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心惊讶地道:“大小姐,你不为侯爷请神仙了么?”
顾汐语淡淡地道:“如果大夫能救,何必请神仙?请神仙只是无奈之举而已。程馆主专治疑难杂症,让他先看看。”

今天的朝堂上,太子和欧阳宇凌应该出现了,那顾柏杨的晕倒,是因为见着他们二人?还是他真的有病在身,强撑着去上朝,以致身体不支而晕倒?

顾汐语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顾柏杨,不知道对于太子与齐王之争他到底陷得有多深,想必他已经在里面出不来了吧?

当上官昊与欧阳锐奇勾结,哪怕他再不想卷入其中,也不可能了。

赵琴心和孙芳玥都在病床前守着,王秋月却连影子也不见,顾汐语并不意外,她目光扫过孙芳玥,见她眼中神色莫名,担忧的成份并不多,只有赵琴心是真正纯粹的担心。

或者,最初她只是尊父命嫁给了顾柏杨,但是到后来,她的心中却只有这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的心中没有她,这是男尊女卑社会女子的悲哀。

就像董静萍,明明心中有所爱,却还是不得不因为圣旨赐婚而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与心中的爱人生死相隔。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董静萍留给她的那令牌与信号弹,心中有些怀疑,她说在没人的地方把信号弹发出去就行,可现在她在京城,有用吗?得找个机会试试。

赵琴心有些行坐不安,她终于还是凑近顾汐语,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你看侯爷现在还昏迷不醒,他不会有事吧?”

顾汐语看了一眼,道:“放心吧,等程馆长来了,一定能探到病因的!”

赵琴心担忧地道:“那程馆主可不是好请的,不知道他可会来!”

孙芳玥在一边听的冷笑一声,冷嘲热讽地道:“妹妹担什么心?难道你忘了,当初大小姐及笄,那程馆主可是来送了礼的,出手还不轻,别人请请不到,大小姐自然是请得到的了。大小姐呀,神通广大!”

赵琴心虽然也想到这回事,可也知道孙芳玥这话不好听,没有接话。

顾汐语瞥了她一眼,道:“是吗?我倒不知道,我在孙姨娘的眼里,竟然这么有本事了!”

孙芳玥暗中直咬牙,可不是有本事么?简直是属小强的,不知道费了她多少心思,她就是活得好好的,反倒是她的计划一再失败。

而且,自己好像也因为她而走起了霉运,本来她主管中馈,在威远侯府的地位何等尊贵?侯爷都答应了要把她抬为平妻,争取一下,正妻也有可能。

可就是因为这个草包,正妻没能想到,连平妻也变成了一句还没兑现的空话了。

不仅如此,她把赵琴心的儿子过继到董静萍的名下成为嫡子,大大地影响了阳儿的地位,虽然顾桓那小子没有留在京中和阳儿争,而是选取了从军之路,准备博军功靠自己。

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和自己的哥哥弟弟商议,想疏通了关系在军营里把那顾桓给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

谁料到这计划还没有实行,哥哥便因一件小小的失误被调到清水衙门任了个闲职,弟弟更惨,被放到一个贫瘠之地任府台,连在京城里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他们二人再也无心理她的事,她现在再是有心,对那顾桓也鞭长莫及,只有期盼老天帮一把,让他战死沙场。

这一切,多少都因了顾汐语,孙芳玥心中对她十分记恨,这次顾汐语去到吉州,她也在顾柏杨面前吹了风,顾柏杨明明已经松了口,似乎有所行动,谁知道这丫头现在还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呢?

孙芳玥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小姐有这副容貌,便是有本事的,要不然,齐王殿下和英王殿下哪里会对你恋恋不忘了呢?”

顾汐语轻嗤一声,道:“孙姨娘,如果我记得不错,齐王殿下以前每次来府里,可是冲着妙珠来的。”

孙芳玥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悻悻然,以前欧阳锐奇的确是冲着妙珠来的,而且分明已经有心易姐娶妹,都是这个草包死死占着嫡女的位置,本来妙珠有机会成为嫡女,结果因为身份差着一些,不能得配齐王,要看着齐王娶吏部尚书的女儿。

现在,她的妙珠还是庶女身份,而且,似乎这身份更加难以更改了。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顾卓阳很争气,这段时间和四公主欧阳青雪走得极近,四公主不时到府上来玩,每次都有三皇子作陪,看来三皇子对妙珠似乎有些意思。可三皇子毕竟不是齐王啊。

而那死丫头,却得英王亲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孙芳玥咬紧牙根,忍了又忍,才终于挤出了一些笑意来,但语气却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妙儿与齐王殿下不过是以文会友,君子之交而已。哪里比得你和英王殿下!”

顾汐语淡淡地道:“孙姨娘对我的兴趣,似乎超过了对爹爹病情的担忧。爹爹躺在病床上,孙姨娘不但不关心,还这样大声说话吵着他,你是想要害爹爹病情加重吗?”

孙芳玥忙道:“你乱说些什么,我怎么会不想侯爷早点好起来?”

顾汐语冷笑一声:“是吗?”

赵琴心这时候已经坐在床边,为顾柏杨掖着被子,孙芳玥侧头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又酸又恨,以前只有一个顾汐语,现在这赵琴心也跳了出来,不但儿子成了嫡子,又分走了她一半掌家之权。

但是,还不等她说出什么或者做什么,外面就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吕嬷嬷请了程子越来了。

程子越带着一个药僮,走进来之后,先是对顾汐语一揖,神色恭敬地道:“顾大小姐!”

顾汐语道:“有劳程馆主了,我爹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请程馆主看看!”

程子越看了她一眼,心想小师姑真是为难人,这才从吉州回来吧?怎么就要考较他的医术来了?不过他也知道,顾汐语隐藏了会医术这回事,请他来,多半也只是掩人耳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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