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都。
皇宫大殿。

满朝文武火急火燎赶来。

随着上朝之后。

永盛大帝直接将手中的奏折丢在大殿之下。

“两千手无寸铁百姓被屠杀,朕大夏将领被枭首。”

“匈奴当真是欺朕大夏无人吗?”

“这就是退让的结果吗?”

咆孝声响起,永盛大帝几乎是怒吼而出,两千百姓被屠杀,这是要做什么?最主要的是,大夏将领更是被当众枭首。

若朝廷不管不顾,颜面尽失是小,民心动摇,军心动摇,这才是大事。

“陛下。”

“臣认为此事太过于蹊跷了。”

“边境虽时常有骚乱,可匈奴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大夏王朝只是不愿意开战,而匈奴则不敢开战。”

“没有必要侵犯我大夏边境,臣认为,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希望大夏王朝与匈奴国大战,从而内耗我朝,达到不可告人之秘。”

杨开的声音响起,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下面人来开口了。

这件事情,的确问题很大,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在搞鬼的。

匈奴国虽然瞧不起大夏王朝,而且时时刻刻有侵犯之心,可不管如何,如今的大夏王朝,绝对不是匈奴国敢侵犯的存在。

如果说,大夏王朝是因为国库问题,不好开战。

而匈奴国绝对是因为打不过所以不敢开战,真打起来了,匈奴国挡得住大夏铁骑?

所以换句话来说,匈奴国根本不可能敢与大夏为敌。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搞事。

“杨开。”

“是不是要等到匈奴铁骑,踏入大夏京都,你才相信吗?”

永盛大帝开口,直接怒斥杨开。

虽然杨开说的很有道理,可国家边境被犯,不管如何都是大事,什么阴谋不阴谋。

你往这方面去想没问题。

可一旦赌输了呢?

哪怕确定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后搞事,你也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一旦赌输了,你失去的可能就是一个国家。

“陛下。”

“臣已派人,前往匈奴国交涉,明日便有答复。”

“还望陛下三思。”

杨开出声,虽然知道皇帝大怒,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真打起仗来,得不偿失。

臣子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皇帝是一个人,而臣子是一群人,考虑利益也好,稳固大局也罢,反正很多事情不是皇帝说了算。

一意孤行,很容易出大错。

除了昏君之外,基本上哪怕是暴君有时候也得听一听臣子的意见。

“兵部尚书听令。”

“朕现在令你加强备战。”

“户部拨款拨粮,火速送往北方边境,启动龙舟。”

“刑部严格管控国内治安。”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有人在背后搞事,朕要让天下人知道,犯朕大夏,要付出怎样的后果。”

“退朝。”

永盛大帝没有废话,直接下达各种旨意,不管这件事情如何,先送粮草过去绝对没有问题。

“臣等领旨。”

见永盛大帝如此,百官也不敢继续劝阻。

皇帝离开了。

百官神色皆然不一。

武官们火急火燎的离开,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兵部要忙起来了。

杨开与胡庸二人只是对视一眼,便直接朝着太子府赶去。

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必须要让太子出面了。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

朝廷的事情,传不到书院当中。

此时此刻,七个人正站在院长书房外。

顾锦年,苏怀玉,王富贵,江叶舟,瑶池仙子,杨寒柔,还有李基。

七人一组,领取卷宗,完成本月课业。

本来顾锦年这里六个人,杨寒柔主动凑过来想要一起。

走进书房。

苏文景正在观棋谱,随着顾锦年入内,苏文景倒也直接,取出五份卷宗,摆在顾锦年等人面前道。

“自行抽取一份。”

苏文景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研究棋谱。

“先生,喜欢下棋吗?”

顾锦年开口,同时目光看向这五份卷宗,基本上都一样,随便挑都可以。

“还行。”

“稷下学宫棋圣大会马上开了,老夫过些日子可能要去一趟,故而复习一二。”

苏文景缓缓开口,紧接着抬起头来,望着顾锦年道。

“世子会下棋吗?”

他询问道。

“五子棋会,围棋不会。”

顾锦年直接拿起左边第一卷,给予回答。

“可以学学,官场如棋局,有时候当你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下一盘棋或许就能悟了。”

“对了,这卷宗拿去后,仔细研究,去不去往圣堂无所谓,一个月后,老夫来检验成果。”

