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身边的大树,蹲在树杈上,披上伪装衣几乎和树叶融为一体,这个位置视野不是很好,前方有大片的树丛挡住视线,只能透过树枝间的缝隙锁定目标,但敌人同样发现不了我,不需要连续转移阵地,也不用担心敌人的火力会覆盖到我的位置。
这应该是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策划这场战斗的家伙实在太狡猾了,知道这里是我们回圣城的必经之路,在这里也设下了埋伏,之前碰到的狙击小组是敌人留在这里的观察哨,就是为了确定我们的具体位置,然后通知后方的部队,封锁丛林线,要把我们困死在这片林子里。

用心够歹毒的,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

我锁定一个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家伙,他很谨慎,知道我们的人枪法准,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我们的动向。

那副贼眉鼠眼的样落在我的瞄准镜里,虽然脑袋只露出半个拳头大小,但已经足以要他的命,嘭!我果断扣动扳机,g22的子弹旋转着擦着树皮射进左眼,半个脑袋爆开,血水溅落一地。

我连看都没看他一样,继续寻找第二个目标,一连干掉三人,我的视野内已经看不见人影,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换个位置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我侧耳听了听,不禁变了脸色。

后面的追兵已经上来了,听声音据此不足两百米,等他们围拢过来,我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队长,后面那群跟屁虫追过来了,我们需要撤退,否则就完蛋了。”我在无线电里喊道。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队长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兄弟们,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我无法保证每一个人都活着出去,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战斗,很高兴能有你们这些部下,你们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军人。”

“队长,干嘛说的这么伤感,能和兄弟们死在一块,怎么看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猴子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即便面对死亡。

“就是,又不是第一次被包围,多大点事啊,冲出去不就行了,我走前面吸引火力,你们都跟着我。”少爷无所谓的说道。

“放你的狗臭屁,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走前面了。”前锋破口大骂,这些看似玩笑的话听在耳朵里,却比队长那番话更令人心痛,谁都明白,这种时候出去吸引火力的人必将是有去无回。

“每次都是你做尖兵,这次轮到我来过过瘾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看看本少爷是怎么做尖兵的,好好学着点。”少爷拿出一个新弹匣换上,站起身不屑的朝不远处的敌人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蔑视。

“算了吧你,就你那小身板儿能挡几颗子弹,曼妮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生娃娃呢!”脑袋上缠着好几圈纱布的灰熊站起身,拍了拍胸口道:“你和曼妮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烧一张请柬。”

说完,灰熊提起加特林六管机枪,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我这个队长还没下命令,谁他吗允许你们自作主张了,都给老子过来!”队长一脸愤怒的吼了一声。

大家相互看了看,纷纷围拢到队长身旁,我也从树上跳下来,走过去站在女神身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中带着一丝释然。

队长的眼神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忽然轻笑一声,道:“这次没有尖兵,我们一起冲出去,活着的人要记住,带死去的兄弟回家。”

“借用一句中国陆军的誓言——同生共死!”队长伸出拳头放在身前。

这一刻我仿佛觉得一切都变得不重要,甚至连逃都不想逃,就这样陪着兄弟们战死沙场,在炮火中死去,一辈子都值了。

“同生共死!”我第二个伸出拳头和队长撞在一起,一句誓言,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年代,迷彩下的青葱岁月。

接着是女神,恶狼,鲨鱼……,所有的兄弟,我们握紧拳头围城一个圈,履行最后的誓言——同生共死!

身后的枪声已经响起,树林中人影闪烁,追兵终于追了上来。

大家看着从林中一个接一个钻出来的人影,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轻笑。

“伙计们,准备好了吗?showtime!”队长猛地拉动枪栓,一脸轻松的喊了一句。

“呦~哈!”一群人高举武器,兴奋的仰天怒吼,吼声穿过林子远远传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胜仗而庆祝,谁能想到我们是要准备赴死。

“冲出去!”队长大吼一声,第一个向敌人的防线冲去。

我们一群人没有任何犹豫,各自分散开,向着敌人在丛林边缘的防线发起冲锋,而在我们身后,上百名敌人,大呼小叫的涌了上来,密集的枪声连成一片,敌人前后夹击,对我们展开疯狂扫射。

子弹在耳边嗖嗖飞过,我们顶着枪林弹雨,发疯似得往前冲,枪口对着敌人不停得发出点射,不断有敌人被爆头,而我们也不断有人中弹。

队长的腿肚子被子弹射穿,恐龙背着他往前跑,队长趴在他背上端着机枪疯狂的扫射,试图在前面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

刚刚冲出去七八米,我们已经有两人倒地,队长算是轻伤,火炮接连中了三枪,致命的一枪在胸口,弹头卡在胸腔里,距离太近,防弹衣根本挡不住ak47的穿透力,除此之外,肩膀和大腿也被子弹打中,整个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和女神冲到近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还没有断气,看伤口的位置偏离了心脏,如果现在有间手术室,他或许还能活下来,但可惜……。

伤口的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外涌,我蹲在旁边,手忙脚乱的掏出纱布死死的按在伤口上,试图阻止伤痛剥夺火炮的生命,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但是他还活着,还没有死去,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战友而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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