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各家门口挂了两盏小灯笼,大家伙不顾寒冬,将各家的桌子抬到了以鱼苗家为中心的附近。
桌面上,摆放了鸡鸭鱼肉,还有刚出锅的饺子。

几碟木耳菌类泡发的小菜,白菜萝卜各炒了一盘,再热了几坛子酒,年味十足。

余盛带着几个庄子上的小孩,将上次买的烟花炮竹点燃了。

火花窜得并不高,因为炮竹这些是官营的东西,私人买来的,也就只能如此了。

可饶是如此,也让庄子上的孩子们兴奋极了,围着余盛跑来跑去。

大人们的脸上笑意洋洋,很温暖。

身处现代,人情本就凉薄,鱼苗还从来没有过过如此热闹的新年。

一高兴,她就端着一只酒碗站了起来。

今夜喝酒的人多,而且气氛很好,大家桌上摆得都不是酒杯,而是酒碗。

众人见鱼苗站了起来,除了孩童,也纷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魏清风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身子骨还未完全美好,手边放得也不是酒,而是一碗温汤。

他暗暗地看了一眼小娘子的酒碗,莫名地想起了她的酒量,薄唇缓缓扬起,端起了旁边的汤碗。

鱼苗先是说了些新年祝词,然后又讲了些致谢的话,最后,大家举杯畅饮。

李三娘与鱼苗准备了些红包,由翠柳与余盛分发给了庄子上的孩童们。

佃农们也各自准备了红包送给了鱼小宝跟余小甜。

瞬间,两个站在一起的两小只,怀里就抱满了红红的纸包。

余小甜笑得见牙不见眼,鱼小宝见她当真喜欢,便将自己怀里的十多只红包,尽皆放到了余小甜的怀里。

“……”田玉也是准备了两只红包的,要送给鱼小宝的,明显的比余小甜的要厚一些,眼下见着鱼小宝讨好余小甜,他心里斟酌许久,便将厚的那只给了余小甜。

鱼小宝忍不住看了眼田玉,他之前胆小,但性子通透,尤其一直与余小甜跟着田玉读书,一见他脸上纠结,哪里猜不出他之前的打算?

姐姐不喜欢田先生当他们的后爹,他也是不太喜欢的,眼下见他让小甜开了心,他竟觉得田先生其实当他们后爹,应该……也不太赖吧?

不远处,鱼苗站在桌前撇撇了嘴,见自家娘亲也注视着弟弟那边,她瞬间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鱼苗又坐回桌前,给自己倒了碗温酒,顺手又给旁边的魏清风加了碗热汤。

这除夕夜虽然热闹,可夜里到底是冷的,饭菜凉得快,伴着温酒热汤才不至于凉了胃。

魏清风见小娘子俏脸微红,又倒了一碗酒,他眸光轻闪,喉结微微滑动。

鱼苗见大家各处热闹,她满腹的无力无处排解,只能低低说给了自家相公,“相公,你觉不觉得奇怪?”

“嗯?”魏清风不解,他现在想是自己已经做了许多日的和尚了,自从小娘子过了危险期,又顾及着他身上的那点伤,已经连续多天未与他行了夫妻之事。

鱼苗吃了口小菜,抿了口温酒,闷闷道:“我总觉得田大哥像突然开了窍,好像受过高人指点一样,知道有我横在他与娘之间,他便去讨好小宝。”

“……”魏清风低头喝了口热汤,借以掩饰眸底的异色。那田玉之前给他的毒药非常好使,他……咳,又换了一些。

鱼苗见自家相公神色有些不自然,正想问他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却见翠柳用胳膊肘碰了碰余盛的胳膊,两个人各自端着酒,来敬鱼苗与魏清风。

魏清风以汤代酒,鱼苗端着酒碗,碰碗喝过之后,庄子上的佃农们就陆续来敬酒了。

这夜,鱼苗喝了很多。

小脸喝得红通通的,魏清风抱起她,让想上去帮忙的翠柳与李三娘止了步。

众人都喝了酒,喝多的被家人扶了回去,喝少的就将外面的残局收拾了。

魏清风在众人收拾时,抱着鱼苗回了自己的屋子。

因为是除夕,屋子各处点了蜡烛。

他抱着鱼苗进了里屋,将小娘子放在床上,感觉烛火的映照下,小娘子又柔美了几分。

亲自为她擦净了手脚跟脸蛋,然后,魏清风解开了她的衣服。

想起在她那空间里的肆意,他盼着小娘子再次将他带进那处神奇的地方。

可这次,小娘子睡得有些死。

在论他是啃吻,还是揉捏,她除了哼哼几声,回吻了他之后,便不再有反映。

魏清风试着低头,在她的手腕处学着她的样子,低声喊了句,“进入空间。”