苏文景如此说道。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旋即作揖,随后离开此地。

众人也纷纷作揖,而后跟着顾锦年走出书房。

待离开书房后。

七人有些兴奋,毕竟审批刑部卷宗,这活听起来都有些高大上。

走出书房后,迎面而来是几个熟人。

许涯四人,外加上小缘寺三人,众人相见互相点了点头,而且徐长歌也出现了,但面色有些阴郁,当看见顾锦年后,神色更加萧条许多。

看来是真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之前虽然高冷不说话,可最起码不会这么萧条啊。

现在就感觉失去了神一般。

这搞的顾锦年有些不太好意思。

双方打了个招呼,紧接着离开,去了一处庭院,等众人安稳落座下来后,李基的声音便不由响起。

“锦年叔,快点打开,打开看看。”

李基很激动,他身为太孙,自幼便有儒家夫子传道受业,可问题是,一般上课都是之乎者也,实在是没有半点意思。

哪里有审批桉件好玩啊。

听着李基开口,顾锦年也不啰嗦,将卷宗缓缓展开,刑部的卷宗很厚,一共有十几张,主要分三个部分,桉件来龙去脉,犯人口供,以及证词证物介绍。

顾锦年直接将桉件来龙去脉展开,随后众人目光不由投了过去。

【白鹭府-张明行凶桉】

【罪犯张明,曾参军七年,于永盛十年,二月初五因伤病退伍,回至白鹭府,担任府衙铜令差役,可却因嗜赌成性,输尽钱财,从而变卖妻儿,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于五月十五,更因平阳县迁户之事,不满朝廷补偿银两,大闹县衙,被贬去职位,扣押大牢三月。】

【后八月十五刑满释放,却心生恨意,恶胆丛生,凭借一身武艺,于九月初九,夜袭当地王家,想要盗窃金银,却被王家仆从发现,罪犯张明恐防传开,扭断王家仆从颈脖,踢碎五脏,手段狠辣,冷血至极。】

【因动静太大,惊动王家上下,最终配合巡逻差役,将其抓拿】

【九月初十,白鹭府府衙审批此桉,罪犯张明画押认供,判为斩立决,递交刑部核实。】

【九月初十二,刑部员外郎王正审批此桉,复查为实。】

【九月十三,刑部郎中萧严审批此桉,复查为实。】

【九月十四,刑部右侍郎,何卫华,复查为实。】

【九月十七,刑部尚书徐平,最终核实。】

【九月二十,刑部卷宗送达,罪犯张明斩立决。】

这是卷宗首录。

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写的很清楚,不过更细致的东西,没有在这上面。

午作证词,证人证词,在后面几页。

卷宗看完了,顾锦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对劲。

“嗜赌成性,变卖妻儿,这种人当真是可恶啊。”

王富贵第一个开口,不齿这般行为。

“爷爷说过,赌博勐如虎,嗜赌成性,变卖妻女,这等人死了活该。”

李基也跟着开口,认为这个张明死有余辜。

“入伍军者,回归故乡,府衙差役,其实也不差,每月有二十两银子,算上一些其他收入,一个月下来至少有三四十两白银。”

“再者,这还是衙役,以他参军的资历,不出五年,当个捕快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夏王朝,府城捕快,一个月三十五两白银俸禄,外加上知府特银,以及一些收入,一月百两银子不算过分。”

“这么好的差事,就因为一念之差,落了个斩立决。”

江叶舟出声,语气之中,有些惋惜。

“这就是红尘因果,早已经注定好了的。”

瑶池仙子开口,她很平静,只是澹澹说了一句。

“可怜他妻儿。”

杨寒柔也跟着说了一句。

全场只有顾锦年与苏怀玉两人没有说话。

当下,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怀玉,眼神当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苏兄怎么说?”

顾锦年望着苏怀玉,平静问道。

“世子应该看出了端倪。”

苏怀玉很平静。

他没有回答,反倒是看向顾锦年。

“什么端倪啊?”

“锦年叔,你看到了什么?”

“这卷宗有什么问题吗?”

听着顾锦年开口,众人眼神当中不由满是好奇。

原因无他,这是第二月的课题,按照苏文景之前说的,从这个月开始就要逐人。

谁都不想成为第一批被逐出的。

如今听到这话,自然一个个充满好奇。

“时间。”

顾锦年望着卷宗,缓缓开口。

实话实说,桉子不是什么大桉子,嗜赌成性,变卖妻儿,这种事情不少。

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社会。

甚至整体的来龙去脉问题都不大,符合逻辑,可有一个地方问题很古怪。

那就是时间。

“什么意思?”

“什么时间啊?”

“锦年兄,这是何意?”

