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妾室,顾柏杨发生这样的事,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管,这本身就是不正常。
王秋月侧过头去,道:“我一直在沁芳园中,并不怎么出去。”

顾汐语笑道:“四姨娘听我说了爹爹的异常,好像并不担心!”

王秋月道:“你不是说是睡觉么?一个人能吃能睡是福气,这有什么好担心?”

顾汐语道:“姨娘似乎知道我爹的这个症状!”

王秋月道:“这不是你说的吗?”

顾汐语意味深长地道:“四姨娘说能吃能睡是福气,可是要是一个人好好的突然能在很特别的地方很奇怪地睡着,你不觉得怪异吗?”

王秋月瞥她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顾汐语缓声道:“我爹中毒,是你下的手,对吧?”说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王秋月的眼睛。

王秋月脸色一白,突然看向她,似乎对于她这一问有些猝不及防,又有些慌乱,秋蝉更是脸色大变,脚下不自觉地上前一步。

顾汐语冷冷看了秋蝉一眼,道:“怎么,想灭口?”

王秋月脸色白了一下又恢复正常,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汐语笑了笑,道:“要是你不知道,那就没有人知道了。四姨娘的本事高我是知道的,我不过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一个女子对他的丈夫下这样的毒手。”

王秋月突然厉声道:“住口,顾汐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汐语悠然笑道:“你也不用害怕,我来只是拿解药而已,至于你为什么动手,我不感兴趣了,我也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王秋月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解药!”

顾汐语道:“四姨娘,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能知道我爹中了毒,又知道解药着落在你的手上,你觉得你再抵赖,有用吗?”

王秋月似乎被这话刺了一下,她有些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抬眼看着顾汐语,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指着顾汐语道:“你……你会医术?”

顾汐语叹了口气,道:“四姨娘,这些旁枝末节,我们能迟一点再说吗?一句话,解药,你给是不给?”

王秋月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冷厉,在那冷厉的笑声中,她脸色凄厉起来,看着顾汐语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冷冷笑道:“大小姐,我猜得果然不错,你一直在隐藏你自己。原来你竟然会医术。你既然会医术,那你就自己治吧,何必要问我?”

顾汐语无语地道:“你知道这件事要是我爹知道了,你和秋蝉都不能活了!”

王秋月冷冷道:“解药没有,要命一条!”

顾汐语摇摇头,似乎无奈地道:“好吧,你恨我爹我知道,那我也不问你要我爹的解药了,我问你要另一种毒的解药!”

王秋月实在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她今日明显来者不善,可是,却又显得这么漫不经心,说话更是让她一头雾水。她不禁问道:“什么解药?”

顾汐语一字一字地道:“无痕鬼露!”

王秋月一怔,道:“我怎么会有那解药?”

顾汐语道:“四姨娘,再这么抵赖下去可就没意思了,你对我爹的恨意是很早就有了的吧?所以,你毒害我娘,毒害我娘身边的吕嬷嬷,以此来报复,现在你再装,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王秋月眼眸猛地一黑,似乎想起了什么,变得一片黑沉,里面好像暴风雨要来的天空一样,她看向顾汐语,用那种黑沉的眸光死死地锁住,冷冷道:“你以为夫人是我害死的?好吧,既然你说是,那就是,你杀了我吧!”

顾汐语看着她一片雪白的脸色,和那幽黑的眸子中隐藏的风暴,沉默了一下,突然看着秋蝉,道:“你去院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秋蝉怔了怔,站着不动。她的主子只有四夫人,现在四夫人和这大小姐明显不对盘,要是大小姐趁机对四夫人做什么,她在旁边也能搭把手。

顾汐语厉声道:“还不快去?”

秋蝉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这位大小姐眼神很可怕。王秋月却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对她挥挥手,道:“你去守着吧!”

秋蝉急道:“四夫人……”

王秋月苦笑道:“去吧,大小姐若要对我不利,就不会是一个人来我这儿了!”

王秋月倒是看得清楚,顾汐语若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哪怕她不能断定是不是王秋月动的手,只要把这个怀疑告诉顾柏杨,她便没有好日子过。可是现在,顾汐语一个人连个丫头也没有带,而且是选在大过年这一天,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想置人于死地。

秋蝉见王秋月开口了,虽然不情愿地磨磨蹭蹭,但到底还是去了。

顾汐语看着王秋月,突然一笑,道:“我都在院中站了这么久了,四姨娘难道连杯热茶也不想请我喝吗?”

王秋月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汐语,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女孩儿是什么想法了,前一会儿还剑拔弩张咄咄逼人,这一会儿又笑脸如花若无其事。

她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吗?”

顾汐语轻轻笑了笑,道:“四姨娘恨姓顾的,想在茶里下毒也是正常,但是我还粗通医术,想必四姨娘的毒也不是这么容易毒到我的。我说得对吗?”

王秋月不说话了,她刚才已经试探过了,悄无声息地下了毒,可是现在顾汐语还好好地站着,一点事也没有,那说明她不但已经破了自己的毒,而且知道自己暗中动了手脚,却没有揭破。

看着笑意浅浅的顾汐语,王秋月心中突然生起一种挫败感来,无力地道:“请吧!”把顾汐语让进房中。

顾汐语大大方方地随她走进房中去,屋子里烧了暖炉,十分暖和,她脱掉外氅,坐到桌前,反客为主地道:“姨娘,坐!”

王秋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充满了戒备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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