既然各自争执不休,又皆不愿放弃,那便以一场道争,来解决这小炼心石矿的归属吧,别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我们两家的情谊。”

灵州四大学宫,至道,昆吾,明月,山海。

其中明月排名第三,山海排名第四。

但这排名只是暂时的,每五年一次,四大学宫有一场道争大会,来重新划分名次,论真正实力,明月学宫,山海学宫,其实相差不大,真正有差别的,只是第一学宫,与后三个学宫之间而已。

因为灵州第一学宫至道学宫,位列东玄域十大,但昆吾,明月,山海三大学宫,在整个东玄域学宫的排名中,却只能勉强排进前百,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级数。

所以,如果是至道学宫弟子前来,山海学宫肯定就直接放弃了。

但是,身份地位和他们相当的明月学宫,又只是因为一座小炼心石矿的开采权,他们自然不会退缩,要以道争来解决这场争执不休的争端。

心圣大陆,学宫众多,州有州级学宫,域有域级学宫,而整个心圣大陆,还有大陆级的顶尖学宫,皆与心圣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传承数千年,号称九圣学宫。

这些学宫,自然也免不了摩擦,争斗,但又不愿像普通人那样好勇斗狠,靠流血五步来决定一件事情的归属,便以道争来作为解决争端的方式。

而道争,则是心圣大陆,一种独特的比试模式,又不如称之为学宫论道。

当初,在心圣生前,因为理念和当时整个心圣大陆完全不同,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为人所不耻。

当时的心圣大陆,甚至都不叫心圣大陆,而是叫圣天大陆。

直到心圣成圣,心学流传天下,成为显学之后,后人才将大陆名字改为心圣大陆,传承至今。

当时圣天大陆上,理学当道,一些理学大师,设立各种森严的规矩和律法,泯灭人伦,禁锢了人的性灵,而规条顽硬僵化,激起了许多人的反抗。

恰在此时,心圣提出心外无物的思想,拥有了一大批的受众,自然触动了理学的统治。

于是,在四千五百年前,心圣与理学的一位顶级宗师,论道于东玄域离州下辖的一处寺院,鹅湖寺。

这场论道,持续了三天三夜,史称鹅湖之会。最后,心圣胜出,那位理学大师意念崩溃,彻底疯癫,成为理学统治崩塌的开始。

自此之后,遇到解决不了的纠纷,或者两大学宫之间的争执,便不用直接的比武,而是用道争的方式,来决出胜负。

当然,若遇到化解不了的仇怨,肯定是直接出手,也就不会用到道争这么温和的方式了。

所谓道争,便是双方以同样一件事物为起始,来阐述自己的观点,然后攻击对方的弱点。哪一方能自圆其说,能得到大众的认同,哪一方便算获胜。

历来道争的形式各种多样,有顶级道争,高级道争,也有普通道争。

像这次,明月学宫和山海学宫同时在某处深山发现一座小炼心石矿,双方争执不休,互相确定不了归属,便商议,以一场低等级弟子的道争来解决这座小炼心石矿的归属。

恰好,今日便是两大学宫商量的论道之日,明月学宫的弟子赶至,与山海学宫的弟子在紫宫山下对峙,被萧陌恰巧撞见。

当然,这也是因为那座小炼心石矿并不重要,山海学宫和明月学宫又没有太大的仇怨,所以约定以小辈比试的方式,来决定归属。

无论输赢,双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权当作不一场考验小辈的历练而已。

如果是大的利益之争,就涉及到高层人物的道争,那场面才是波诡云谲,精彩非常。

如果涉到及理念之争,甚至是不死不休的仇怨,道争也能发展成最为可怕的大道争锋。

到那时,心道对撞,胜者生,败者死,却也是极其残酷的一种方式。

当然,毫无疑问,今日明月学宫和山海学宫的弟子之间,不至于上升到理念之争,所以,这一场道争,便只是一场小规模的论道之会而已。

至于谁能胜出,就看两队的领队弟子,是否能取胜了。

因此,听到山海学宫领队弟子冷石的话后,那名身穿白色明月学宫弟子袍,胸前有一月三星标记的年轻弟子宇文怒,便毫不犹豫地发出一声冷笑,道:“自当奉陪。”

“废话少说,请题吧!”

听到宇文怒的话声,那名山海学宫的金峰弟子冷石也不动怒,只是一挥手。

很快,身后便有一名山海学宫的普通弟子,抬上一只木桌,木桌上,赫然是一只道家常用的签筒。

签筒之中,是十余支长短相同,头有黑漆的木签。

“远来是客,宇文兄请!”

冷石左手微抬,神色从容。

宇文怒见状,也不矫情,当即走上,来到木桌前,信手往那签筒一拔,签筒顿时“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过了片刻,宇文怒忽然伸手,在桌面一拍,其中一支黑漆竹签,瞬间从签筒中往外跃起,落向桌面。

宇文怒伸手接过,目光在其上打量了一眼,随即脸露微笑,递给对面木桌后的冷石:“今日论道之题,只得一字,花!”

“花!”

山海学宫弟子冷石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面色有些难看。

他伸手接过竹签,果然看到两寸长的竹签上,一个大写的花字,赫然在目。

面色一阵变幻,他随即挥手道:“好,今日论题,便是花,不知是宇文兄先请,还是本学宫先献丑?”

宇文怒见状,目视冷石,随即微笑道:“客随主便,既然今日是宇某选题,这立题之举,自然交给贵学宫的各位师弟了。”

冷石闻言,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身后数人身上一一掠过,忽然眼睛一亮,伸手一拍道:“孙师妹,你是女子,对花这种东西应该最是偏爱,莫名今日,便由你来当这个立题人,如何?”

在他身后,那名娇俏可爱的蓝衣少女闻言站出,毫不犹豫地道:“愿作先锋。”

说完,伸出手,接过竹签,随即,将其随便往面前的地面上一掷,然后看向对面的宇文怒等人道:“请问宇文师兄,花在何处?”

众人见状一怔,只见那支竹签,被她这随手一掷之后,半截插入地下,半截露于地面。

但是,那竹签上的花字,也刚好没入土地一半。

如果宇文怒要说在花在地面之上,恐怕没人相信,必起争执;但如果说埋于地下,只怕也要笑掉人的大牙。

明月学宫这方,一些弟子脸色忍不住剧变,纷纷转头,看向他们的学长。

而山海学宫这边,却人人脸露喜色,显然,那位蓝衣少女的立题,瞬间让明月学宫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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