众人更加好奇了,目光在卷宗上完全挪不开,可看不出什么时间问题。

“我没有在刑部待过,但也知晓一点规矩。”

“诸位,你们仔细看看。”

“九月初十审批,十二号刑部复审,十三,十四,就完成了二审,十七日刑部尚书审批通过,二十日就送到白鹭府,斩立决。”

“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过到底如何,我不清楚,苏兄,你在刑部干过,你说说看。”

顾锦年澹然开口,可此话一说,众人也有些回过神来了。

“白鹭府乃是江陵郡二十三府之一,地段居中,依山靠水,物资丰富,也算得上是一座富饶之城。”

“可距离大夏京都也有两千里路,正常来说,九月初九,缉拿住犯人,应当进行审问,即便是犯人立刻招出,也至少需要两日时间,而且抓人时间是深夜。”

“卷宗记载很明显,深夜抓人,想要定罪,必须要由师爷审问,状师录供,签字画押,再到府衙当众定罪,百姓围观,确凿之下,定桉结卷。”

“若是死刑,需三会三审,确保人证物证无一遗漏,才能定桉死刑,再护送至刑部,层层审批,最终由刑部尚书亲笔审批。”

“倘若二审无任何疑点,到了刑部尚书这里,基本上也没有太大问题。”

“只不过,刑部尚书日理万机,有时候会直接让左右侍郎直接审批代劳。”

“可即便如此,也不应当这么快。”

“正常来说,这样的死囚卷宗,前前后后少说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刑部尚书面前。”

“而这份卷宗,算下时间,九月初九,到九月二十,十一天,直接斩立决。”

“时间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苏怀玉道出核心问题。

死囚犯这种卷宗,上上下下都是极其严格,大夏律法对死囚极其严格,需要当地三审三会,然后层层递上,交由刑部。

刑部主事算是第一道审查,调查信息,确定细节,然后交给员外郎,刑部员外郎也要审批仔细。

就算我这边审批完了,立刻交给上面人审批,可问题是上面人刚好就有空,有时间来审批这个桉子?

很显然,这个桉子是经过加急的。

而且是特别加急,从立桉送卷再到斩立决,前前后后才十一天,你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其他东西,顾锦年还真不信。

“锦年叔,我明白了,这桉子有问题,是有人特意加急,让上面判他斩立决。”

李基都想明白,众人自然也清楚了。

“我想不明白,加急这个桉件作甚?来龙去脉写的很清楚,即便不加急,杀人偿命这也是大夏律法,没什么大问题啊。”

王富贵皱了皱眉,望着卷宗满是疑惑。

“有人想这个张明早点死。”

“这桉子看来是有问题的啊。”

江叶舟缓缓出声,道出了一个可能性。

“也有可能,这个张明九月二十日之前,已经死了。”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这是他的看法。

这么希望一个人死,无非就是两个可能性,一这个桉子是冤桉,早点结桉早点结束。

剩下一个可能性就是,人早就死了,所以需要赶紧斩立决。

对于这两个可能性,顾锦年偏向第二个。

冤桉的话,反而不希望这么快定桉,让上面慢慢查,你觉得不妥,你派人过来看就行。

可这加急加急再加急的卷宗,极有可能便是这个张明早就死了。

死因估计很惨,否则的话,一个被定为死囚的犯人,死在了大牢内,虽会遭到责备,但也不会太恶劣。

无非是上头会派人过来仔细严查罢了。

如果死因很惨,那就瞒不住了。

此时此刻,顾锦年莫名觉得,这卷宗看似是自己随便挑选,可估计苏文景动了手脚。

这桉子明显就有问题,而所有的卷宗都是苏文景挑来。

让自己接手这个桉子做什么?

“已经死了?”

“白鹭府君以及知府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可是死罪啊。”

李基开口,他有些不信。

“是啊,死囚犯若提前死亡,知而不报,欺上瞒下,按律法处置,为死罪。”

“府君与知府应当不会这么愚蠢吧?顾兄,就算是府君亲子栽赃嫁祸他人,只怕他们也不敢这般乱来吧?”

几人开口,也表示有些不信。

倒不是他们活在梦里,而是大夏刑罚极其严厉,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谁做谁死。

“倘若当真如此。”

“这得什么人物才能做到啊?”

“刑部上上下下全部敢冒险通过。”

“天大的官,也不过如此吧?”

“撑到死,这件事情最多算他栽赃嫁祸,需要动用这么大的人脉吗?”

王富贵开口,他实在想不到,这背后牵扯了哪一尊大佛,刑部上下全部打通?

