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温谨言起身。
“认识?”沈司洲眯着眼睛问。

这戏精!

夏恩宁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沈司洲接嘴道:“鉴于我在医院太忙,温总特意过来慰问慰问新上任的我,是不是,温总?”

温谨言的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着,只看着夏恩宁:“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怎么会过来?”

“温总还管员工私生活?”沈司洲站起来,迈开长腿走到夏恩宁面前,旁若无人接了她手里的袋子探头看了看,惊喜说,“给我买的?”

夏恩宁:“……”

他直接将衬衫拎出来,颇为满意:“懂我,是我喜欢的类型。”

“沈主……”

夏恩宁才张了口,眼前身影一晃,整个人直接被温谨言拉了出去。

沈司洲破天荒没追出来。

温谨言将她塞进宾利车柔软的真皮后座,脸色沉得厉害:“怎么回事?你跟沈司洲在一起?他怎么配得上你?”

又是买衣服,又有沈司洲别墅的钥匙,也难怪温谨言会这么想。

夏恩宁原本想否认,却在他说“配不上”时,她莫名有点生气:“那我又配得上谁?”

她妈妈不是小三,但她在夏家的身份总是那么尴尬!

温谨言意识到口气过于严厉,他松开钳住她削肩的手。

“宁宁,别跟他有来往。”

这种命令的口吻,像极夏崇云,仿佛一下就点燃了夏恩宁浑身上下所有的叛逆。

她微抬着下巴笑:“且不说他是我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温总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我怎么做?”

“宁宁!”他明显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沈司洲是什么人?”

她平静看着他,“是能让我学到专业知识的人。”

他仍是不依不挠:“你怎么那么天真?他是蓄意接近你。”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主动接近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她。

她与沈司洲之间,不过是一场欠债还钱的关系,几个数字而已,并没有那么复杂不堪。

但温谨言字句戳她的痛处,让她倔强得不想解释。

他气愤激动,她始终一脸平静。

终于,他拧眉问她:“是你为了尽快恢复工作想要讨好他?”

这话让她太生气了,凭借着仅剩的一点理智用激将法激他:“是又什么样?”

“如果是,我明天就让院里恢复你所有的工作!”

她松了口气,很好。

“但你必须和他划清界限!”又是一句命令。

她漠然:“该清的时候就会清。”

推开车门下去,她回头,“想必你也不想再进去慰劳员工了吧,温总。”

他一抿唇:“叫谨言哥。”

她笑:“你又是为什么要帮我呢,谨言哥?夏家所有人都讨厌我,包括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男人的眉心紧拧,盯住她却不说话了。

她豁达关上车门进去。

沈司洲就坐在沙发上,估计屁股都没挪过一下。

那件衬衣就安静躺在一边。

夏恩宁快步上前:“刚才你什么意思?”

他张开双臂靠着软垫,骄傲得像个王:“你喜欢他到不惜算计爬上他的床,想知道他对你有没有感觉,一试就知道了。看来,这位温总也不是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夏恩宁猝不及防一愣,随即笑:“他才不会喜欢我。”

沈司洲坐起来,修长手臂撑着膝盖,言语笃定:“但他需要你。”

夏恩宁才想问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站起来,顺走沙发上的衬衫上楼。

在半楼梯不忘提醒:“我下楼时,希望你已经打扫完毕。”

窗边地上,这一地狼藉原封不动。

夏恩宁深吸了口气拿来工具开始打扫,难以想象她昨晚一挥手就把一万块砸成了一地碎玻璃!

冲动破财。

她和白幸子都该好好买个教训。

……

卧室门一关,沈司洲翻出邮件。

里面全是关于夏恩宁的资料,包括她那复杂的家庭关系。

这一堆料挖得很深。

拉到底,他的眸色深沉。

她妈妈景念死的那一年她四岁,算算时间,也是那一年!

他成了孤儿!

竟然这样巧。

在窗口站了许久,楼下,那抹较小身影朝垃圾桶走去。

沈司洲回身,将衬衣随手挂进衣柜,他径直下楼。

夏恩宁正好倒了垃圾回来。

他大步出去,将车钥匙抛给她:“之前和温总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去澜湾。”

她皱眉:“我不去。”

他头也不回:“不出意外,想必夏医生明天就能恢复工作,且不说这中间有我莫大的功劳,难道夏医生不想听一听今后我对你工作的安排?”

她有些意外,这人明明就坐在沙发上连屁股都没动过一下,居然猜到了她与温谨言谈了什么?

……

他澜湾别墅的家里,灯火辉煌,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与西城公馆相比,更像一个家。

丁柏汝见他回去,忙吩咐阿姨将汤端出来。

沈司洲直奔餐厅:“给她添副碗筷。”

夏恩宁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什么也顾不得坐下就吃。

沈司洲不紧不慢吃着,缓缓说:“看你资质不错,想不想当我的副手?”

咳——

夏恩宁直接呛到了!

给神之一手的沈司洲当副手大约是外科界所有医生的梦想,这么好的事能轮上她?

他不看她,解释着:“咱们这行比技术更重要的是人脉,只可惜我常年在国外,在这樟城难免放不开手脚,所以想培养一个自己人,放眼整个神外,技术还凑合并且能养听话的也就你了。”

这分析虽然不好听,夏恩宁不得不服。

退一万步来讲,学到的技术是她自己的!

“承蒙主任厚爱!”她激动得都快给他夹菜献殷勤了!

他轻嗤:“但我有条件。”

“……”

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优雅喝了口汤,终于平视看向她:“任何时候,在医院不许质疑我的决定,挑战我的权威。任何时候,工作时间必须随叫随到,不得找任何借口,我没下班你不许下班。”

夏恩宁的美眸不自觉撑大:“就这样?”

“不然?”他继续喝汤,“你以为我想睡你?”

噗——

她把嘴里的饭喷了。

沈司洲手里的碗往餐桌上重重一放,看一眼丁柏汝:“轰出去。”

夏恩宁也吃得差不多,怕惹恼沈司洲,不必丁柏汝动手就识趣地撤了。

刘阿姨忙上前收拾。

丁柏汝忍不住问:“先生明知道她与温谨言的关系,真的打算培养她?”

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眯了眯眼睛,说得轻描淡写:“温谨言不是傻子,明白管理医院光靠他的姓氏不够,他需要一个忠实的技术人员。而我也没那么小气,毕竟拿人家工资,就算帮他培养一个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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