可,他们还是好好地躺在里屋的床上。

魏清风下意识地看了眼鱼苗,确定她还在睡着,并没有看见自己的窘态后,他又在她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腕处喊了一句。

然而,周围仍是原来的景物。

魏清风放弃了,想着趁小娘子醉了来两次,可又有些犹豫。

今天是除夕夜,庄子上的人们应该都很晚睡,屋子燃着蜡烛,他怕与小娘子恩爱时,窗外投出了小儿勿视的剪影。

鱼苗喝了不少酒,此时感觉身上热热的,下意识地将魏清风扯松了的衫子拉了拉。

魏清风感觉小娘子这次的酒是白喝了,便除了自己的鞋袜,解了自己的外袍。

鱼苗迷迷呼呼地睁开眼,突然对着魏清风如玉的俊脸傻笑,“相公,你长得真好看。”

如此直白的夸讲,让魏清风的眸光又暗了几分,见小娘子一直扯她自己的领口,他干脆将她的外衫整个脱了下来。

可脱了下来,鱼苗好像又觉得冷,直往他怀里钻。

最后,魏清风又用上了他与小娘子之前一直使用的神器——棉被。

除夕夜很短,黎明来到之前,里屋的棉被下一拱一拱。

春色无边。

天亮后,魏清风拉下了他与鱼苗身上的棉被。

此时的鱼苗,酒已经醒了六分。

感觉自己与魏清风身上滑溜溜的,自己身上又酸痛异常,她立刻就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敢情,她家的相公又做了一回大尾巴狼,将她浑身上下吃了个干净。

大过年的,鱼苗不想凶魏清风,便轻轻地白了他一眼。

魏清风笑着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受伤的位置,证明自己已经好了。

“娘子,莫要再挶着为夫了,过年了,需要开荤的。”

鱼苗闻言,又轻轻地白了他一眼。

此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屋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鱼苗身上酸痛异常,却也得起床穿了衣衫,用着最快的速度洗漱干净。

想着之前去镇子上买的胭脂水粉之类,她催着魏清风穿好衣服赶紧去外屋。

魏清风自然不知道鱼苗的小心思,他本就事事顺着小娘子,此时爽快了一夜,自然更是乖乖听了鱼苗的话。

见魏清风转身走了,鱼苗才暗搓搓地翻出了之前的描妆盒。

打开满是古风的木盒子,随后,鱼苗犯了难。

现代的口红、粉底之类她都不太会使,眼下这脂粉怎么用啊?

可,难得的大日子,象征着新一年的开始,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是好宝宝。

想到这,鱼苗就快速地从箱笼里翻出了一件浅蓝色的衫子,将木盒抱了走出了里屋。

听到脚步声,站在外屋的魏清风回头望去。

鱼苗笑兮兮的道,“相公,翠柳他们应该一会就过来准备早膳了,你在家里稍等会。”

魏清风想说自己不饿,可不等他开口,鱼苗就抱着件“衣服”走了出去。

鱼苗径直走到了李三娘的厢房处,想着娘亲年轻时家境不错,应该是描过妆的。

不待鱼苗敲响房门,屋里的李三娘正拉开房门要走出来,旁边还跟着衣服干净崭新的鱼小宝。

李三娘微微一愣,“鱼苗啊,有事吗?”

鱼苗低头,见鱼小宝一双湛黑的眸子正仰头望着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小宝啊,你要不要先去找小甜玩?”

“姐姐,小甜起了吗?”

“嗯嗯,起了的。”鱼苗想给魏清风一个惊喜,怕自家弟弟说漏了嘴,只能先支开了他。

鱼小宝心知姐姐可能说了慌,可想着新年第一天一般都早起,便颠颠地去找余小甜了。

李三娘见闺女如此神秘兮兮的,难勉有些好奇,可不待她发问,鱼苗就一手抱着东西,一手拉着她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家具是提前打好的,自打搬到厢房后,李三娘就与鱼小宝分屋而睡。

鱼苗轻车熟路地拉着李三娘进了她的屋子,然后坐在了屋里的方桌前。

李三娘正在狐疑,随后,她就见鱼苗打开了她抱的一件衣衫,衣衫里面裹了一个描妆盒子。

李三娘微微一笑,心里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家闺女的用意——女为悦己者容。

她走到了鱼苗身后,解开了鱼苗简单扎起的发髻,见着鱼苗一头青丝柔顺地垂下。

李三娘手指轻柔地为鱼苗编了个好看的发髻,见她发间秃秃的,便将鱼苗新送自己的银簪子为她别上了。

之后,李三娘转身从箱笼里拿出了新做完的一套粉白色的衣衫,这是她打算开春再送鱼苗的。  没想到,眼下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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