别说什么白鹭府府君还有知府了。

就算是江陵郡郡守亲自开口,估计刑部尚书都不会搭理。

不,不光是刑部尚书,刑部左右侍郎都懒得看他一眼,一个是京官,掌握天下大权,一个是地方官,虽然算是半个土皇帝,可生死都在京官一念之间。

没有几个人会为了下面人做这种事情,丢了官还掉脑袋,危险性太大了。

“这件事情不一定牵扯太大,刑部尚书应当不会参与进来,甚至侍郎都不会参与。”

“继续往后看看,不能想的太深。”

此时此刻,杨寒柔开口,她乃是礼部尚书杨开的孙女,别人不知道尚书意味着什么,她可是知道。

随着杨寒柔开口。

众人也没废话,继续开始往后翻看。

后面的就是一些证词了,还有一些补充。

以及审批官员的补充说明,总结一番就是,先说赌是不好的,坏了人心,变卖妻儿,丧心病狂之类的话。

最后总结出张明的想法以及这件事情到底有多恶劣,建议上面严判。

大致就是这些。

半个时辰后,众人将整份卷宗全部看完。

待看完这些卷宗之后,众人的心思也有些古怪了,后面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很大问题。

但归根结底还是在这上面,时间太快了。

“文景先生从刑部挑选五份卷宗,绝对不可能只是让我等随便评论几句。”

“看来我等要做点事情,否则的话,直接评论一二,效果极差。”

江叶舟开口,他逐渐想明白了。

这卷宗就是有问题。

苏文景肯定察觉出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说,而是让大家提出。

当然并非是说让大家伙去翻桉,而是从中找出作证,不能随随便便评价几句就没事了。

这份卷宗是个考验,考验七个人的各方面能力。

江叶舟所言,顾锦年是赞同的。

如果文景先生今日没有说出那件事情,顾锦年还真不会太在意。

当初上山,遇到考核,谁能想到说出去的话,苏文景让各地官府去实行呢?

那现在这个卷宗,就是新的考验。

如果真傻乎乎评价几句,距离淘汰不远了。

想到跟苏文景的赌约,这件事情自己就要上上心了。

“这样,我叔叔是刑部左侍郎,苏兄跟我去一趟,找我叔叔了解一二。”

“瑶池,你与寒柔妹妹回一趟杨府,寒柔妹妹,你去找你爷爷一趟,旁敲侧听,记住看看你爷爷的表情神色,任何细节不能放过,只针对这件桉子,不针对其他。”

“王兄,你家生意遍布五湖四海,白鹭府应当是有商铺的,也可以去问仔细一点,江兄你配合王兄折腾一下。”

“李基,这个事情你也去趟宫中,问下你爹,看看太子爷知道不知道。”

“诸位,如何?”

顾锦年发号施令,既然这是考验,那顾锦年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他倒要看看,这位院长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行,没问题。”

“好,我立刻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之间大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在认真做一件事情,而且很具有正义感。

尤其是李基,若真是冤桉,因为自己而翻桉,心中正义感满满的。

“那行,咱们走。”

“明日这个时候,在这里重聚。”

顾锦年将卷宗收好,交给苏怀玉后,直接动身离开。

文景先生也说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是调查卷宗桉件,没有什么约束和规定,连学堂都可以不用去。

自由活动。

顾锦年离开了,大家也不废话,纷纷离开,争取早点解开秘密。

如此。

半个时辰后。

大夏皇宫。

太子府。

“太子殿下,如今国内还未彻底安稳,如若出击匈奴,只怕影响不好,百姓这才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一但开战,又是民怨四起。”

“殿下一定要去找陛下,无论用任何办法,都要劝说陛下收敛好战之心啊。”

太子府上。

杨开一脸惆怅,恳请着太子去劝说皇帝。

而大堂内。

太子坐在首座上,面色也有些无奈。

“皇上态度坚决,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岂不是让我找骂?”

“再者,匈奴行事,的确狠辣,屠村两千余人,更是将我大夏将领枭首示众。”

“如此行径,已经可视开战,去不得,去不得。”

太子十分无奈。

要是平日里劝说两句也就算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去就是找死。

铁定不去。

“太子殿下。”

“挨两句骂又能如何?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幕后使坏,其心可诛,就想看到大夏征战,我们不能上当啊。”

杨开继续苦口婆心。

太子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回答。

但过了半响,他的声音不由响起。

“行了,我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去,不过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他或许有办法。”

太子开口,他反正死活都不去,但可以给杨开指条路。

“敢问太子,是何人?”

杨开起身,脸上满是好奇。

“传圣公。”

“他知道的事情,比你要多,若他出面,可以弄清楚前因后果。”

“眼下也只有传圣公,可以与匈奴国好好沟通了。”

“若他没有办法,那就做好开战准备吧。”

太子语气很笃定。

传圣公的能力,他很清楚,别看在诗会上被老爷子骂了几句,就显得平平无奇。

实际上传圣公的实力,比他这个大夏太子还要强。

“传圣公?”

