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木青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对于李大年归来时的惊艳表现,她打心眼里高兴,可这种高兴又伴随着一种失落。
因为仅仅通过短暂的接触,她就知道,夜帝是个对妻子负责任的男人,否则的话,就不会在二人都到了水深火热状态时,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停下来。

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夜帝,或许源于这个男人本身那种狂野而嚣张的魅力,又或是被他惊人的天赋所震慑,而产生了一种仰慕心理。

总而言之,她那颗因为坎坷经历而变得古井不波的心,已无法再平静了。

接到院长顾功阳的电话,佘木青才收回思绪,不用想也知道,院长叫她过去,一定是商量向元化的事。

这件事对玄道学院来说,的确有些棘手,若是处理不好,则可能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稍微收拾了一下,佘木青来到顾功阳的办公室。

还未进门,佘木青就已透过窗户,看到一向对任何事都无比淡然的顾功阳在焦急踱步。

很显然,院长一定遇到了难题。

咚咚咚!

佘木青敲了三下门,正独自发愁的顾功阳听到敲门声,老脸瞬间一喜,快步走来开了门。

“木青,你可算来了,快请进!”

佘木青点点头,迈步进屋后便道:“院长,出什么事了?”

顾功阳转到办公桌后,一边热水泡茶一边苦笑,“向元化的事,已经汇报给上边,本来已经做好挨骂或者受处罚的准备,但没想到上边要我写报告,言明向元化具体是怎么死的,还要派特使过来调查。向元化死在蛮兽空间,这就是一起意外,何必还要调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佘木青很少见顾功阳这般烦躁,不由安慰道:“院长,向元化的死不是件小事,上边总要给堤上向家一个交代,派人调查也许只是做做样子,您不必太过担心!”

顾功阳摊摊手道:“我倒是不怕上边派人调查,我就是对这份报告十分头疼!要写什么,怎么写,完全没头绪,我活了七八十年,也算满腹经纶,你让我写个文章写首诗还行,但这报告,我还真不会!”

一向愁容惨淡的佘木青忍不住笑了笑,她还说院长一定是遇到了大难题,才变得这般急躁,原来只是被一份报告难住了。

“写报告还不简单嘛!”

佘木青微微笑道。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顾功阳发愁的面容立刻化开,给佘木青倒了一杯茶,尔后道:“木青,你知道向元化是怎么死的?”

佘木青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蛮兽空间发生了什么又没人知道,也无从考证,难道不可以编吗?“

顾功阳一拍脑门道:“对对对,咱们可以编!我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真想找学员问问,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向元化怎么死的。”

佘木青轻抿一口茶水道:“上边一向喜欢走形式,咱们就陪着走一走,院长放心,这份报告我会写的很详细,把向元化的死安排的明明白白!”

得到这个答复,顾功阳越发高兴,美滋滋的品了两口茶水。

向元化一死,等于加速了三大家族金都内卫权的竞争进程,堤上向家是绝不甘心退出这个舞台的,所以必然会做出些什么。

而其他两家,也会趁机落井下石。

由此看来,这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这倒是暗合了顾功阳的心意。

“妙啊,向元化死的太妙了!”

顾功阳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佘木青微感讶异,不解的看向这位院长。

顾功阳尴尬一笑,也不多解释,只道,“木青,今晚报告能不能写好!”

佘木青点点头。

“那就好,你先回去写,明天等你好消息!”

佘木青起身告辞。

她刚出了办公室没多一会,一道身影便从未关的门中闪了进来。

“院长啊,你怎么还有空喝茶呢,我听说向元化死了!”

说话的正是老牛,他穿着一件羊皮袄,将双手窝在袖子中,像是极为怕冷似的。

顾功阳继续喝茶,连看都没看他。

“老牛,你这个学院百事通最近是怎么了?向元化的事都快天下皆知了,你才听说?”

老牛嘿嘿一笑,老脸一红道:“这两天孙媳妇刚给老汉生了个重孙子,忙的很,就没顾上学院里的事儿。”

顾功阳呵呵笑都:“这可是喜事啊,一会到财务处领个大红包。”

老牛一拱手道:“多谢院长!”

顾功阳一挥手,“行了,你去吧!”

老牛一愣,顿觉自己在顾功阳这里失了宠,连忙道:“院长,没有要老牛做的事儿吗?”

顾功阳摇摇头:“没有!”

老牛不解道:“向元化一死,堤上向家能善罢甘休,要不要老牛现在就通知鹰组,叫他们过来候着,若是堤上向家敢带人闹事,就打他丫的!”

“老牛啊!”顾功阳一脸玩味,用手轻轻的把玩着一只紫砂造的乌龟茶宠,“你也老大不小了,脑子怎么还是这么简单?你以为给上边做事是混江湖,成天打打打杀杀的,晦气不晦气。你放心,堤上向家没这么蠢,在金都内卫权争夺的关键时期来闹事。至于鹰组,以后也少提,咱们手中力量,是比三大家族更隐秘的事情,知道吗?”

老牛很无奈,他属于那种闲人马大姐类型的人物,学院但凡有个大小事,他总要掺和掺和,以前顾功阳有什么事,也最爱找他商量。

可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顾功阳居然不用他了。

这让老牛挺失落。

不过,顾功阳说的也有道理。

堤上向家确实不敢堂而皇之的来闹事。

而组织中的隐秘力量,他也不该这么随随便便提出来。

罢了罢了!

老牛还是去看重孙子吧!

目送老牛失落的出了办公室,顾功阳满不在乎的哼起了小曲。

李玄清虽告诉他上边震怒,可从让他做的事儿来看,好像也没有多怒。

写个报告,派人调查,似乎只是个例行程序。

而从他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今年金都内卫权的事,会与吴门有关。

所以顾功阳忽然想通了整件事。

上边也许对三大家族有些腻了,需要一些新鲜血液。

可这份血液的势力一定不能太弱,至少面对三大家族,能把腰杆子挺直。

而一直隐没在市井中,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吴门,不正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吗?

想通这些,顾功阳一点也不担心了。

他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用搬出小板凳磕着瓜子,静等一场好戏开幕便好。

至于向元化的死,不过是这出好戏的一点彩头而已。

除了堤上向家,还有谁在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夜更深,晚上九点。

繁华的金都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为整座城市铺上了一层银毯。

李大年一行人吃过饭,又来到金都最豪华的KTV唱歌。

他们这些人,自然谁都不差钱。

出来一趟的花销,即便再奢侈,也比不上在玄道学院一天的饭钱。

所以每个人都很大方,结账时争先恐后。

但最终都由竺妙雪买单。

用她的话说,就是特地感谢夜帝,在蛮兽空间的救命之恩。

李大年对此却依旧表现的无所谓,但在玄道学院呆的时间太长,都感觉与社会脱节了,偶尔出来玩玩,倒也蛮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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