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苗带着翠柳去了鱼塘附近。
只见偌大的鱼塘处人满为患,大人、老人、孩子,除了绣坊里的农妇外,几乎全来了。

许是这场“惊喜”来得太大,直到此刻,还有着不少人拜天拜地拜菩萨。

见鱼苗来了,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有那欣喜的人忍不住连连道:“少夫人啊,您跟少爷真跟咱们庄子上的福星,只是去拜了趟龙王庙,这鱼塘里就有了水跟鱼。”

鱼苗被对方夸得不好意思,她没想到魏清风无意中给她搭成的借口竟这么好用,在他们出发去龙王庙的当天,他们去“求雨”的事,已然闹得庄子里人尽皆知了。

鱼苗走向鱼塘边,见塘里的水已经多了许多,可鱼仍旧显得比水多,有些鱼儿的确翻了白,有些鱼已经因为缺氧死掉了。

鱼苗不解的目光投向众人,直到看到大家伙脸上憨厚纯仆的笑容,她才明白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将这鱼当成了他们自己个人的。  鱼苗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忙大声道:“大家别愣着啊,这死鱼若不捞出来,其它鱼也活不成的。大家伙该找网找网,该下塘下塘,留些鲜活的养着,其余的,大家都分了罢,咱们今天一天就吃炖

鱼了。”

随着鱼苗的话落,众人一哄而散,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中午,庄子里各家各户飘出了鱼香味,这“天降”的鱼儿不止个大肉肥,而且柔嫩爽滑。

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唇齿留香。

可惜魏清风却没有这口福,中午,他又发了高热,也仅是用了些米粥了事。

见他热度反复,鱼苗这次就不打算再顺着他了,命令余盛赶紧去镇上请大夫。

余盛正巧今日要去给镇子上的布庄送货,闻言便套了马车,想着将两件差事一起办。

送走了余盛,鱼苗始终在魏清风身旁陪着,见他精神还好,只是烧得多了,人有也蔫蔫的。

她切了两小条萝卜给他当零嘴,多想去空间里弄些枇杷给他吃,可那样,她便暴露了。

魏清风见鱼苗实在忧心自己,心里发甜的同时,也心疼极了她。

小娘子昨夜本来就睡得少,今日一早又开始因他病了而折腾,下午又陪了他许久,眼圈子都青黑了些。

他拍了拍床侧,示意鱼苗坐得靠他近些。

鱼苗坐近了他几分,手里拿着条小白萝卜往他嘴边送,“啊——”

魏清风从善入流地张开了嘴,那萝卜是李云舟近日里送的,入口甘甜,汁水也多,可他许是身上带了些火气,本是甘甜的萝卜吃着是酸苦的。

“相公,好吃吗?”鱼苗问,将搭在魏清风头上的温帕子过了水,又给他搭在了额头上。

魏清风点点头,好看的薄唇上扬了完美的弧度,“是为夫吃过最甘甜的萝卜。”

鱼苗想白他一眼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却变了一声叹息。

“你啊,到这种时候还要贫嘴占便宜。”

魏清风低低的笑,若非小娘子坚持,他是不愿躺着的,如果能坐着,便能将她拥进怀里,顺顺她发丝,嗅嗅她颈间的香气。

鱼苗见他的表情与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小手指伸出去点他的鼻尖,正想训他两句,却不想他微微抬头,便将她整根手指含进了嘴里。

鱼苗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魏清风如此孟浪的动作,让她感觉自身上的热,竟比他这个病人都高了。

他的唇内是灼烫的,薄唇含着她那根葱白的指,就好似他刚刚啃的那根萝卜。

魏清风也是许久不碰鱼苗了,松了她的指时,忍不住低声逗她,“娘子,刚刚那画面,是否熟悉?”

鱼苗的小脸瞬间更滚烫了,多少个日夜,因为隔壁睡着李三娘,或者因为她姨妈不方便,他就让她用唇……

“流氓!”鱼苗骂了他一句,若来他又是一阵低笑,她吃得白他一眼,刚想站起来,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你……”

“少爷、少夫人,大夫来了。”余盛猛地在外面喊道。

同一时间,外间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鱼苗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想将自己脸上的滚烫藏起来。

里屋子的布帘子被人撩开,余盛带着一名年迈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他坐在床榻边上,细细地为魏清风诊了脉,又看了他的舌苔,确定魏清风只是染了风寒,这才开了药方子。

好在他来时带了药匣子,也听余盛口述了魏清风的病情,药箱里差不多的药都是治风寒的。

大夫留了药,余盛付了诊金,就在鱼苗拿着新抓的药出了里屋,打算去灶前煎煮时,余盛又折了回来。

鱼苗不解的望着他,奇怪他不是该去送那老大夫吗?