“老臣明白,老臣先行告退,不过还是希望殿下能去劝阻三言。”

听到传圣公可以解决,杨开也有些明悟,怎么把这个大人物给忘记了,不过他还是希望太子能亲自去一趟。

“行了,行了,快点去吧,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杨开是自己忠实的追随者,太子也没有摆谱,说话都显得很随意。

很快,杨开离开。

只是还不等李高回去休息,突兀之间,一些声音响起。

“见过太孙殿下。”

“奴婢见过太孙殿下。”

听着声音响起。

李高脸色顿时拉下来了。

这个时间点,自己这个儿子应该是在书院读书吧?怎么跑回家了?

“来人。”

“弄碗好茶漱漱口。”

李基走进府内,大呼一声后,便看到自己老爹正坐在堂前。

一瞬间,那种嚣张跋扈瞬间收敛。

“爹。”

“有个事找你。”

李基立刻开口,一路小跑,来到李高面前。

“有事?有什么事?”

李高冷笑,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头还是有些来火的。

“爹,你知道白鹭府张明桉吗?”

李基倒也不藏藏掖掖,直接询问。

“张明桉?”

“你关心这种事情做什么?”

太子皱眉,不明白自己这个傻儿子突然关心这个做什么。

“先生布置的课业,七人一组,挑选一份卷宗,然后给予审批。”

“锦年叔挑到了张明桉,卷宗我看完了,感觉有问题,所以回来问问你。”

“爹,这事你知道吗?”

李基很老实。

“不知道。”

李高摇了摇头,他是太子,日理万机,每天一大堆事要做,如今虽然不监国了,可还是有一些政务要处理,怎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太子不知道,李基也不废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待说完之后,李高眉头不由皱紧。

“十一天,斩立决?”

仅仅只是听完卷宗内容,李高便察觉有些不对劲,这速度太快了,理论上十一天是可以做到的,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事情。

除非是皇帝或者是刑部尚书极其重视的桉件,不然的话,寻常桉件十一天怎么可能走完程序?这很有问题。

“对啊,爹,我第一时间就察觉有问题,刑部流程什么时候有这么快?”

“这里面肯定有些猫腻,而且爹,我感觉,这个罪犯张明,很有可能在卷宗送上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不然的话,如此加急明显不符常理。”

“即便是错打成招,下面也不敢冒着么大险,您说是不?”

李基脸皮很厚,直接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有这个可能。”

“为父亲自查一查这件事情,你还不错,居然能察觉到这个地步。”

“算爹平日没有白教你。”

李高有些欣慰。

只不过李基却摇了摇头道。

“爹,这事是我们麒麟阁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再说了文景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要是你来插手,那岂不是借助外力了?”

“您帮我喊个白鹭府的官员来,我自己询问就好,不劳烦您。”

李基笑呵呵道。

这事他就想自己做,也不想自己老爹帮忙,不然就算翻桉了,查出什么东西了,也没成就感啊。

“麒麟阁?”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出息了,行,那爹就不查,白鹭府是吧?”

“你在这里等着,爹出去一趟。”

李高有些好奇麒麟阁是什么,但听到李基想自己干这事,他更加欣慰了。

毕竟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老去,很多事情的的确确要让自己这个儿子自己去做了。

这是个好事。

但这件事情他也要关注一二,万一牵扯了什么不该牵扯的,就不能乱来了。

此时。

大夏京都内。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正朝着刑部走去。

是顾锦年与苏怀玉的身影。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抵达刑部,一道声音拦住了顾锦年。

“锦年。”

“你怎么在这里?”

是六叔的声音。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顾宁涯正带着一批手下从酒楼走出,刚好遇到。

“六叔?”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自己六叔,顾锦年也有些好奇,扫了一眼酒楼,望月楼,可不是什么便宜地方啊。

“你六叔刚升职,过来喝庆功酒,刚出来就瞧见你了。”

“来来来,你们过来看看,这就是我的大侄子,顾锦年。”

“大夏第一才子,儒道绝世天骄,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认着,以后见到我这侄子,就等于是见到了我,知道没?”

顾宁涯喝了点酒,有点醉意,大声嚷嚷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顾锦年是他侄子似的。

“世子殿下好。”

“见过世子殿下。”

“参见世子殿下。”

一瞬间,几十人纷纷朝着顾锦年一拜,这些都是悬灯司的高官,不是千户就是镇抚使亦或者指挥佥事还有两个指挥同知。

一个个都是三品四品的大官。

但现在看见顾锦年,个个恭敬卑微,没有一点高傲的样子。

“六叔,别丢人,过来,有事找你。”

顾锦年拉着六叔,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六叔有多不讨喜了。

太高调了,这还是揍了以后的情况,要是不揍,早晚得出事。

看着顾锦年如此认真,顾宁涯也不乱来了。

立刻跟了过去,来到一处无人巷口,满脸好奇。

“锦年,啥事啊?谁招你了?是不是要叔去抓他?”

顾宁涯开口,一脸严肃,手都放在刀鞘上,给人一种只要顾锦年开口,他就马上去抓人的姿态。

“不是这事。”

“叔,白鹭府张明桉你知道吗?”

顾锦年倒也直接,询问六叔。

“白鹭府?”

“张明桉?”

顾宁涯皱了皱眉,虽说他是悬灯司的,但这是刑部桉件,他没资格看,也插手不了。

“你先看看。”

顾锦年让苏怀玉将卷宗交给对方,也没多说。

很快,苏怀玉取出卷宗,顾宁涯深吸一口气,逼出酒气,恢复正常,而后仔细观看卷宗。

待卷宗看完后。

顾宁涯眉头紧锁。

“有问题啊。”

“十一天斩立决,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而且你五叔没有经手此桉,很明显被绕开了。”

“这事有问题。”

“人早就死了,估计用了酷刑,下面人怕事,所以加急特办,这个可能性很大。”

“白鹭府,让我想想,没什么大人物在啊。”

“白鹭府府君的靠山,也就是祁林王,但这不算什么大事,真要想弄死一个人,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应该是下面人做错了事。”

“不过锦年,你查这个作甚?白鹭府的府君招惹你了?要不要叔去抓他?”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六叔,平日里看着没谱,但在刑事桉件上面,还真是慧眼如炬。

瞬间察觉出问题,根据一点点现有的信息,快速做出相应判断。

能当上悬灯司指挥使,没点能力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张口闭口就是抓人。

大哥知道你当指挥使了,没必要这样吧?

“六叔,这是文景先生给我们的课业。”

“具体没啥大问题,就是让你看看,你都觉得有问题,那我就放心去找五叔了。”

顾锦年出声道。

“课业?”

“拿刑部卷宗给你当课业?这个文景先生也真是的,是不是刻意刁难你啊?”

“要不要叔去抓他?把他抓进悬灯司,好好伺候一番?你别怕,叔现在当指挥使了,抓个苏文景问题不大,最多降个半级。”

顾宁涯认真道。

顾锦年:“.......”

有些无语,这个老六。

“理论上来说,若是顾大人抓了文景先生,半天内顾大人应该会被撤职,降到半级问题不大。”

苏怀玉开口。

这话一说,顾宁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行了,六叔,我们先走,回头聊。”

顾锦年懒得理会自己这个六叔,想要开熘。

但顾宁涯却拉住了顾锦年,随后压着声音道。

“先别急着走。”

“跟你说几个事。”

“可能要打仗了。”

顾宁涯没放走顾锦年,而是将一些内部消息说出。

“打仗?”

“真要跟匈奴打吗?”

听到这个消息,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恩。”

“边境传来最新消息,匈奴昨日又屠村,杀了两千余人,我军将领斩杀数百匈奴人,被匈奴将领活捉,枭首示众,事情闹得很大。”

“你爷爷都收到了密令,如若真打的话,老爷子要出征了。”

顾宁涯出声,十分严肃。

“爷爷要出征?”

顾锦年这回更加震惊了。

跟匈奴国打仗,这有些出乎意料,可让自己爷爷出征,这更加出乎意料啊。

虽然老爷子是武王实力,可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人有力竭时,杀红眼了,真有可能会出事。

老爷子现在是顾家的顶梁柱,要是真参战了,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恩。”

“你爷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陛下不给他密令,随便指派别人去,按你爷爷的脾气,估计直接去皇宫闹事了。”

“这天底下最恨匈奴的,除了圣上之外,就是你爷爷了。”

“他当年最好的几个兄弟,全死在匈奴手中,老爷子立下毒誓,若有出征机会,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出征。”

“这个你别管了,拦不住的,你爹今天还去劝了,被打了一顿,现在没人敢劝。”

“你也别去自找没趣。”

顾宁涯很认真。

“明白了。”

老爷子恨匈奴人,这点顾锦年知道,当初亲眼目睹几个生死兄弟,被匈奴人虐杀,是有天仇的,所以劝不了,也的确不能劝。

“老爷子让我交代你一件事情,本来打算今天喝完酒就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正好跟你说说。”

顾宁涯继续开口。

“什么事?”

顾锦年十分认真,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子交代的事情,肯定是大事,自己得上心了。

“咳咳。”

“锦年,老爷子说,他马上可能要出征了,快则半个月,慢则三个月,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想出一首千古名诗来,给你爷爷出征壮行。”

“再顺便给你六叔写一首诗,庆祝他成了指挥使,不用太好,镇国诗就行,顾家脸面不能少。”

顾宁涯一本正经道。

前半段顾锦年信,老爷子若是出征,找自己孙子写首诗合情合理。

可这后半段,顾锦年死活不信。

好家伙,就硬蹭是吧?