只见余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满脸的窘困之色,“那个……少夫人,小的在镇子上遇见了宝袖姑娘,她说……她说您给她的东西很好用,想让小的下次多给她送一些。”

“卫生巾?”鱼苗确定性的问了一句。

“嗯,卫生巾……”余盛也是经常进出绣坊的,关于那样东西,他平日里也是听闻不少的,尤其现在庄子上的妇人们大多在用,除了幼小的孩童,怕庄子上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此物了。

鱼苗眼睛顿亮,本来因为魏清风生病不太好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忙交待余盛,“那你去镇上送那大夫时,想办法去见下宝袖,跟她说,需要多少尽管找你定货就成,咱庄子上有存货的。”

“……”余盛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他苦着脸转身欲走,鱼苗又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对了,余盛。”

余盛真想拔腿狂奔,可他不敢,他的心上人可是“掌控”在鱼苗手里的。

鱼苗见余盛吓得背影都僵了,她忍不住失笑道:“不是那卫生巾的事,是你路过青山村时,记得帮我找一下我大堂兄,他上次定来的布料极好,尤其是那白棉布,做卫生巾也很好……”

“少夫人……”余盛怨念地插嘴。

鱼苗忙改口,“好好好,不说那东西,你告诉我大堂哥,让他若是空了,再去帮我们采购些布料花样子,有些好的,可以跟对方协商好固定供货。”

“好勒。”这回,余盛痛快的应了。

鱼苗走到外间的灶前,找到了煎药的炉子,她蹲下身,开始为魏清风煎药。

她煎得细心,用小扇子一点点地扇着炉火。

屋里的魏清风感觉好了些,便下床披了衣衫,站在里屋的门口,看着鱼苗仍旧在为他忙碌着。

他也不出声,就是静静地看着。

等小娘子将药煎好了,她的鼻子也沾了灰,小脸也花了,可爱与贤惠并存着。

她细心地将药汁倒进了碗里,端着碗回头时,目光就与他的对上了。

魏清风相信,若非他家小娘子此时正端着药碗,怕她就要指着他的鼻尖骂了。他心虚地摸摸鼻子,头一次觉得生病了也是很好的,至少每日里忙碌的小女人眼里都是他,时间也都给了他。

“你……”

“娘子,为夫这就躺回去。”魏清风转身之时,唇角又上扬了弧度。

鱼苗跟着魏清风的步子走进了里屋,亲自将药汁吹凉了,一口口地喂着他。

魏清风有点贪心,从她吹那药汁时,他的眸光就没离开过她的嘴唇。他刚刚逗弄了她,此刻浑身绷紧了,想着没吃夜里该吃的那药,心头便打起了歪主意。

“娘子……”

“嗯?”鱼苗又喂了魏清风一口,他自回屋后,便坐在了床头,她分神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后感觉他眸底炙热,对着她的唇,微微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鱼苗想起魏清风对自己刚刚的逗弄,瞬间便懂了他的心思。她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这男人已经不太“行”了,竟还想着时时刻刻招惹她,还有,他现在病了呀!

鱼苗不想惯着魏清风的坏毛病,而且随着他们夜里的“生活”频繁了,她现在也经不得他过多的撩拨了。

鱼苗感觉自已的心头也腾了股小火苗,屋里燃着三个炭盆,虽然开了窗,还是让她觉得热。

她将药碗往他怀里一推,娇嗔道:“你若实在想,给你养好了身子再说。”

魏清风突然不喜欢自己得了风寒了,他正想开口,谁知鱼苗的下一句话,险些让他将自己刚刚喝的药汤子全部都给咳了出来。

鱼苗说:“而且,你近日里身子骨太虚了,都没那个那个的本事了,还逞什么能?”

“咳咳咳……”魏清风大力地捂着自己的嘴唇,想到之前确实有许多次,他忍了没碰她。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已然“不行”了?

“娘子……”他望着她,眼神幽幽怨怨,偏还不能将实情道出。

鱼苗只当伤了他的自尊,可她再捂自己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保证她能将他给“补”好,可她怕说多错多,让他更加伤了自尊。

鱼苗慌忙站了起来,闯了口祸后,她决定干脆就找个借口开溜算了。

“那个……相公,你先好好休息,我想去绣坊看看。”  说完,鱼苗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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