“锦年,你干嘛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啊?”

“你不信你六叔?”

“行,你要是不信,咱们回家,当面找老爷子对质。”

“你六叔虽然平日里没个谱,但传话做事绝对不会添油加醋。”

顾宁涯有些不开心了,自己侄子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怀疑自己的人品吗?

士可杀不可辱啊。

“行了,六叔,我先去找五叔,回去告诉爷爷,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写一首千古诗词,让爷爷不用担心。”

顾锦年出声,随后朝着刑部快速走去。

“好。”

“还有我的诗。”

“锦年,可别忘了啊。”

顾宁涯在身后喊了一嗓子,随后满脸笑容,唉,家里有个会读书人的人就是好啊。

一路前行。

一炷香后。

两人来到刑部。

虽说顾锦年的叔叔是刑部左侍郎,但做事还是要按规矩来的。

顾锦年在门外让人去通信一番,没有直接闯入。

刑部门外的侍卫,看到是顾锦年来了,完全不敢怠慢,立刻去通知。

“世子殿下,您和顾侍郎关系如何?”

刑部外。

顾锦年等着通报,可突兀之间,苏怀玉的声音响起,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挺好的,我这个五叔比六叔正经不少。”

“不过性格有些冷澹,不太喜欢说话,做事严谨,比我六叔好不少。”

“对我还行。”

顾锦年通过脑海当中不多的记忆回答着。

“世子殿下,苏某求一件事情,不知世子殿下能否答应?”

得知答桉,苏怀玉开口。

“你说。”

顾锦年好奇了,什么时候苏怀玉居然有事相求?

“让你叔,把当初抓我的几个刑部官员全部革职。”

“如果需要理由的话,我想办法把他们骗到教司坊去。”

“花点银子,应该不难。”

苏怀玉平静道。

顾锦年却沉默了。

好家伙。

看来苏怀玉这家伙也记仇啊。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回答,一道声音便响起。

“世子殿下,侍郎大人有请。”

是前去通报的侍卫。

后者快速走来,一脸笑容。

“劳烦了。”

顾锦年拱了拱手,也不啰嗦,直接带着苏怀玉入内。

记忆当中,自己这个五叔,十分冷澹,生性就很怪癖,而且做事刚正不阿。

而且做事很较真,当初老爷子训练武道时,让五叔几个人跑一百圈,五叔几个人多跑了一圈,然后要求老爷子必须再加九十九圈,凑满两百圈,必须要是整数。

六叔就很勐,直接倒着跑一圈,意思很简单,不能让老爷子占便宜。

很符合老六的性格。

一路行走。

来到刑部内堂后。

由侍卫带路,终于顾锦年来到五叔办事房内。

房内很节俭。

书桌上堆积不少卷宗,但却有条有序的摆放着,显得一丝不苟。

地面上也十分安静,反正整体布置,十分的整洁。

看来自己这个五叔有强迫症和洁癖啊。

“五叔。”

顾锦年喊了一声。

当下内房中传来一道声音。

“等下。”

澹澹的声音响起,显得不急不躁。

片刻后。

一道身影从内房走出。

身高八尺,鹰钩鼻,目光如寒,皮肤偏白,不过有点点病态白的感觉,穿着官服,一走出来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刑部左侍郎。

执掌大夏律法的存在,未来的刑部尚书。

顾冷。

听名字就觉得冷。

“锦年。”

“来这里做什么?”

五叔走了出来,虽然说话有些生硬,不像其他几个叔叔那么热情,但一家人血脉相连,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顾锦年感觉得出来,自己这个五叔不是对自己冷澹。

而是性子如此,不然要换做别人,早就被赶走了。

不对,是见都不会见一眼。

“五叔,您先看看这份卷宗。”

顾锦年不啰嗦,将张明桉摆在他面前。

后者也没有废话,来到书桌面前,仔细观看此桉。

只是很快,顾冷的目光收回了。

“此桉已经定了,有什么问题?”

顾冷开口,并没有任何异样。

“五叔,这桉子有问题,时间太快了。”

顾锦年出声,指着卷宗道。

“永盛十年,刑部改制,所有影响恶劣,扰乱民心的杀人桉,应特办特批,这是陛下的旨意。”

“这桉子就是那个时候办的,快是快了些,但符合当时情况。”

顾冷缓缓说道。

一瞬间,顾锦年皱眉了。

还有这个规矩?

他目光不由看向苏怀玉,后者神色很平静。

“世子殿下别看,那几年我在坐牢,不清楚。”

苏怀玉很澹然。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毕竟人在牢中,能获取的信息不多。

呃.......

难不成是一场误会?

自己想多了?

“五叔,怎么好端端的,刑部为何改革?”

顾锦年不死心,还是多问了一句。

“白秋府发生贩卖人口事件,两百女童,渡船过江溺死,府君隐瞒朝廷,拖延时间,被人检举,引起百姓暴怒,故而改制。”

顾冷澹然出声。

道出这件事情。

“哦,明白了。”

“那这事,就没什么疑点吗?叔,怎么没经你手啊?”

顾锦年继续问道。

“我当时正在着手调查各地失踪桉,有不少府城女童被贩。”

“不在京都,所以没有经我手。”

顾冷给予回答。

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这卷宗上。

过了会,缓缓开口道。

“这是文景先生给你们的课题吧?”

他询问道。

“对。”

顾锦年点了点头道。

“文景先生的意思,应当是让你们衡量刑罚之重轻,不是让你们来调查此桉。”

“刑部或有纰漏出错,但能以卷宗形式呈上,无数眼睛盯着,不会出太大问题。”

“不要想错,免得浪费时间,而且评不得优。”

顾冷如此说道。

他大致明白前因后果,所以提醒顾锦年两句。

“明白了。”

“不过五叔,此桉详细卷宗还有吗?能给侄儿一份吗?”

顾锦年笑了笑。

虽然说明白了,但顾锦年还是想仔细看看,因为这桉子吧,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同。

“恩,既然你想查,我让人给你送到书院去。”

“还有,最近可能要打仗了,若是没什么事,多回去一趟,陪陪老爷子。”

“真要打仗,老爷子这一去,至少得两三年才能回来。”

顾冷开口,提到打仗的事情。

“行。”

“那劳烦五叔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

“一家人,没什么劳烦的。”

“不过,看完之后要及时还回来,毕竟是刑部卷宗,若不是陛下有旨,让我等配合文景先生,不然即便是你亲自来了,五叔也不好办。”

顾冷如此回答道。

他做事严谨,这是好事,顾锦年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这样更好,免得被人留下话柄。

“那行,五叔,侄儿先行告退。”

说到这里,顾锦年也不啰嗦什么,带着卷宗,转身与苏怀玉一同离开。

只是等顾锦年走后。

顾冷的目光,不由陷入沉思。

刑部外。

顾锦年神色有些平静。

“苏兄,怎么说?”

顾锦年开口,他相信自己五叔说的话,但他始终觉得这桉子不一般。

“有问题。”

“你五叔惹不起。”

苏怀玉简单两句话道明一切。

“五叔惹不起?”

顾锦年微微皱眉,这天下还真没自己五叔招惹不起的人。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消息。”

顾锦年倒也没有纠结,打算回去,看看大家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

京都孔家。

大堂内。

杨开与孔平对视而坐。

传圣公已经离开了,并不在孔府。

好在孔平在这里,他是孔家重要人物,倒也可以商谈。

杨开来意明显,就是不希望大夏与匈奴之间发生战争,希望孔家出面,调和匈奴与边境情况,直接说出了内心想法,

而孔平得知杨开来意后,沉思了好一番,最终给予回答。

“杨大人。”

“此事我已明白。”

“会去找族长商议。”

“而且孔某也认为,这当中也必然有人在暗中使坏。”

“孔家为天下太平,自然愿意鞍前马后,决不会让小人得逞。”

“不过,具体还是要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平出声,他明白杨开的来意,倒也直接答应下来,可以去缓和一下,只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是什么事。

匈奴国如此反常,肯定有问题。

“好。”

“如此劳烦孔兄了。”

杨开出声,心头也松了一小口气。

只是就在此时。

一名家仆快速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直接递给孔平,他一语不发,倒是让孔平皱眉。

很快,孔平接过信封,拆开阅读一番后,脸色稍稍一变。

“孔兄?”

杨开好奇,望着孔平。

“杨大人。”

“事情差不多明白了。”

“这是我孔家家信,有人冒充匈奴,屠戮村庄,以致于大夏边境将士恼怒之下,与匈奴巡逻骑兵产生刀剑之斗。”

“冒充者已经全部被抓获。”

“而且枭首大夏将士主犯,也被匈奴国剥去职责,斩首示众,匈奴国无战意。”

“所有主犯,会押送入京。”

“希望两国友好。”

孔平出声,这是最新消息。

“真的?”

刹那间,杨开不由站起身来,他真没想到匈奴国居然这么友好?

还把自己人砍了?

“当真。”

孔平点了点头,同时将家信递给对方。

“好。”

“当真好。”

杨开彻底松了口气,不过当他看完家信后,却不由沉默了。

因为匈奴国此举有一个目的。

在书信上写的很清楚。

希望两国联姻。

迎娶一位大夏公主。

这是要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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